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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的家属都集中在二舅家院子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高声喊道:“所有人按照顺序依次与老人告别。”
大舅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大舅妈、二舅、二舅妈、三舅以此往后都站好了,最后是我们这些小孩子。
我们依次从姥姥身边走过,看姥姥最后一眼,有人小声哭泣,有人默默行礼。
我焦急的往前探出头去看,一点点向前挪着步子。
终于看到姥姥的脸了,姥姥一点儿也没变,只是两鬓多了一些白发,都是操心累的。
她躺在那里看上去好像睡着了,还是那么的慈祥。
我慢慢靠近姥姥,想着姥姥就要离开我们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我伸手要去牵姥姥的手,刚刚摸到。
一旁的那个老人厉声说:“不要停留,往前走。”
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继续往前走。
都结束后,盖上棺材盖,还钉上七颗钉子。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姥姥就这样被永久的关在里面了,以后都不会看到她了。想着想着,我哭得更伤心了。
棺材被抬走了,大舅把那个烧纸钱的盆拿起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家哭着跟了一会儿,就都上了一辆车。
我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到了山上后一些男人帮忙抬棺,埋棺。我们这些小孩儿和女人就在一边站着。
当棺材被放入大坑的那一刻,妈妈和那些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跪在坑边上大哭起来。
我一直跟在妈妈身边,也跟着伤心的大哭。
最后棺材埋好,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姥姥的名字。
我们所有家属给姥姥磕头,又烧了一些纸钱后就回了二舅家。
回去后我就找了个地方去睡觉了,或许是没休息好吧,我一直都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黑天了。
我感觉有些不舒服,身上有些痒,我挠挠这儿,挠挠那儿,眼看着胳膊上起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我赶紧去找我妈,那些大人都在前面客厅里坐着。
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妈妈也在挠自己后背,她撸起袖子也是满胳膊的小疙瘩。
二舅妈惊慌的大叫着:“我滴那个娘诶!这是咱娘来亲近你了,她最想你了,这是来看看你的,快去给她烧些钱,叨咕叨咕吧!”
我走到妈妈身边,给妈妈看我身上的疙瘩。
二舅妈瞪着眼睛说:“你看看,这娘俩,快去吧,去前面十字路口,烧点纸,让她老人家快些走吧,不要再留恋活着的人啦!快去,快去!”
说完就推着我们,去了后屋拿烧纸。
我和妈妈拿着烧纸就出门了,我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妈妈很熟悉的画了一个圈,拿起烧纸点燃,一边烧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妈妈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回头看,我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我很听话的照做了。
真的很神奇,烧完纸回来我和妈妈就好了。
我们在二舅家住了两天就回家了。因为还要上学,不能耽误学业。
后来我听他们大人说起姥姥的死因。原来是被大舅家的大姐气的,姥姥本来就血压高,那个大姐说话太难听,她瞧不起姥姥这个农村人,对姥姥一点礼貌也没有,一个晚辈常常指使姥姥干活,还说难听的话。
姥姥受不了,被气的血压升高,一下子就摔倒了,结果脑出血,没有抢救过来。
我知道后很气愤,问我妈:“妈,她这样没大没小的,还把姥姥气死了,大舅怎么不打她?怎么还让她来参加姥姥葬礼,我很讨厌她。”
妈妈看着我笑了:“谁说你大舅没打她?把她好顿揍,那天在你二舅家大伙都说了她,给她好好上了一课。你大舅忙,他那几个孩子都被你舅妈给惯坏了。”
我想着大舅家的哥哥姐姐,可不是嘛,大舅一天天从早忙到晚,从来不过问孩子的事,他们一个个都在外面胡来,大舅全然不知。
折腾了两天我也累了,回屋整理好情绪准备学习了,什么也没有学习重要。
周一到校,迎接我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晓玲搂着我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你去哪了?我都想你了,好几天没看到你,呜呜呜……”她发出了假装哭的声音,装可怜。
我捧着她的脸蛋哄着:“我也想你呀!这不回来了,我去二舅家了,有点事。”
说着话,我俩牵着手回到座位上。
我在学校很少说话,唯一的好朋友就是晓玲,其他同学我都不太熟悉,只是同我座位旁边的几个同学偶尔说话。
不过班长就不同了,他很善谈,也常常和我开玩笑,逗我开心,他说我笑起来很可爱的。
我有一对小虎牙,不太喜欢笑,怕别人笑话我。可是班长却说我的小虎牙很好看,他还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小狗牙”。
我不喜欢他这样叫我,可是他每次问我题的时候就叫我“小狗牙”。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在乎了。
班级的氛围不太好,直接影响到我的学习,自习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总是到我的座位旁边没事找事说。
他是我们班的“孔夫子”,因为他很善谈,道理一套一套的,很有学问的样子,还戴了一副眼镜因此而得名。
这个同学画画很好,尤其是画龙特别像。我一直都想让他帮我画一幅,但是因为不熟悉,就不好意思开口。
我因为爱干净,自己的课桌上就一直铺着一块白色的桌布。
突然有一天,“孔夫子”坐在我前桌看着我学习说:“哎!看看人家婉秋多爱学习,每天下课了都不出去玩。瞧瞧,还这么爱干净,班级就她这张桌子上永远都有洁白的桌布,哪天让老师给我调到你这来。”
我没有理他,继续写着英语作业,他又继续碎碎念:“我说了半天也没人理我,可怜啊!”
旁边的班长笑了:“我说,老孔呀!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别在这影响人家学习。是不是真想和她一桌呀?”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都在说我,我忍着不去理他俩。
这时,“孔夫子”说:“这桌布太干净了,好像缺点什么。婉秋,不如我给你画条龙吧?”
我停下笔抬头看了看他,又看看我的桌布,上面已经有好几处被弄上了笔油,洗不掉了,如果在这上画条龙也挺好的。
只是我想让他给我画在纸上,不过只要他能给我画,画哪都一样,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放过。我正想着呢!
他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解释:“嘿嘿,当我没说,我就是看你一直学习,想开个玩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我把桌布撤下来,叠好递给他,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麻烦你给我画好看一些。”
他惊讶的大叫:“你真的让我画呀?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生气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画的活灵活现。”他兴奋的拿着我的桌布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班长在旁边嘀咕着:“这小子有问题呀!”
我看了看他,不明白的摇了摇头,继续写我的作业了。
最近两天心情一直不好,学习也无法全神贯注,主要原因是我感觉郭涛他们要回来了。我知道只要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他们就快回来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