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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宫人扰了皇上和皇后两人的清净,巧香和环儿特意屏退了宫女太监,只留几个手脚伶俐的站在不远处候着。
酒依旧是魏子衿亲手酿制的梨花酿,春风吹拂,树上的梨花似雪,纷纷扬扬飘落至水面和衣襟,带起淡淡的芬芳。
“翻阶没细草,集水间疏萍。芳春照流雪,深夕映繁星……”萧景耀一杯梨花酿饮罢,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竟是酒兴大发。
魏子衿微微一笑,也顺着他的意,应合了他一首:“露庭晚翻积,风闺夜入多,萦丛似乱蝶,拂烛状联蛾。”
她吟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朵梨花在春风下飘落至她的发间,更衬得她笑靥如花,眉目如画。
萧景耀看到她如花的笑靥,竟是不知不觉失了神,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和她初在梨花树下嬉笑的情形。
那时他和她都还年少无忧,时而约在她家的后院里吟诗作赋,舞文弄墨,时而一同出府策马奔腾,切磋武技。
他知道她喜爱梨花,便特意命人趁着晚春将落下来的梨花收集满满几筐送给她,而她便回赠了她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两人又一同在梨树下举杯对酌。
那是他第一次亲口尝到她酿制的酒,也是她第一次亲手酿酒送给他。
后来,得知她嫁给萧恒,他没有去追问她,只是在她大婚的那一夜,喝了整整一夜的梨花酿……
如今看到她,就这样陪在他身边,和他同饮梨花酿,相顾而笑,他又如何能不感慨?!
即使她换了容颜,她永远都是那个让他心驰神往的女人,他此生挚爱的女人!
萧景耀突然心中一动,想拿出画笔,将这一刻永远留住,便命人呈来了笔墨纸砚。
魏子衿也没有劝阻他,见他拿起笔欲作画,便让他把这满树梨花也画进去。
萧景耀自然应下,寥寥数笔,便将梨花和美人都画进了画中。
魏子衿凑过身来,第一眼便看到他画的那满树梨花,忍不住笑道:“最爱梨花白,又惜同春老,唯此画图中,冬夏长美好,不令风雨催,且无蜂蝶绕,靓妆伴月容,尽在纸间造,恶紫嫌夺朱,素体物难搅,三品运胸中,六法生卉草……景耀,这幅画你留住了梨花最美的那一刻!”
萧景耀唇角微勾,缓缓揽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梨花再美,也不及你!”
魏子衿抿唇浅笑,伸手拿起飘落在他发间的一朵梨花捧在手心,又轻笑着朝水面吹去。
“容颜易逝,或许很多年后再看到这幅画,会想起我们一同走过的岁月!”魏子衿幽幽说道,便吩咐巧香将这幅画收好。
萧景耀捧住她的脸颊,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眸深处,低声叹息道:“子衿,你还年轻,我恐怕要先老去……”
毕竟她已然换了身躯,不再是曾经那个只小他几岁的阿婧!
魏子衿摇头淡笑,主动握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认真地说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纵然有老去的那一日,也是我陪你一起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