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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殿下过誉了……”沈睿摇摇头,勾唇自嘲道:“沈某哪里有什么傲骨,在众人眼中,不过是顽固不宁,不会审时度势罢了!”
正如之前彻查宣武王一案,廷尉监和御史中丞都劝过他,但他执意要继续彻查,而后又在朝堂上坚决跟皇上进谏处死宣武王!
他明知圣上不悦,依旧要这样做,为的正是一个忠字!
即使被皇上贬谪,他也不曾后悔……唯一的遗憾,是皇上终究太过维护这样的亲情,他做不了尚书令倒也没有大碍,却无法再在朝堂上劝谏圣上!
萧长恭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之色,无需多想,便能猜到他因为父皇的贬谪而悒悒不乐!
他也替沈睿打抱不平,否则不会为了坚持要让沈睿当太傅,而跟父皇僵持不下!
“沈大人是为国效力,忠言逆耳,不畏权势,实属难得,又岂会是冥顽不宁?”萧长恭并不赞同沈睿的自嘲,郑重其事地说道:“朝中正是需要像沈大人这样的忠臣,我大胤江山也会更加稳固!”
“多谢大皇子看得起微臣……”沈睿听到萧长恭这番称赞,心里颇为感动,没想到大皇子在这件事上,竟比皇上看得通透!
或许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皇子如此通透明达,实乃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有大皇子在,圣上定是欣慰不已,而微臣也可以放心归隐田园了……”沈睿低低吐了一口气,终于将心中打算说了出来。
其实他已经打算跟皇上请辞退隐,虽然他远远不到请辞的年岁,但是他已经累了,不愿卷入那些权势之争中!
即使他还有更多抱负尚未实现,但是朝中派系盘根错节,明争暗斗,圣上亦是乐见其成的态度,着实让他有些心寒。
“沈大人这么年轻,父皇岂会同意放你归隐?”萧长恭摇头,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幽幽说道:“沈大人受了委屈,我会为沈大人讨回来……还请沈大人日后能辅助我,为百姓谋福,兴我大胤基业!”
沈睿听到萧长恭这番话,下意识地看向萧长恭,看到他清明的双眸中闪烁着的坚定神色,沉吟片刻,终是点头。
若是能辅助这位大皇子成为一代明君,他即使再被他人诟病,也算不得什么!
见他终于首肯,萧长恭暗暗松了口气,不禁再度笑着跟沈睿举杯,两人开怀畅饮的情形,被之前对沈睿冷嘲热讽的几位大臣看在眼里,心中不觉一紧。
太常卿冯中原本就已经半醉,却握着酒杯来到萧长恭和沈睿面前,含笑说道:“大皇子殿下和沈兄相谈甚欢啊……”
萧长恭并不喜这位太常卿,淡淡应了一声,其他几位大臣也凑过来笑道:“是啊,看来大皇子殿下已经跟沈兄引为知己了,沈兄果然厉害,先和王爷结交为友,如今又结交大皇子,在下佩服!”
他们看上去是在称赞,其实是在暗讽沈睿攀附权贵!
萧长恭又如何听不出来,冷冷说道:“此言差矣,沈大人是国之栋梁,结之我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