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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ituntilyoumakeit。
这是一句在创投圈很有名英文谚语鸡汤,翻译成中文有很多种方式,文艺点说可以理解成“弄假成真”,粗俗地解释就是先把牛逼吹起来,直到实现它。
这句话算是对创业圣地——硅谷,所具有的“颠覆一切规则改变世界”文化精神的最好注解。
当李知易和许景从遥远滴东海岸来到旧金山后,一下飞机他就开始不说人话往死了装逼。
新晋风投分析师许景就没那么有雅兴了,非常务实的说道:“艾莉森和布莱恩·切斯基(爱彼迎创始人)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现在我们该做点什么?要不要核对一下会谈的具体细节?”
“放松点,我看你不是写了十几页资料?六七个小时飞机坐下来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家睡个好觉。”李知易说着从租车行员工手里接过车钥匙。
从纽约飞旧金山还蛮远的,俩人上午出发这会儿到达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想回家看看。
许景耸耸肩:“好吧,那接下来自由活动?”
“每天500刀食宿差旅补贴,自由支配。”
李知易很大方,许景狗腿地高呼小老板万岁,替我给叔叔阿姨问好。
李知易微微一笑心道最后一天轻松时光好好享受吧,整了整乔洋牌爱心围巾丢下句明天中午会和,而后开上车先行离去。
看着潇洒离去的李知易,许景美滋滋盘算着500刀怎么花,住宿几十刀就可以,年轻人出差不好骄奢淫逸。
吃饭肯德基老爷爷蛮不错的,剩下的钱么……听说纽约有那种只穿鞋的脱衣服酒吧很不错……
…………
人们常说的旧金山硅谷其实是两个地区,旧金山以三藩市为主体,而硅谷以圣何塞为主,通常也被叫做南湾区。
李知易父母便在南湾,离硅谷很近。
眼下这个年月硅谷方兴未艾,还没成为后世的高科技新兴产业创业圣地,房价也还未完全起飞。
他的父母得以在这里买了栋三百多平的独栋别墅,还有个不小的院子,很适合烧烤撸串。
李知易回到家时只有保姆在家,老李同志和宁女士约邻居全家去公园玩了,旧金山湾区靠海四季如春,天气比东海岸的纽约好很多,适合养老。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和家里说呢,赶紧坐下歇着,我去切点水果。”
“王姨别忙了,我不饿。”李知易鼓捣着给父母带的礼物随口回道。
王姨是李知易家老乡,起初王姨的丈夫在美国给人开车,后来孩子来美国读大学,王姨也就跟着来了。
他们家孩子蛮有出息的,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如今在北卡分校读研。读书的事是老李给操办的,所以王姨对李知易一家很真情实感。
“怎么看你还感冒了,吃药了没?”
“不用不用,我吃点橘子就行……”
王姐手脚麻利地切水果倒热水拿药,李知易像个地主家傻儿子似的舒舒服服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口水果,看看电视,晚上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李知易忍不住念叨起回家真好。
话说上辈子李知易经常能听到朋友圈里有在硅谷工作的码农哭穷,说什么30万年薪(美金)仅仅能达到湾区生活平均水平。
他很不理解这是几个意思,因为他爹老李同志开的移民中介公司每年净收入也就7/80十万刀。
这笔钱能让他妈宁女士和邻居家的妻子探讨与保姆的相处之道、巴宝莉品味越来越次之类的话题;能在他18岁时拿出20万创业资金;能给老李回国探亲访友时带来衣锦还乡般的排场……
如此生活富人阶层算不上,可要是说普通家庭那多少也沾点丧良心。
所以30万刀的普通生活,大抵是没把年收入6万刀以下的家庭算人才能统计出来的数据。
晚上五点多,得知儿子回来了的老李夫妻俩姗姗回到家里。
“儿砸,这次回来给妈妈带什么礼物了呀?”宁女士笑眯眯问道。
李知易看着眼前面相年轻语调轻佻的老母亲很是无奈:“我以为你会先关心关心我为什么回来。”
宁女士年轻时妥妥的十里八村一枝花,嫁给老李这个小学一年级文凭的投机倒把份子属于下嫁,所以结婚后老李真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活生生把宁女士宠成了40多岁还心态年轻的模样。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当父母的管太多容易讨人嫌……”
宁女士一副明事理的样子,暗戳戳埋怨他前段时间做投资(CDS)风险太大,老两口都跟着担心。
李知易听得脑仁疼,连忙拿出准备好的项链,看到布灵布灵闪着光芒的蓝宝石项链,宁女士老怀甚慰关心起儿子怎么感冒了。
李知易见状哭笑不得,亲妈到底是亲妈,跟十几年后没有一点点改变。
这条项链是他前几天参加某个慈善晚会拍来的,据说是伊丽莎白的收藏,齁贵。
接着李知易又把亨利送他的那瓶啸鹰红酒转手送给了老李同志,老李看到红酒神情跟宁女士没差。
他到不是喜欢红酒,只是基因是遗传的嘛,小李喜欢装老李自然也不会差。这瓶酒足以让他和朋友们显摆三到五次。
“今天天气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孝敬了我一瓶啸鹰红酒。”
“最近怎么样。”
“对,我儿子是给我买了啸鹰红酒。”
父母的乐趣永远都是那么朴实无华…………
…………
就在李知易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许景也住进了在爱彼迎上预定的民宿。
是的,爱彼迎。
小许虽说觉悟比较堕落但工作还是脚踏实地的,他准备在会谈之前先行亲自调研体验一番爱彼迎的经营情况。
“肖恩哈里斯,请问这里是肖恩哈里斯家吗?”许景四下打量面前的修车铺。
一位中年男人从车头机盖探出头:“对,是的,我就是肖恩。”
“我在AirBedand……Breakfast(爱彼迎)上预订了你家的房间。”许景念出串绕口的词组。
中年男人用沾满油渍的衣袖蹭了蹭脑门挤出个笑容,说了声稍等,而后仰头冲二楼大声喊道:爸爸,来客人了,快来招待一下。
几分钟后从修车铺二楼走下来个瘸腿老头,身着洗得发白的老牛仔套装,细看之下,右手缺了三个手指,只有大拇指和食指。
“你好,欢迎观临哈里斯的家,快来看看房间吧。”
老头走到近前友善地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那如蜈蚣般的伤疤怎么也友善不起来。
许景不动声色点头说好,然后跟在老头身后上楼。
他定的房间是间阁楼,只要37刀一晚,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霉味,木质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许景在电脑上根据某酒店测评表格一项项输入这间房子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