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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哭的满脸泪水，声音哽咽，那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格外打单薄可怜。
他这个模样，真的着实很容易让人心生同情。
人，总是对孩子，会多一些同情和怜悯。
但是……
宋锦书越听却眉头皱的越紧，这孩子小小年纪说出的这些话，听起来，怎么就绿茶味十足？
他说的这番话，但凡是换成一个成年女人来说，那简直，能把人恶心吐。
“宋阿姨，求求你了，如果……如果我不能跟在爸爸身边，我会被人欺负死的……”
“宋阿姨你那么善良，你一定会答应小山的是吗？您放心以后，我会把久久当成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小山扬起了头，他的额头上此时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才四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有一双未经世俗污染的双眼，应该非常干净，明亮。
可是，小山的眼睛却不一样。
他就像一张本该纯白无瑕的纸，此时却已经被胡乱涂鸦上了，一片黑色。
大概，还是因为他年纪太小。
所以，还不太懂得隐藏。
此时的小山，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恨意。
那恨意让宋锦书都不免头皮狠狠的一麻。
如果这是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宋锦书不至于这样震惊。
可他才四岁。
一个四岁的孩子，眼睛里那么多仇恨，而且非常阴鸷冰冷。
宋锦书和他按理说是无冤无仇的，可他却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恨。
如果说，没有被人训练过，宋锦书并不相信。
这个孩子说的那一番话，肯定是有人提前教了他，不然，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哪里能说出那么复杂的话来……
此时，一旦宋锦书开口拒绝。
就意味着，她和小山口中说的善良的宋阿姨，截然相反。
她是一个恶毒到，连一个四岁孩子都容不下的人。
如果她真的逼的没办法，同意了，那正中路清荷的下怀。
总之，不管宋锦书怎么做，对路清荷来说，都不亏，她都是赚的。
宋锦书神色越来越冷。
这个孩子，他不能留在久久身边。
从医院出来那天，他伸手就敢推久久，这孩子年纪小小心术不正，留他在久久身边，宋锦书害怕，他会对久久不利。
路清荷苦苦哀求道：“锦书，你就答应了吧，我知道卿川现在都是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他肯定会答应的……”
宋锦书就有一种，想把昨天吃过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的冲动。
路清荷当真是她见过的最恶心，最无耻的女人了。
故意跪在她面前示弱，可是每一句话都是在给她挖陷阱。
什么叫她一句话厉卿川就会答应。
这是故意挑拨挑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呢。
哪个男人，喜欢听见这种话。
宋锦书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路夫人，我们都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把我恶心的太很了，我可不管管那么多。”
路清荷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她和宋锦书之间的恩怨，那是你死我活。
可是，当着厉卿川的面。
她必须要演。
而且，她还要让小山从小就对宋锦书买下仇恨的种子。
以后，小山回到厉家，会一直都站在路清荷那一边。
路清荷这一哭二跪，把自己搞的如此卑微，她心中的谋算自己清楚着呢。
路清荷抓着小山的手，哭诉。
“锦书，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如今也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我只想老了，能和儿孙在一起……”
“我真的别无所求，我别的什么都不要，也不敢要，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求求你了。”
宋锦书的手死死攥成拳头。
路清荷的无耻程度，简直突破了她的认知。
明明是她杀了人，现在却弄的，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好像，宋锦书才是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人。
宋锦书气的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倘若手里有把刀子，她会毫不犹豫抹了路清荷的脖子。
厉卿川冷着脸走过来。
“路夫人，无耻到这种程度，差不多够了。”
他怒斥一声，那张阴沉的脸，异常冷漠危险。
这一次，厉卿川气的连母亲这个疏离的称谓都不喊了，直接叫他路夫人。
他站在宋锦书满前，手向后一抓，握住了她冰冷的攥成了拳头的手。
厉卿川心疼，他懊悔，自责。
这件事不管如何都是他没有及时处理好。
他将宋锦书的手指轻轻掰开，不让她掐自己的掌心。
他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来温暖宋锦书。
厉卿川冷冷看着路清荷。
“你少在这玩这一套老把戏来逼迫锦书，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痛哭流涕，没有尊严的下跪，哀求，这种事路清荷早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她像极了曾经的顾安安，明明满腹算计。
却偏偏要把自己弄成弱者的形象。
还要给她的自私无耻，赋予冠冕堂皇的理由。
厉卿川早就看够了。
他从最初的无奈，到如今已经冷漠厌恶。
母亲跪儿子，儿媳，这种有违伦理孝道的事，他已经麻木了。
“你口口声声说着是我儿子，可你的话，现在有一句能信吗？”
现如今的路清荷，早已疯了。
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为了能活命，她早就什么都不顾了。
路清荷脸上的黑灰已经被眼泪冲出来好几道沟壑。
她搂着小山，一老一小都在哭，哭声凄惨，不明真相的人瞧见，大概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请你们相信我一次好吗？小山真是卿川的亲生儿子，我就算再混蛋，我也不敢拿厉家血脉来作假啊？”
“你可以去查啊，小山的身份是完全经得起的查的，卿川，你不能……”
路清荷顿了一下，面露怯意，似乎不敢说的样子。
犹豫之后，鼓足勇气，道：“不能为了讨锦书他们娘俩开心，就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她故意对厉卿川用了个激将法。
如果厉卿川不去查，那就是怕宋锦书，就是为了讨她们母女开心。
这是在落一个男人的脸面。
厉卿川心头但凡，一口气上来，可能都会如了她的意愿。
宋锦书气的想要站出来，厉卿川捏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