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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兰姑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惹怒了大少爷。
可随着厉召来到，她的内心逐渐开始有些不平衡。
赵清歌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说一些非常诱导暗示性的话。
她说：兰姑你尽心尽力服侍厉先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么对你，实在虽有些想不通！
难道……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真的就那么重要，比你还重要？你这些年的贡献，难道都抵不过宋锦书吗？
兰姑心中一开始的自责慢慢散去，她觉得，是啊，我没错。
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没有我的操劳，老宅上下哪里能井然有序！
宋锦书做过什么？她除了让大少爷伤心，她做了什么？
因觉得自己没错，以至于，面对厉召的到来，兰姑开始不能的排斥。
厉召走近：“兰姑大晚上还要处理事情，辛苦了。”
兰姑面无表情：“都应该的，都是为了大少爷，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说完，冷眼看向保镖：“还不赶紧把人赶走，难道真想吵醒大少爷吗？”
厉召开口：“等等。”
“怎么回事？”
不等兰姑阻拦，保镖飞快道：“召哥，这个跑腿说结了一个活，有人让他给大少爷送个件，我们谁签收都不行，非要让大少爷亲自签收。”
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不是小事。
可偏偏兰姑非要赶人。
他们谁都不敢担责。
厉召问：“什么件？委托人是谁？”
跑腿小哥回答：“物品特殊，没见到厉卿川本人，我不能说，也不能拿出来，委托人是……”
在他要说出宋锦书名字之前，被兰姑打断。
“故弄玄虚，藏头露尾，大少爷病了一天，现在好不容易休息，决不能因为这种事微不足道的小事打扰他！”
厉召神色不虞：“兰姑，让我问完吧！”
兰姑咬牙。
跑腿小哥赶紧说：“宋锦书……委托人说让报这个名字。”
厉召听到宋锦书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他猛地扭头看向兰姑。
“兰姑你觉得这是小事？”
任何事关宋锦书的事，都是天大的事，谁敢说小事？
兰姑冷哼一声：“一看就是装神弄鬼，这种人我见多了，定然是想对大少爷不利，你难道真以为，她还能活着？”
厉召皱眉。
“兰姑，也不能这样武断吧。”
“怎么，你怀疑我的判断？”
兰姑表现的非常激动。
“大少爷现如今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哪次发病不是被刺激到了？”
“这个名字现在就是禁忌，故意提这个名字，本身就图谋不轨，你难道想害大少爷被再次犯病？”
厉召皱眉，兰姑这是偷换概念，倒打一耙。
他感觉，如今的兰姑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兰姑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您老，您忘了我当年是为什么被流放了四年吗？”
兰姑一愣。
因为……隐瞒。
厉召当年隐瞒了厉卿川关于宋锦书的事，后来被发现，便直接从最得力的心腹发配到了边缘地带。
四年时间，再没得到重用。
兰姑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背寒。
“兰姑，少夫人对大少爷的意义，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图谋，哪怕是恶意，我们也要如实禀告。”
兰姑：“可是……”
厉召：“忠诚，就是不隐瞒，这是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学会的。”
一句话让兰姑闭了嘴。
厉召转身问跑腿：“委托你的人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女人，她带着帽子，看不太清楚相貌，但，声音年轻。”
“委托你送的件你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跑腿小哥果断点头：“不能。”
“有危险吗？”
跑腿小哥摇头：“有危险，我也不敢送啊，我们平台可是正经的平台，不敢违法乱纪的事。”
所有人都看向厉召。
等着他下决定。
厉召思考了几分钟：“你们看好他，我去找大少爷。”
兰姑不甘心，“你真的要去打扰大少爷？”
“不然那呢？你觉得，现在不去告诉大少爷，他明天就不知道今天的事了？”
兰姑愣了一下。
厉召走了两步停下来，“兰姑，你该不会真以为，在老宅还有事能瞒得过大少爷吧？”
兰姑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厉召这话细想让她害怕。
这是在警告她：你以为，你可以在老宅一手遮天？别忘了，这是厉家，是厉卿川的家！
她只是一个管家罢了。
……
厉召来到厉卿川的房门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两下。
过了大约半分钟，听到厉卿川的声音：“进。”
厉召推开门进去。
厉卿川穿着睡袍，坐在床边，脸色极差，他闭着眼，手捏这额角，刘海已经被汗水湿透一缕一缕的。
他其实一直都没睡。
头疼的仿佛已经裂开，不停的折磨着他。
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如果说了，兰姑肯定会去找赵清歌过来。
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
哪怕是痛不欲生，可是他的理智尚存。
每次感觉理智快要吞没的时候，他都会想宋锦书回来了，她不会愿意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不能变成一个疯子一样的怪物。
靠着这样的毅力，他跟自己心中的怪物不停的做抗争。
头发湿透，身上的睡袍也已经换了好几件。
痛苦就想是无尽的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亮。
厉召发觉厉卿川情况不好，问：“大少爷……您是不是头疼？”
厉卿川并没回他，而是问：“什么事？”
厉召担忧，可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不该问的不问。
“大门外来了一个跑腿，他说接了一个单子，有人托他给您送一个东西，要您亲自签收。”
厉卿川是手停下动作，缓缓转头。
“什么东西？什么人送的？”
还从没有人敢将东西直接送到老宅。
“那个跑腿不肯说什么东西，他说不见到您本人谁都不能签收，至于委托人……”
厉召顿了一下，“他说，委托人让他报一个名字给您。”
“什么名字。”
“宋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