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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卿川今日心头烦躁的很,一想到,楚雁声现在去见宋锦书了,就更加暴躁。
他平日面对顾安安时多少还会顾忌一下祖母,可今日,却连敷衍都不想。
顾安安哪里听不出,他的不耐,可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眼看宋锦书自杀没死成,现在还醒了,网上的局面已经逐渐翻转,现在反而有很多人开始骂她是个绿茶。
她心头越发不安,她想赶紧坐实了,和厉卿川的婚事。
她故作轻松的将头发撩到背后,露出锁骨,身子向厉卿川倾过去,想让他看见她的事业线。
“卿川哥,要进去坐坐吗?我妈妈亲手烤的曲奇可好吃了,你要尝尝吗?”
厉卿川屏住呼吸一点也没给面子,在她靠近的那一刹,立刻向后仰。
“不了,下去!”
顾安安撩头发的时候,以为掀起的是一阵香风,可在他闻来,简直刺鼻,令他厌恶至极。
他越来越开始怀疑,那天晚上,他到底是怎么对顾安安下的手。
如果真是她,那他也太饥不择食了。
厉卿川半点面子都不给,顾安安尴尬的红了脸,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要下车。
“谢谢卿川哥送我回来,再……再见。”
可她叫刚落地,听到背后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顾安安,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吗?”
那一刻,顾安安脑子里是空白的。
身体僵硬如石头,完全忘了思考。
完了,厉卿川怀疑了!
厉卿川看着顾安安僵硬的背影,眼底的寒霜越来越重。
她有问题!
顾安安咬了一下舌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
她缓缓转过身,咬着下唇,脸色通红,月光下俨然一个娇羞清秀的小美人。
她羞怯的快速瞟他一眼:“卿川哥,你……怎么能这么问一个女孩子?那晚……那晚是不是我,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厉卿川颀长的身体坐在阴影中,他幽幽道:“是吗,我还真不清楚。”
顾安安震惊的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红了眼睛,满脸委屈。
“你……如果你不想娶我,不想负这个责任,你可以跟我明说,犯不着这样羞辱我!”
她吸了吸鼻子,道:“明天,我就去跟厉奶奶说,我们的婚事作罢,我顾安安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孩儿。”
说完,她捂着脸哭着跑开。
仿佛伤心欲绝的模样。
其实她自己知道,她是怕,再待下去,会被厉卿川套出破绽来。
她敢跟厉卿川那样说,一来,是要表情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是有自己骄傲矜持的人。
第二,厉奶奶很喜欢她,断不会让这婚事作罢。
厉卿川淡淡道:“开车吧。”
“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随便。”
……
凌晨2点,夜深人静,医院里,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去病房为输液的护士换药。
厉卿川独自走过,空旷的走廊,走进宋锦书的病房。
她醒着,愣愣的看着摆放在床头的矢车菊。
厉卿川站在病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她仿佛都没发现。
他坐下,问:“在想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宋锦书没有动,没看他,轻声道:“在想,活下来,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
她没想到厉卿川能来。
这是个意外收获。
她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能在他面前演好这出卖惨的戏。
勾搭男人,不能只用色相。
“你觉得,活下来不好?”
“你不觉得,对我来说,死亡反而是解脱吗?”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血色,瘦的一张脸上快没肉了,衬的眼睛越发大。
她的眼里,没有了光,只有看不见底的灰暗。
厉卿川心头堵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还是以前的她看着顺眼。
“我以为你是一个永远都不会逃避的人。”
宋锦书笑了,苍白羸弱的脸上,另有一种别样的凄艳绝美,让人想呵护在怀里,护她一生。
“没有人能真的勇敢,我很怕的,很胆小,所以我就装作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以为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我,可是……你也看到了,没什么用。”
她自嘲一笑,平静的说着自己的遭遇,仿佛在说别人。
她越是这样,越让厉卿川心里不舒服。
“所以你就选择了自杀,用这种方式避开?”厉卿川面露愠色。
“我不是逃避,我只是太累了,撑不下去,也没有撑下去的理由。”
沙哑的嗓音,带着疲惫和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沧桑。
“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宋锦书心里想笑,这对话是她潜移默化的在引导,等的就是他这一问。
她没立刻回答,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也许有吧,但是……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你有喜欢的人!”
厉卿川震惊之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仿佛跟有刀片吞进了喉咙里一样。
宋锦书笑笑,没说话。
可她这样子,在厉卿川眼睛,就是默认。
“你有喜欢的人,你还对我……”
宋锦书对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对你什么?”
厉卿川站起来,“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必须得跟紧离开,否则,他怕自己失控。
“厉卿川……”宋锦书叫住他。
他快迈出房门的脚步停下。
“你抱抱我好吗,就一下……一下就好。”
宋锦书的声音虚弱娇软,带着一丝丝哀求,全不似以前的她。
饶是厉卿川,忽然也狠不下心肠拒绝。
下一秒,他听见:“算了,你走吧。”
厉卿川舌尖顶了顶,心头愈发烦躁。
你说抱就抱,说不抱就不抱?这由你说了算吗?
他忽然转身,走回去,俯身一把将瘦弱的宋锦书,抱在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睫毛颤动,蹭的他痒痒的。
他很奇怪……
她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反感。
他听见她轻轻呢喃:“如果有人能给我一个拥抱,或许……我就不会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