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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昏睡了三天。
期间一直高烧不退，忽冷忽热。
燕宸在解决瘟疫之余也抽时间来看望她。
他时而咳嗽，渐渐地便总是嗜睡。
燕宸以为，自己这几天照顾苏灿太累，没有睡好。
正巧京城的名医们赶到，燕宸也没有来得及让他们先诊治自己，便将他们带去卧房。
最后，这些名医们得出了的结论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若是再找不到解药，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燕宸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垂下头，露出脖颈上的红疹。
一名医师见到后心中顿感不妙，戴上帷帽替他诊治。
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后才得出，燕宸患了瘟疫。
一开始是咳嗽，渐渐地就会嗜睡，最后出现红疹，皮肤逐渐溃烂，上吐下泻，身上传出恶臭，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燕宸一怔，皱着眉吩咐他们抓紧研制出药方。
*
苏灿醒了。
细碎的暖光透过床幔照在她的身上，冰凉的手指动了动，随后睁开眸子，闪过迷茫之色。
这是哪？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迷茫的打量着，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燕宸。
她怔住，最后掀开薄衾，困在脚上的镣铐消失不见。
苏灿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心中感觉不太真实。
“......燕宸？”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男人没有醒过来。
看到燕宸的头上戴着帽子，帽檐搭在桌子上，他的脑袋枕在手上。
苏灿想了想，还是替他摘下帽子。
就在她碰到帽檐的瞬间，男人如同猎豹一般警惕地坐起身，手如同铁钳般扼制着他的手。
深沉的眸底是还未散去的寒芒。
苏灿心中一慌，咬了咬唇，“我只是想帮你摘下帽子。”
燕宸逐渐反应过来，随后不自然地尽量轻地甩开她的手。
余光却看到她那被自己捏红的手腕。
心中微微懊恼，面上仍是一副冷酷。
也许是怕自己冰冷的嗓音吓到她，他压了压嗓子。
“离本王远点。”
他怕自己的瘟疫感染到苏灿。
苏灿垂了垂眸，无言地后退几步。
燕宸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去调查瘟疫的事情。
*
瘟疫的事情有了最新的线索。
确实是邻国传过来的。
邻国的百姓饥荒没有吃食，逮了大量的老鼠吃，后来就出现了第一个患病的人。
渐渐患者地越来越多。
知晓了瘟疫的源头，研究药方更加简单。
医师们聚在一起讨论了五天，最后研究出一个药方。
燕宸的皮肤开始小面积的脱落，露出里面的血肉。
他们端着煮好的药，不知如何是好。
找别人试药的话，万一有什么后果也不好对伤者的家人交代。
不试药的话，永远都不知道药效如何。
一时间，各位名医们犯难。
燕宸看出他们的心事，询问下得知了这件事，不言语便接过药一饮而尽。
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身体有些凉。
后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燕宸皱眉，将昨夜饭都吐出，才觉得好了一些。
又经过几天观察，发现燕宸的病情在逐渐好转。
众人放宽了心，开始大量熬制药方给患者服下。
不到一周的时间，瘟疫逐渐控制住，每日的死亡人数在减少，一百人、五十人、十人，最后归于零。
苏灿的身体也日渐凋零。
燕宸当晚便带着苏灿从边陲小镇往京城赶。
跑死了五匹汗血宝马终于在第二天夜晚赶到。
他细心地将苏灿安置在客栈。
叫来先前派出去调查林青青的暗卫。
身影隐藏在黑夜中，暗卫跪地恭敬道：“禀王爷，您交代属下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
暗卫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
“这些是林青青的底细。”
燕宸的手微微发抖，接过信封，呼吸沉了沉，随后打开。
他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着。
最后视线定格在天启十四年。
天启十四年夏，大夏出兵与突蓟人作战，林青青于扬州城郊外捡到受伤的宸王与其妃，并毒哑其喉咙。
天启十四年冬，宸王接林青青入府，宸王妃哭闹一夜。
天启十四年末，林青青派人将发簪藏在宸王妃的卧房，声称发簪丢失。
天启十五年初，大雪......
天启十五年春，林青青的丫鬟在宸王妃的吃食中洒下不明粉末。
燕宸颤着手，掀开最后一张纸，上面只记载着一件事。
天启十五年夏，林青青将宸王妃关押在柴房，殴打持续一炷香，最后将满身鞭痕、浑身是血的宸王妃倒吊在城墙上暴晒。
他将书信捏的泛起褶皱，却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林青青做的。
燕宸死死捏着纸张，指尖泛白，最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下，掉在手背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被打湿的纸落在地上，模糊了笔墨。
他赶到苏灿所在的客栈，她还在昏睡。
燕宸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视线募地落在她的手上。
苏灿的手纤细，本应是一双执笔墨的嫩手，却日夜为他做羹汤。
如同她的人一般，应该有个如意郎君琴瑟和鸣一生。
却因为自己，害了她。
他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悔恨。
扳倒了苏丞相之后呢？
朝堂再无政敌。
结果呢？
苏灿再寻不到家。
*
“你醒了？”燕宸的眼底有些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眠。
苏灿刚醒来救听到燕宸的声音，微微蹩眉，轻声应了一句。
“你身上的毒是何人所下？”燕宸死死揪着双手，似乎是不亲口问出真相不罢休。
苏灿的唇瓣有些干涩，她下意识地咬了咬，最后才说出那个名字。
“林青青。”
轰！
燕宸眼眶发红。
“那......当日断崖之上，陪本王掉下去的人也是你？照顾我的人也是你？”
苏灿在他即将崩溃的眼神注视下，缓缓点头。
“是。”
“为什么？”
燕宸目呲欲裂，额角的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
苏灿盯着燕宸看了半晌，最后扯着唇道：“我说，王爷会信吗？”
燕宸一时间被噎住，最后瘫坐在椅子上。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是的。
他不会信。
他甚至听信谗言。
王妃听闻王爷您跌落山崖，生死不明，害怕您的仇家找上门复仇，收拾行李逃亡了。
“苏灿......”燕宸的嗓音有些轻。
一瞬间，苏灿以为自己没听清。
燕宸同自己这样温柔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