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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哭？”苏灿有些不懂，明明她才是替身。
“风吹的，没事。”顾霆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眼眶却始终红红的。
苏灿垂眸，摸索着将茶杯放到桌子上。
“饿了吗？我们吃饭吧。”顾霆琛转移话题。
仆人端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早点，顾霆琛坐到苏灿的身旁，细心地在她手心放了一双竹筷。
苏灿捏着筷子在桌子上戳了几下，男人见状将盛满早点的盘子移过去。
入口是软绵的口感，还带着一点甜。
苏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顾霆琛以为她很爱吃，轻笑一声，“慢点吃，来喝点水。”
苏灿垂下眸子，接过他递来的水，慢慢饮尽。
其实，她不喜欢吃甜。
乔薇喜欢吃甜的，顾霆琛为了让苏灿做好替身，每日让她吃甜的。
她最喜欢吃辣的。
苏灿觉得甜的吃多了会齁，只有就着水才能下咽。
她没有给顾霆琛说过她的喜好，不然，只怕是又要挨罚吧。
......
顾霆琛坐在公司的顶楼办公室，倏地接到别墅里管家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说苏灿跑出了别墅。
顾霆琛立马坐不住了，从办公椅上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装披在肩上，一张冷峻的侧脸沉了沉，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司。
在路上，他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本孩子花园里晒太阳的苏灿突然神情不正常，嘴里嘟喃着找弟弟，管家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最后竟然消失在湖水中。
等顾霆琛赶回别墅，就看到管家已经找人来打捞苏灿。
一下午过去，都没有看到苏灿的半根汗毛。
顾霆琛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管家激动地推门而入，“找到了！”
“找到苏小姐了！”
顾霆琛一愣，激动地起身，迫不及待地去了苏灿的房间。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被刀划伤的刀疤被冷水浸泡了一下午，此刻正流脓发炎，泡的有些浮肿。
“苏灿......”顾霆琛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害怕吵醒床上熟睡的人。
“阿轩......阿轩——”苏灿猛地睁眼，一片漆黑令她感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阿灿？”顾霆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不知道现在的苏灿记得什么。
“顾总，顾总，求求你放过我的弟弟！”
“顾总，我会好好当替身的，求求你放过阿轩！”
苏灿在听到顾霆琛声音后，失神的眸子仿佛聚焦一般，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无力的求助。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的当好阿琛的替身情人，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阿轩。
她只是和一起拍戏的演员说了几句话，阿轩就被他带走了。
阿轩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弟弟了。
“顾总，求求您，放过他吧，有什么冲我来，阿轩病了......”
苏灿语气悲凉，痛哭着乞求他。
顾霆琛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苏灿想到了那件事。
在乔薇回国前的三个月，苏灿在拍一部古装剧，拍摄间隙她正同搭戏的男演员讲戏，被狗仔错位拍到，上传到网络上引起谣言。
当时上了热搜，顾霆琛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当晚十二点从外地赶回来将正在熟睡的苏灿从床上揪起来，一把将她扔在冰凉的地板上。
罚她跪了整整一晚，最后腿麻到没有知觉，顾霆琛派人将她丢在地下室。
一关就是一个月，还是她重病一场，顾霆琛才将她放出来。
网友们知道她消失了一个月后，众说纷纭，说她被金主抛弃、被娱乐圈封杀等等她又经历了一次网暴。
等她出来后，苏灿得知顾霆琛将弟弟从病房转到别人开的实验室。
顾霆琛为了利益，想将她的植物人弟弟卖掉，那个人开实验室研究人体器官。
闹了很久，最后还是苏灿以死相逼，用自己换了弟弟，她的肾也是在那里丢的。
————
顾霆琛捏紧拳头，看着满脸悲痛的苏灿，他的心头苦涩。
如果......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是不是阿灿就不会这样？
其实，他将苏轩的交给实验室也是有原因的。
乔薇的身体不好，在国外拍戏时受伤意外查出来肾衰竭，经过匹配，苏灿和乔薇的肾型一致。
但他对苏灿有些愧疚，想着，苏轩是苏灿的弟弟，他的肾型是不是也可以？
他趁着把苏灿关在地下室的时间，将苏轩从病房中转到实验室做研究，只要乔薇和苏轩的肾型一致，苏灿的肾就能好好的留住了。
只是没想到苏灿突发重病，不得已将她从地下室放出去。
最后，她坚持要用自己替换弟弟去做实验。
苏灿以为是他的肾出现问题，将自己的肾给了他。
实际，她的肾在乔薇体内。
苏灿的记忆错乱了，现在一口咬定是自己将她的弟弟藏起来了。
顾霆琛的黑瞳深了深，佯装做冷酷的样子，冷冷道：“如果你还是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就不放过他。”
苏灿闻言果真停止啜泣，身躯颤抖着，恐惧不已。
“我以后都听您的话，请您放过阿轩，我愿意用自己换他。”
顾霆琛心中一紧，冷硬地扭过头去，冷哼一声离开。
他出了门却没有走远，而是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看着苏灿，半晌后嘴角有些微咸，他怔怔地抬手抹掉。
一愣。
他哭了？
男人深呼吸几口气，平静下心情，拨打了秘书的电话，让他去将苏轩带来，却被告知苏轩在医院中消失。
经过他缜密的调查，顾霆琛得知，在发布会当天，苏灿之所以会出现在废弃工厂，都是有人故意引导的。
顾霆琛顺藤摸瓜找到了给苏灿发消息的那人ip地址。
是同一城市的人。
如果他经历的那些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那人骨架小，是一个女人，左眼眼尾有颗泪痣，手臂被他打中过......
这些线索拼接在一起。
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顾霆琛阖上眸子，倚靠在门外的座椅上养神。
如果真的是乔薇，自己应该怎么对待她。
那这些年来，他付出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顾霆琛不敢想象，如果乔薇不是小耳朵，他......
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