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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地抹杀掉其他人的项目……？
季岭瞳孔放大，脑海里昏昏沉沉的。
这是什么概念？
只是因为他是季岭，只是因为他来到了这个会场，穿着科拉分部的绿色军装，身上带着足够醒目的联盟胸章吗？
“回神了。”
直到喻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季岭瞬间清醒似的，抬眼一看台上已经没有汇报的队伍了。
季岭声音沙涩，喃喃似的，“没有了吗？”
喻年面色有些失落，开口道：“听说是还有一个队伍的，但科拉分部的项目汇报完得到了场上绝大多数的投资商的青睐，下一个队伍直接被取消了汇报资格。”
“取消资格？！”季岭差点没沉住气，“还能这样？”
喻年挠了下脑袋，“好像因为……是雅兹来的队伍吧，我刚刚听他们说话，好像不太喜欢雅兹的人。”
“不喜欢雅兹的人，所以直接取消他们的资格？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从雅兹千里迢迢来一趟？就为了逗他们玩吗？”
季岭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却又不知道往哪里发泄。
会场里的人是追名逐利的商人，为金钱驱使是他们的本能，季岭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名头确实有这种能力，尽管他无比憎恨。
“他们说接下来是交际会，好像是喝酒吃饭的……我们还要留下来吗？”喻年小声问。
季岭攥紧拳头，冷声开口：“不留。”
两人离开会场，等待着电梯。
隔壁休息室里传出些低声啜泣，季岭按捺不住好奇，挪了几步，远远往门缝里瞥了一眼。
里面是几个拿着项目报告书的年轻人，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廉价的西服外套，只一眼就知道不合身。
季岭心头更是堵得慌。
事到如今他能做什么？假惺惺地安慰别人吗？告诉他们，自己也是被骗来这个会场，一不小心就抹杀了他们准备了几百个日夜努力的结晶。
告诉他们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努力就像眼泪一样不值一提。
“……”
太恶心了。
季岭抬眼，望到天边灼灼的烈日，今天的科拉晴空万里，连一丝云都望不到，高耸入云的大楼经历几日雨水，变得更加崭新夺目。
“喻年。”季岭低声问，“科拉真的是个好地方吗？”
喻年讪讪地摇头，“早上吃鹅肝的时候，我觉得兴许是，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如果今天是塞塔的队伍过来，兴许和雅兹是一样的宿命。”
“但我在塞塔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只学会了明哲保身，倒也不是什么会替不公打抱不平的人……额大章鱼。”
他看季岭依旧沉默，无奈扯起一抹笑容，拽了下季岭的衣袖，“好了，今天小狗这么伤心，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季岭摇头，深吸一口气，“喻年，如果我申请调离，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科拉……工资确实挺高的，你要不留在这里吧，毕竟你还要小章鱼要养。”
“我想进入联盟的初衷是，能通过自己的力量改变一些东西，但至少不是这样的改变。”
季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胸徽，在日光下，金属边缘熠熠生辉。
“……这和我亲手让那些人回雅兹有什么区别？”
喻年怔了下，无奈一笑，“那就走呗，我们去塞塔干活，你放心，我们塞塔绝对没有这样的勾心斗角。”
“是么？”季岭扯了下唇角，“你们塞塔也是拳头分高下的地方吗？”
“那没有，我们还没有雅兹那么不讲道理。”喻年伸出一根触手，“我们塞塔，触手多的有绝对的统治力，你放心，目前我是整个片区最多的大章鱼！”
季岭：“………”
比雅兹还离谱。
“再说吧，我无所谓去哪里。”季岭叹气，“只要能让我干点有用的活就行，看来哥们在科拉的人气太高了，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啊。”
“臭屁小狗。”
一旁休息室的门开了，几个红着眼的少年走出来，他们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军装，没说话站在电梯门前。
“滴！”
电梯门开，几人同时进去。
接下来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季岭看着他们手里的项目书，浑身抖不是滋味，没忍住开口：“你们的项目可以给我看看吗？”
“嗯？”男生愣了一下，“可以的……”
季岭接过项目书，认真地翻阅了几页，描述很清楚，设计也有足够的可行性，甚至连引用论文都标注得很清楚。
“你们写得挺好的。”季岭轻声说，“不要灰心，机会就像第一星系的星星那么多，总会有适合你们的那一颗。”
少年眼眸里亮了下，“真的吗？可是他们说我们雅兹的……”
“别听他们的。”
季岭皱眉，“我……对象也是雅兹的，他现在在联盟工作，大家都很尊重他，并不会因为他是雅兹人就看不起他，只要足够有能力，总会被认可的。”
“是么？”少年愣了几秒钟，“联盟原来有那么多雅兹人吗……我还以为只有虞指挥官呢。”
季岭哽了一下，强颜欢笑，“反正加油吧！小伙子！”
“好的！”少年立马重燃信心，“谢谢哥哥，我们准备过几天去别的星球试试，这份设计案我们准备了很久，不想就这样放弃。”
“好的。”季岭点头。
电梯到达一层，几个少年风风火火地就出去了，老远还在笑着和季岭挥手。
直到电梯门再次合上，季岭才叹了一声气。
“怎么样？狗哥，有没有心情好一点。”喻年又忍不住勾肩搭背，这次季岭也由着他搭。
“还好吧。”季岭心情确实缓和了些，“不过看着他们没那么容易灰心，我愧疚感稍微减轻了一点，但这事儿不可能那么容易翻篇。”
“所以呢？”喻年问。
季岭扯了下领口的军装纽扣，眸子里闪过点狠意：“我突然同意宿雪的某些行事方式了，确实是简单明了，还很解气。”
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