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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布置的新房内,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她的周围却站着一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每个人都是愁眉不展。
一个像是御医的人正在为她把脉,因为皇上、皇后和王子均在一旁,他丝毫也不敢怠慢,生怕有所差池,硬是花了平时好几倍的时间才放手。
“怎样?”问话却是沈惠彬。
御医见这个从来都是冷言寡语、面若冰霜的王子,居然也会有这么着急的一面,心想这个王子妃看来在他心中不是一般的重啊,一时间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殿下,王妃是怀有身孕。”
“真的?”这次出声的是皇后,声音尽是满心欢喜。
“接着说——”沈惠彬突然冷冷地呵道。
皇后这时才注意到御医的面色并无喜色,反而有些有发青,再看向自己的夫君亦是满脸愁色,难道还有别的?
“殿下恕罪,臣行医数十载,也未曾见过此种病症,脉象明明只是喜脉、也并无异样,王妃却是昏睡不醒,臣也不知其中缘由。”?御医见沈惠彬动怒,立时跪在地上。
沈惠彬见他说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倒是皇上,见伺奉自己多年的御医脸色如此难看,也深知他已尽力,于是就让他退了下去。
皇后慢慢地走到沈惠彬的身边,“彬儿,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薇薇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再去请长老们来问问话,看还没有其他的办法。”沈惠彬还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不用,我自己来了!”硬朗的声音应声响起,众人回头,见进来的是个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老者,颇有些仙风道骨,此时他正含笑面向大家,仿佛再大的困难皆能迎刃而解。
皇后一见他马上就迎了上去,“赵长老,你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呢?”那赵长老也不多说,径直身床上的明薇走去,立在床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胡须,一脸的了然,只听他说道,“这是元神不适!”
“赵长老,此话怎讲?”一直未出声的皇上,也开口问道。
赵长老转身接着说道,“王妃本不是这里的人,既已来此,过了两三年也可适应,只可惜……”他抬眼望了一眼众人,“只可惜过早有喜,加重了对身体的负荷,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老夫想,王妃这身体不适也不是今天的事,说不定早些时候就已有征兆了。”
没想到好好喜事却变成这样,大家一时都面色凝重起来。
“要怎样才能让她醒?”沈惠彬走到床边,凝望着安睡着的明薇,轻轻地问道。他知道长老能‘刚好’来到这里,也一定有解决之法,可他语气之中微带惋惜之意,那……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了?
早就有征兆?你竟从来都未曾说过?是怕我担心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怕殿下会舍不得!”赵长老微叹口气,说道。
舍不得?抚摸明薇脸颊的手有一丝的抖动,沈惠彬在心中来回斟酌这三个字,难道……
赵长老像是已经知道沈惠彬明白他的话一般,一个字也没多做解释,径自站在那里捋着胡须。
星儿,我的女儿,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的结果吗?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呢?当初爹爹答应你嫁给这小子,是不是也是做错了呢?唉!
“如果我舍得,她……会平安无恙吗?”沈惠彬的脸埋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他握到发白的手。
“我保证!”赵长老正色道。
“好!我舍得……明天……行吗?”沈惠彬问得那么不确定,仿佛是在祈求一般。
“最迟明天。”赵长老说完,一引手把大家都叫了出去。
皇后虽然没有听明白他们二人的谈话,也深知定是极难的抉择,因为她从未见过彬儿竟有如此艰难的时候,含泪望了眼里面的悲痛欲绝的儿子和一直不醒的儿媳,带上门就离开了。
一颗透明的水滴,自阴影中沈惠彬的脸上飘然滑落,滴在明薇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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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长老,你是说要将她送回去?”皇上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些意外,所谓的‘办法’竟是这样?
皇后也是一脸着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长老摇了遥头,“如果有,老夫也不至于做这种棒打鸳鸯之事啊?”
“皇上,那彬儿该如何是好啊?”皇后见赵长老如是说,一下子担心彬儿会承受不起,他们不是没有看到,那日他定是要替薇薇受下那一剑。这两个月以来,他们也是恩爱有佳,如今却要分开,彬儿用情至深,这怎不叫人伤心呢?
皇上沉思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长老,不能将彬儿一起送往那个时空吗?”
“皇上?”皇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竟会问出这种话来,他不是从来都以江山为重吗?把彬儿送走,他的江山要谁来接手?
而皇上只是拍了拍泪流满面的妻子,示意他自有分寸。
“这个老夫也想过,可惜行不通啊!老夫明日布阵会,用到王妃的身上之物——那对手镯,它的能力不足以送走两个人,所以……”赵长老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见事情这样,大家一时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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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清晨,空气已有了凉意,沈惠彬起身将烛火熄灭、缓缓地推开窗。这也是她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呢?她总会笑着对他说,只有把新鲜的空气吸收进心里,心才会永远新鲜,才能更好地去爱他……
爱我……我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呢?
半个月来,园里的树叶子已经掉了一半,只要一点点的微风,那些离枝的黄叶,就会如同云雀一般,在高空里翻飞着,最后仍是落在地上。
沈惠彬轻轻地抱起依然晕睡的明薇,慢慢地向外走去。
众人见到沈惠彬皆是一惊,皇后竟是当场就哭出声来。只一个晚上,沈惠彬的脸色就变得极差,俨然一个晚上都不曾合眼,不仅脸色有些发青,目光更是比之前还要冷淡。
“殿下,老夫要开始了!”虽然不忍心,但是赵长老还是出声提醒,如果错过时间就不好了。
沈惠彬依言将明薇慢慢地放在已布好的阵行中,久久未直起身,忽然他轻扬嘴角,无比温柔在明薇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次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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