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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崇就和这家客栈的店小二打听起了达州城内医馆的位置。
小二对梁崇还有印象,毕竟前一天晚上,杨石头他们才和他打听了一些事情,当时梁崇正在旁边。
不过他没有多嘴询问其他三人去了哪里。
因为交流不便,梁崇直接将问题写在了纸上。
但小二并不识字,看在梁崇出手大方的份上,他拿着纸条,去问了前台的账房先生。
经账房翻译,得知梁崇在寻医馆后,小二颠颠地跑过来说道,“嗨,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要说达州这地界,别的地方我可能不熟,这医馆呐,我可熟透了!”
梁崇出门的比较晚,此时客栈内的大小商人大多已经外出做生意了,楼下并没有几个人。
小二洪亮的声音回荡在一楼,前台的账房先生和掌柜听到此话,哈哈大笑起来。
见梁崇疑惑的看过来,掌柜连忙解释,“姑娘,你就听他的准没错,他家里有一个生病的老娘,经常带他老娘去看大夫呢。”
见状,小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给梁崇说起了达州城内的大小医馆有哪些。
达州经济发达,城市面积更大不说,一些民生项目的建设也比营州要好。
就拿医馆来说,整个营州城只有五家医馆,但达州却有大大小小十多家。
小二是个热心肠的,怕梁崇记不住,还把正在前台拨算盘的账房拉了过来,让他将医馆的名字一一写在纸上。
不过除了较大的几家医馆好找外,其余小医馆的位置却不知道怎么给梁崇描述了。
因为梁崇是个外地人,并不熟悉达州的地理环境及城市走向,说了也不知道怎么走。
梁崇表示无妨,杨石头他们还要在达州停留好几天,够她将大小医馆看个遍了。
再三谢过店小二之后,梁崇决定先去几个大的医馆碰碰运气。
达州大型的医馆也就七八家,本地百姓都知道在哪。
这大型医馆倒是好找,梁崇打算自己先去找找,就当体验一下达州的风土人情。
经历回春堂老大夫那边的一波三折之后,梁崇对这件事就已经看淡了许多,此刻心态很是平和。
就当是一边看病,一边来达州旅游了。
自从她穿过来之后,就一直忙忙碌碌,没有多少时间休息,机会难得,放松放松身心也是好的。
若是大医馆治不好,那么后面几天,再花钱请个本地的向导,让他带着去小医馆看看。
达州依水而建,一条运河将城市劈成两半,从中间穿过,百姓的民居及商铺排列在运河两旁,鳞次栉比。
河边留足了供马车穿行和百姓行走的面积,铺着青石板路。
梁崇出门时已接近中午,但大街上仍然人头攒动,行人神色各不相同,走路频率也比营州快的多。
有挑着担子的、拉着板车的、赶着驴车的,马车也时不时从梁崇旁边驶过,构成了一幅生动而繁忙的市井画卷。
作为中心城市,达州不仅是周边几个城市的集散之地,邻近几个国家的商人也会来这边做生意。
除了大业朝的都城雍州,当下最繁华的两个大都市,当属北方的达州和南方的临州莫属。
达州水运、路运通达,是当之无愧的水旱码头和南来北往的重要交通枢纽。
城内最显眼的,当属那一条宽广的运河,就像是一条流淌着生机与活力的大动脉,支撑着达州经济的发展。
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上面来自五湖四海的大船小舟或满载货物,或搭载乘客,像敏捷的鱼儿一般,在宽阔的水面上自由穿行。
自从战乱平息之后,大业朝也逐渐打开了通往其他国家的关口,允许本国的商人与外国商人相互走动。
达州也因此成为大业朝重要的商业要塞与对外交流的港口。
文化的开放程度也比其他地区好得多,各国的商贾在这里云集,外邦人的长相又明显与本地人不同,走在街上,就好似漫步在外国的街头。
一路走来,梁崇就在街上看到了好几个人种,除了常见的黄皮肤的本地人,偶尔还能见到几个白皮肤的和黑皮肤的。
可谓是车水马龙,经济十分繁华。
河边小贩的叫卖声也是络绎不绝,除了固定的商铺之外,达州的路边并不允许摆摊,小摊小贩大多担着担子,沿街叫卖。
炸果子、烧饼、枣糕、糖糕、兔肉、羊杂……一路走来,小吃五花八门,街边卖的,担子上挑着的,让梁崇看花了眼。
梁崇买了一个羊肉烧饼,并向老板问了问路。
烧饼店的老板虽然看不懂梁崇纸上的文字,但像她这样四处问路的人见多了,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
见梁崇买了自家的烧饼,他拿上纸条,向一旁的酒馆跑去,不一会儿便跑回来,给梁崇说了医馆的位置。
谢过老板,梁崇边吃边走,厚实酥脆的饼皮混合着油脂丰富的羊肉,一口下去,只让她觉得这几天的苦没白受。
左拐右拐,梁崇才到达她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民医馆。
此时医馆里面等待的人略有些多,前台接待的药童只来得及给梁崇搬了一个凳子,让她排队等待,便忙前忙后的招呼别的病人了。
便民医馆的陈设及布置和老大夫的回春堂差不多,但面积更大,帮忙的药童也有两三个,来看病的病人明显更多。
梁崇看到前台立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看病三十文每人,童叟无欺。”
“真贵呀”,梁崇心想,老大夫的回春堂只收十文钱一个人。
上面标注的是诊金的价格,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挂号费用,只包含诊断病情的服务,若是要进行包扎、手术和开药等,还要另外出钱。
医馆内人声嘈杂,不时从里间传来几声哼哼唧唧的叫痛声,惹得外面等待的人人心惶惶。
还有那穿着破旧的老翁带着小孩来看病,抓药的时候,只哀求大夫及药童给抓一些便宜的药。
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轮到梁崇。
药童过来示意她跟着走,掀开里间的布帘让梁崇进去,自己则留在外面。
便民医馆一共有两位大夫坐诊,给梁崇看病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道,“请坐,要看什么病?”
梁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过去。
大夫要看诊开药,一般都是识字的。
察觉梁崇半天不说话,络腮胡大夫终于放下手中不停记录的笔,抬头向梁崇疑惑的看过来。
见梁崇递过一张纸条,连忙伸手接过。
上面已经写清楚了患有何病及患病的原由。
络腮胡大夫让梁崇伸出手,给她把了脉,又像回春堂的老大夫一样,查看了舌苔、眼睛等处。
还拿出银针,刺破梁崇的手指,挤出一点血查看。
一套流程下来,沉思片刻,让梁崇稍作等待,自己则掀起门帘出去了。
不一会儿,络腮胡大夫便领着隔壁的坐诊大夫一起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