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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因为有冰箱,羊肚菌的保存已经较为方便,梁崇直接照搬了过来。
一种是冷藏,能保存五至七天左右,用茅草将羊肚菌包好,外面再覆盖上少量冰块。
另外一种是冷冻,保存得当的话,能保存半年左右,直接将羊肚菌放在冰块里面,不过要时刻注意冰块的状态,不能融化进水,且必须保持在低温状态。
当然,两种方式,在保存之前都不能沾水。
至于售卖干货的话,大约八斤的新鲜羊肚菌,能烘干出一斤的干菌,能保存一至两年,价格也会更贵一些。
但这样一来,提前两个月上市的优势将大大降低,毕竟这玩意就是吃个新鲜和独特。
如果要买干菌的话,完全可以等到羊肚菌的出菌高峰期再买,价格还能更便宜一些。
杨石头听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方式,他打算采用冷藏的方法,把新鲜的菌子拉到达州售卖,卖不完的,还能烘成干货保存。
如果选择冷冻,把卖不完的菌子再进行烘干,可能会破坏菌子的口感和品相。
不过因为家底不丰,而且承受风险的能力也有限,杨石头表示,他这边最多只能消化三百斤的量。
这还是他咬咬牙,拿出大半个家底的情况下。
去年听了姐弟几人的话,第一个做野菜干的生意,确实让杨石头赚到了十几两银子。
都是在前期风头正盛的时候赚的。
营州城的商人很多,一些小商人一看野菜干能赚钱,蜂拥而至,有样学样,都纷纷加入到卖野菜干的队伍之中,后期野菜干便不那么值钱了。
虽然现在雪还没化,但是走官道的话,雇上几个人一起上路,四天便能到达州。
在冷藏的情况下,羊肚菌只能保存七天,这样一来,留给杨石头卖货的时间其实不多。
不过就算卖不完,也可以直接烘干或者速冻起来,现在气温较低,冰块还是很好找的。
做生意本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两人就收购羊肚菌的细节进行了商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杨石头表示,他最高只能出到八十文一斤。
就算再稀奇的货,市场也是不明朗的,去达州他也只能卖到九十文一斤,刨除来回的成本,只能赚个辛苦钱。
这个说法梁崇是不信的,不过价格还在梁崇的接受范围之内,考虑了一下,还是和他签订了契约。
杨石头这边只能收购三百斤,梁崇还要为剩下的两百斤再寻一个买主。
剩下的这两百斤羊肚菌,梁崇心中也早已有了人选。
“咚咚咚……”,冬日的营州城,白雪茫茫,一片寂静。
梁崇打着伞,小心的避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巷子里,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下,敲响了门。
“谁呀?来啦”,门内传来清脆的询问声。
半晌,一个清秀的妇人拉开了门。
正是霜竹。
“阿崇,你怎么来啦”,霜竹吃惊的问道。
霜竹梳着时下流行的妇人发鬓,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棉袄,耳朵上戴的银耳饰因为走动还在不停的摇晃。
梁崇注意到,霜竹的小腹微微隆起,遂指了指她的肚子,比划道,“你怀孕啦?”
“嗯,怀孕三个月啦,快进来,外面冷得很呢”,霜竹忙不迭的把梁崇拉进门去。
她的丈夫余沛不在家,想必是去值班了。
巷子里的积雪很厚,院子里面却打扫得很干净,还铺了一条从院门到堂屋的路出来。
“余沛非说怕他不在家,我乱跑”,见梁崇看着石板,霜竹抱怨道。
一边走,一边接过梁崇手里的东西,“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啊”,梁崇避开她的手,怀孕了可不敢让她拿重物。
到了堂屋,她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其实就是去馨荣记买了一包点心,一些糖果,另外还买了一只卤鸡和自己晒的一些山货。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啦”,霜竹给梁崇倒了杯热水,坐下来与她闲聊,又问了她的近况。
霜竹和原身共事的时间长,是看得懂手语的。
梁崇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包括姐弟俩好心给她解了奴籍,在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腿,目前在搞人工种植等等。
家里没有别人,霜竹心疼的掀起梁崇的裤脚看了看,抱怨道,“万幸好些了,我这里有余沛的外伤膏药,你拿回去试试,伤筋动骨一百天,要看我哪天不能看,非要大雪天的跑出来,留下病根怎么办?”
梁崇笑眯眯的解释,本来上城就是去医馆复查的,看她只是顺带,大夫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按时休养就好。
见梁崇如此说,霜竹这才放下心来。
又颇有兴趣的让她仔细说说人工种植的事情。
“韭黄,原来这个是你种的!年前余沛还带我去福运酒楼吃过一回呢,说是当下营州城的潮流。”霜竹大吃一惊。
“虽然确实很好吃,不过要我说,追什么潮流呀,一盘韭黄炒肉,才放了那么丁点肉,就敢卖我十多文钱”,小姐妹在此,也没什么丢不丢脸的。
霜竹伸出两根手指一捏,说酒楼给她们放的肉就手指头那么大点儿。
“下回再种,我给你拿一些,自己做就不用去外面买了”,梁崇说。
“那感情好,我也算是有口福了。”
姐妹俩就着这事闲话了一会儿。梁崇又说了目前在种羊肚菌的事,霜竹听后直接瞪大了眼睛。
羊肚菌她是知道的,不过却没吃过。
无它,虽然余沛在军营当差,但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的月钱,除开两人每月的房租钱和吃饭钱,其实并不能节余多少。
买菜的时候,七十文一斤的羊肚菌霜竹可舍不得买。
霜竹啧啧称奇,开始调侃,“你去哪儿知道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俩一起做工的时候,也没发觉啊。”
梁崇笑眯眯的解释,不同于霜竹,她本是南方人,自小卖身为奴,前后经历了好几个主家,才流落到营州城。
而霜竹是营州本地人,十多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舅舅卖了,才落了奴籍。
用这个借口搪塞了过去,霜竹认同的点头,“不过当时我们姐妹四个,确实就是你最聪明,懂的也多,现在好了,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霜竹自嫁给余沛,就被消了奴籍。
虽然嫁的是一个成过婚的男子,但余沛的前妻是病死的,而且也没有留下什么孩子,其实和头妻没什么区别。
霜竹对这个也并不在乎,比起寄人篱下任人打骂,还是自己当家做主好一些。
余沛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对她还是挺好的,日常出手也大方。
见聊得差不多了,梁崇拉住想要去杀鸡的霜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完,霜竹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