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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在外面？”
房内传出一阵烦躁的怒喝。
暮阳急忙拽着银墨，将他拉到一旁的雕栏画柱后面，垫脚捂住了他的嘴吧。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赤着脚，脸色暴躁的拉开房门，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儿。
见门外没人，复又“嘭”一声将门砸上。
暮阳松了一口气，撤回视线，额头堪堪顶在了银墨的下巴上。
她吃痛抬眸，便被一双幽深的眸子给吸了进去。
银墨沉默着看着暮阳的眼睛，满脸写着委屈，看起来惨兮兮的。
暮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捂着人家的嘴巴，一时有些尴尬，急忙撤回了手。
几缕发丝扫在银墨的脸上，一股奇异的电流顺着尾椎骨传大大脑，怀里温香软玉，他藏在修袍里的手指轻颤。
暮阳尴尬地和银墨怀里跳了出来，悬在空气中的手不自觉搓了搓。
掌心还残留着一股湿湿的触感，这男人的唇竟然该死的软。
暮阳忍不住偷偷拿眼神觑了一眼。
银墨唇线绷直，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禁欲得要命。
那一刻，暮阳的心抑制不住抽动了两下，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两人各怀鬼胎，似乎都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银墨先开了口。
“你为何会在这里？”
花满楼是神机营的窝点，专为搜集情报而存在，可以说，这整个花满楼的姑娘都是神机营的人。
而方才春香借口出去，便是想征询一下上面的意思，谁料会遇到她们主子。
屋内的靡靡之音再次高亢起来，暮阳指了指那屋子，一脸义正言辞。
“当然是来抓奸。”
她脸不红心不跳瞎扯，“方才那衣衫不整的男人看到了吧，其实，他是我二哥哥。”
“我二哥哥一向爱在外面喝花酒，整日整日不回家，我爹和我娘气得肝儿疼，所以让我来找那小狐狸精说道说道。”
银墨静静地看着她编。
但凡入了这花满楼的人，身份背景全在神机营的掌控之下。
屋内那人是理寺卿包明兴，算是花满楼的老主顾了，银墨又岂会不认得。
但他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二哥哥确实不像话。”
暮阳昧着良心骂了她哥一通，“何止不像话，对我们家人那叫一个无法无天，知道我为何一介弱女子要抛头露面做生意么？”
银墨嘴角有笑意，“为何？”
暮阳道：“因为我二哥哥就是个败家子，就知道来喝花酒，专来这花满楼找花魁，家底都被败光了……”
此刻，被崔启等人不情不愿拽进花满楼的暮兴，在门口重重打了个喷嚏。
崔启调侃他，“暮兄，你这身体不行啊。”
暮兴斜他一眼，兀自踏入了花满楼。
屋内的声音终于停了，不一会儿，包明兴便身着便装走了出来。
他警惕地看看周围，随即甩手离开。
暮阳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屋去会会这女子。”
包明兴的把柄不好抓，以这女子为突破口，若她能松口想必会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银墨一把拽住暮阳。
“不可鲁莽行事。”
宫霆今日在朝堂震怒，下令让大理寺卿包明兴审理南疆将领厚冲一事搞得朝野人心惶惶。
随后暮阳便被宫长宁叫走。
厚冲是宫长宁的人，暮阳出现在这里，恐怕是为了此事。
银墨道：“你来抓奸，倘若贸然前去寻这女子讨个说法，难免会打草惊蛇。”
暮阳拍了拍自己的腰包，“本姑娘有的是银子，只要银子给到位，谁会这么傻放着钱不挣？”
几句话的事，风尘女子堕入这勾栏瓦肆，大多是为了钱，不会有人这么傻，放着白捡来的银子不要。
除非……
暮阳猛然惊醒，“你的意思是，若包明兴许了屋内这女子身份，这女子就不会这么轻易出卖他？”
确实，银子能让一个人开口，但是大理寺卿府中妾室，确实能让一个红尘女子忠诚于他。
银墨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嗯。”
暮阳反应过来后冲银墨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道：“本姑娘干脆多花点银子给花满楼的妈妈，买这屋里的女人一晚上，这样岂不是华明正大？”
暮阳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聪明。
谁料银墨却黑了脸，“不行！”
暮阳觉得奇怪，“为何不行？”
“你是女儿家身份。”银墨语气很严肃。
暮阳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但我现在是男儿身份。”
银墨终于怒不可遏，黑着张脸，“我去！”
他道：“我去替你打探，随后原封不动专给你听。”
暮阳想了想，这人跟了自己许久，不会害自己。
而且，她对他，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信任感。
银墨带了暮阳下楼。
花满楼一楼正中心拉了许多彩色的带子，将中心围绕成了一个圆形舞台。
而舞台四周，是许多的吃酒桌子。
两人寻了一张酒桌。
银墨命人将酒撤下去，命人上了一壶清茶。
他慢条斯理给暮阳倒了一杯。
“看到中央那个圆形舞台了么？花满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将花满楼内姿色才艺排名前十的女子带走，除了银子，还需要合眼缘。”
能被包明兴看上的女子，想必才色极佳。
银墨道：“再过半个时辰，花满楼内的花魁便会引着其余九位女子一同上场献舞，舞毕，围在舞台周围的彩带会自行散开。那十名女子第一眼看中的恩客，便可上前将人领走。”
暮阳暗自咋舌，“没想到，这花满楼内还搞这神神秘秘的一套，怪不得是京都第一大烟柳红尘之地。”
暮阳说得不错，许多来花满楼的恩客，其实都是因为对这个新奇的招揽客人方式感到好奇，才开试一试的。
暮阳道：“那这么说的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想找的那女子，也可能第一眼看中其它的恩客咯？”
她暼银墨一眼，这货长得赏心悦目的，可万一人小姐姐就不喜欢这款可咋整？
银墨叹了口气，仿佛看穿了她的小九九。
他道：“我这个位置，正对着的就是你要寻的那女子的正对面，根据人的主观注意力来说，等会儿彩带被拉开，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
暮阳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眼神里带着坏笑，她贼贼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