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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澄气得甩袖而去,“你们这群商人果然狡猾奸诈,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简直就是国家的蛀虫!前几天寿州局势危急,还不是你们这帮卑鄙小人搞出来的?现在又想糊弄我老人家,如果不是我聪明,岂不是就被你们骗过去了?!”
黄子澄连连冷笑,简直荒谬!你一个商人竟然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受到詹徽詹大人的邀请,这不是公然侮辱我的智商吗?詹徽是什么人物?吏部尚书,文官之首,他会请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商人?真是可笑!朱怀从怀里掏出请帖递给黄子澄说:“黄大人,请您过目。”
黄子澄仰头大笑一声,接过请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撕了个粉碎。“你快点离开这里,别玷污翰林院这块清净之地!”朱怀点点头,回答道:“好的,希望到时候大人不要再亲自请我过来,告辞。”说完,朱怀耸耸肩,又牵起马匹自行离开了。
看着朱怀远去的背影,齐泰感到困惑:“黄兄,你平时冷静沉着,今天怎么这么生气呢……”齐泰认为,对方都已经来到这里,并且还拿出了请帖作为证据,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
黄子澄这样做,的确失去了士大夫应有的风骨和节操。万一请帖是真的,詹大人真的邀请了朱怀,那时候你黄子澄该如何下台?
黄子澄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商人不是什么好人,满口谎言,不可信任。好了,我们进去吧。今天不仅要接待考生,还要迎接番国使臣,走吧。”齐泰点头同意:“好的。”
每年秋季的科举考试过后,地方官员会按照乡饮酒礼的传统习俗,召集下属官员聚餐,设宴主宾,摆上酒肉佳肴,配上音乐演奏,祭祀用的是羊祭品,大家唱起了《鹿鸣》这首诗。
鹿鸣宴始于唐代,一直延续至今,代表着君主对人才的重视,同时也是整个科举程序的一个环节。詹徽身为吏部尚书,这次鹿鸣宴正是由他主办,但他本人并不露面。
作为朝廷正二品大员,别说只是乡试考中的举人,就算是会试入选的进士,这些学生也没有资格让正二品的大臣亲自出面接见。因此,接待举人和主持接待外国使臣的工作,詹徽便交给了翰林院侍读黄子澄和齐泰两人共同负责。
在一座拥有三个庭院的住宅内,最里面的那个庭院通常象征着主人地位的尊贵之处。这次鹿鸣宴设在第二进院子举行,而詹徽则在第三进宅院设宴,特别邀请了朱怀。
这也是借助这个机会,一方面要对朱怀为寿州人民所立下的巨大功劳表示感谢,另一方面当然也有巴结讨好朱怀之意。不过,这件事詹徽事先是有告知家中长辈的,否则即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堂而皇之地与皇孙结交。
长辈的意思是要让年轻人见识一下世面,接触一下外国使臣。詹徽在明白长辈的意图后,激动不已。于是他昨夜就派管家前往朱府等待朱怀,今天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布置第三进宅院的设施和菜肴,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珍藏的一些最爱的书画作品准备赠予朱怀。
此外,他还特意叮嘱别苑内的所有仆人,对待朱怀必须一丝不苟,不得有任何怠慢或不敬的行为。
就连詹徽身边的贴身心腹管家,也被他的举动惊讶不已。詹徽的地位显赫,早年曾随朱元璋一同担任红巾军的将领,可以说他是陪朱元璋一起打下了大明江山的!
就是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人物,竟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君如此郑重其事。这种待客礼仪和规格,即使是宴请皇孙恐怕也不会超过吧!
詹徽在第三进宅院等待了很久,眼看时间已经过去,朱怀应该已经到达了,然而此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他已经事先告诉过外院门口的守卫,一旦见到朱怀,一定要第一时间前来通知自己,以便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思考了一会儿,詹徽对管家说:“到现在这个点儿了,你去看看,为什么朱怀还没有来?”管家应道:“好的,老爷。”
管家离开后,詹徽开始琢磨,老爷子这个时候把小大爷晾在外面,到底有何用意?自从朱雄焕去世那段时间,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了朱允炆身上。起初,詹徽并没有太担忧,毕竟他是太子一脉,只要朱标还在,自己的地位依然稳固,子孙也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然而朱标去世后,詹徽开始惶恐不安。先前老爷子就对朱允炆宠爱有加,太子去世后,老爷子会不会把帝位传给朱允炆呢?要是真这样的话,蓝玉等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詹徽做官行事十分谨慎,尽管他与蓝玉等人私下走得近,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行踪,直至蓝玉被处决时,詹徽才暴露出来,最终与蓝玉一同被视为同党,被朱元璋诛杀。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詹徽一直处于恐慌与煎熬之中。但现在情况变了,小大爷尚在人间,而且老爷子对他如此器重。如果现在能与小大爷打好关系,日后一旦小大爷登基,自己仍然能够安然无恙。
正在这时,詹徽捏着胀痛的额头思绪万千:“老爷子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总不能让小大爷一直在外面等着吧!如果不把他接到皇宫确立为太子,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啊!”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管家匆忙赶来,脸色显得很难看。
詹徽问:“怎么了?”管家额头上冒出冷汗,紧张地答道:“朱朱郎君已经来过了。”詹徽立刻起身:“我去迎接。”管家赶忙补充道:“但是又被黄学士给赶走了。”黄子澄?
他是不是疯了?
詹徽皱紧眉头:“我不是已经给朱怀发了邀请函了吗?黄子澄竟然也敢把人赶出去?他连邀请函上的字都不认得?”詹徽在给李好的邀请函上可是用了极尽恭敬的措辞,黄子澄居然还敢无视?
管家颤抖着回答:“黄学士他没看邀请函,直接给撕了。”
詹徽立刻脸色铁青,面容恐怖,猛拍了一下石桌,严厉地吼道:“黄子澄疯了吗?怎么能撕了我的请柬?为什么不仔细看看,真是莫名其妙!你!快去把黄子澄给我叫过来!”
第二进院子里,新科举人们陆陆续续赶到,看见黄子澄和齐泰,纷纷恭敬地称呼一声夫子。
黄子澄捋着胡子,满脸和蔼,特意提高嗓门说:“是詹尚书吗?下官这就过去。”这一席话再次引来了众多举人们的羡慕目光。
吏部尚书是什么级别的官员?竟然主动要见黄子澄,这些学子们怎能不感到羡慕呢。
看着黄子澄独自离去的傲然背影,齐泰也不禁有些羡慕。
难道是因为黄大人之前在外面痛斥那些商人,这件事被詹大人知道了,然后詹大人便召见黄大人,表扬他刚直不阿?
肯定是这样没错!要是早知道,就应该跟着黄大人一起痛斥那些商人。毕竟前一阵子寿州的困境,就是那些黑心商人造成的。现在没有什么比批评商人更能提振人心的了。
只是,唉,太可惜了!
齐泰微微叹息着。
黄子澄一脸严肃地来到了詹徽面前,拱手行礼:“下官拜见。”詹徽还未等他说完,便怒声打断:“去把朱怀找回来!”
“啊?”黄子澄有些发懵,不知道朱怀是谁。
詹徽冷着脸质问道:“我亲手写的邀请函,你怎么就把请柬撕了?你还真以为你自己面子够大呢!”
黄子澄歪了歪头,慢慢地脸色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突然想了起来。
是他错撕的那个商贾的请柬!
不久前,他还亲自撕掉了那个商贾的请柬!
黄子澄面色不变,坚决地说:“奸猾的商人,人人都应该唾弃,所以我这么做没错!”
“如果不是这批商人,寿州怎么会陷入那样的危机之中?我希望詹大人不要再跟这些人打交道。”詹徽冷笑道:“你现在就去亲自把他请回来。”
黄子澄梗着脖子,一本正经地回道:“绝无可能!我是翰林院学士第530章 ,读书人一身正气,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詹徽仰天大笑:“哈哈!黄大人志向远大,今年即将进行京察,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黄子澄也跟着放声大笑:“老夫还会怕丢官吗?老夫连命都可以不顾,对于我来说,大人您的这次威胁实在是可笑至极。”
詹徽冷漠地笑着,冷眼看着黄子澄,淡淡地说:“黄大人好骨气,读书人就该如此。好,我知道了黄大人的品质。你可以退下了。”
詹徽做了大半辈子的官,如今又身为吏部尚书,他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既然对方不吃硬的,那就换种方式慢慢收拾他。
他们这些人遵循一个原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现在根本不需要等到十年!
黄子澄气鼓鼓地走进第二进庭院,齐泰刚准备向他抱拳祝贺,却被黄子澄打断:“齐大人,这里的事情你就多费心照料了,我要离开了!”
齐泰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黄子澄:“黄大人,您刚刚还见了詹尚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黄子澄冷笑一声:“伪君子!詹徽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他把刚才和詹徽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齐泰,接着哼了一声:“这个人根本不配为官!”
齐泰心头一震,但他并不清楚这个朱怀究竟是何方神圣,分明只是一个商人,竟然能让当朝的吏部尚书如此看重,甚至亲自发出邀请函!
这位商贾究竟是何许人也?或者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詹徽这种老狐狸,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对他如此低声下气!
容不得齐泰过多惊讶,他赶紧收敛心神,认真地看着黄子澄,说道:“黄大人,您有没有想过,这次得罪了詹尚书,正好京察将近,恐怕他会降低您的官职品级。”
黄子澄冷笑:“如果我害怕,就不会这样做。”
齐泰严肃地道:“黄大人节操高尚,那皇孙朱允炆该怎么办?您的得意门生该怎么办?如果您这次被调离国子监,那么谁来教导皇家嫡孙呢?”
“要知道,我们现在深得皇明嫡孙的信任,如果哪一天皇孙晋升位份,我们这些人便是他的老师,假如您这次行事冲动,未来万一皇孙没能顺利继承大统,或者被刘三吾抢先立下头功,您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们这些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国家栋梁,辅助君主治理天下?”
听完齐泰的话,黄子澄陷入了沉默,脸上流露出一丝动摇。归根结底,他还是难以抵挡住权力的诱惑。
“那么,我现在若是去请那位商人,岂不是让人笑话?”
齐泰严肃地回应:“黄大人,您坚持正义,一时的委曲求全又有何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的屈辱,待到将来我们掌权之时,加倍讨回来便是!”
黄子澄愣了一下,思考了很久,最终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去!”随后,他转身离去,留下齐泰目送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