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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从戎腿部有了起色,秦苒就更加殷勤了,忙前忙后,恨不能每个时辰都来看看霍从戎的腿能不能抬得更高些。
要是能尽快治好他的腿,还愁他以后会要她的命吗?
秦苒的小算盘打得乒乓响,将京城里有名的药材全都笼络过来,不厌其烦地给霍从戎试着药。
“我倒要看看你在公主面前还能不能说出这话来!”绿石恼怒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绿石拧着一个下人来到秦苒跟前,打断了秦苒试药。
“公主,这人在背后嚼您舌根,说您一心只顾王爷,不把魏国放在眼里!”绿石也知道那下人定然不会重复一遍,便利落地交代。
秦苒眯起眼睛盯着下人,幽幽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把魏国放在眼里?皇兄都没评论,你一个下人倒是有资格评头论足了?”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四肢伏地,忙磕头求饶:“小的也是听信了胡言乱语,还请元华公主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码!”
元华恶名在外,向来不缺议论,秦苒也懒得去追本溯源,只轻轻招了招手,吩咐绿石:“你去处置了吧。”
这下人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她现在确实一心只顾着霍从戎,这书里头霍从戎可是杀了魏国皇室满门,不少无辜百姓也跟着遭了殃。
魏帝不无辜,但百姓们……秦苒幽幽叹口气,不然尝试着和魏帝缓和下关系?
正在想着,下人便匆匆来禀:“公主,宫里请您去一趟。”
“好,你去通知下靖王。”秦苒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要霍从戎一同。
下人面带难色道:“公公只让您一个人进宫。”
秦苒眯起眼,思绪翻转,最终没有告知霍从戎,起身去了府外。
外头早有马车候着,公公不太恭敬地哼了声:“请吧。”
乾元殿,魏帝的寝宫,这是秦苒第一次进魏帝的寝宫,大殿内噤若寒蝉,太医和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着。
郑贵妃坐在床沿,满脸悲戚,怒声质问着:“宫里养你们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没一个能救皇上!”
“贵妃娘娘,长公主来了。”公公的通禀声打破殿内紧张的气氛。
郑贵妃闻言看向秦苒,缓步走下台阶,徐徐道:“本宫也曾见识过元华公主的能耐,如今你是皇上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千万要尽心尽力,若是皇上折在你手里……”
她的话没有说完,却满是威胁。
秦苒心中冷哼,这是准备魏帝死了都要拉她下水啊,她眸光冷静镇定:“谢贵妃厚爱,臣妹自当对皇兄竭尽全力,只是这百余太医都看不好的病症,臣妹也不能保证。”
秦苒迅速给魏帝诊脉,待诊完后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不治之症,轻微水银中毒,不难,只是魏帝怎么会摄入这种物质?
她一边压住魏帝舌根催吐,一边询问旁边的宫女:“皇上可曾吃过些什么?”
“回禀元华公主,皇上今日就吃了颗丹药,其他的滴水未进。”宫女瑟缩地回答,生怕遭到迁怒。
丹药?秦苒只愣了一瞬便想起来,这魏帝怕死得很,每日着人炼制丹药,就为了长生不死,反而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真是愚蠢!
秦苒心头升起一股悲凉,嘴里却利落地吩咐着:“来两个人给皇上催吐,两人去准备土茯苓汤和四物汤。”
一番忙活过后,魏帝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秦苒不敢放松,亲自喂药,眼见着一碗土茯苓汤见了底,她仔细观察着,此时也有了闲心询问详细情况。
“皇上服用丹药多久了?”
“已经半年有余……”
书里魏帝现在只是动了心思在找人,还没有到吃的时候,更别提出现生命危险。秦苒一阵头大,书中的剧情怎么全乱了?
那魏帝的两个儿子……大皇子这已经算是废了,整天和赵明轩混在一起,更别提后期赵明轩还投靠了原书男主。
至于二皇子,老早就被赶出去给了封地,这么久了也没见开疆拓土,本质也是个闲散王爷,哪里有治理国家的雄韬武略。
魏帝一没,魏国就分崩离析了,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魏国迟早要亡,百姓终究难免一苦。
秦苒大脑飞速计算一番,心中有了定论,原先那点对魏国愧疚的心思消散淡去。
太医们屏息陪秦苒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后,魏帝的手颤了颤,坐在一旁的郑贵妃猛地扑过去,把秦苒挤到一边,“皇上,您终于醒了!”
“爱妃……”魏帝说话还有些气虚。
“臣妾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还好费心请来了长公主……”郑贵妃哭诉着,在她的哭腔中,仿佛秦苒是她跪着求来的一般。
秦苒翻个白眼,兀自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小工具,留在这里也只是看一些酸腐的你侬我侬,搞不好还要被魏帝迁怒,还不如偷偷溜走。
“元华。”魏帝突然叫住她。
秦苒没有溜成,回头无奈道:“皇兄,臣妹知道你与臣妹向来不对付,今日好歹也是臣妹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就今日一次不苛责臣妹,很难吗?”
魏帝眼神紧了下,只是冲她招招手,“到这里来。”
干嘛?要打她巴掌?卸磨杀驴?
秦苒总不能在大殿上违背魏帝的指令,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略微屈身行礼,面无表情地等着魏帝的下文。
郑贵妃眼底闪过得意,靠过去牵着魏帝的手,梨花带雨的:“皇上,臣妾知道元华公主关键时刻还要三催四请的确伤了您的心,但您才刚醒,不宜动怒啊。”
真是谢谢您了。
秦苒白了郑贵妃一眼,这不是在刺激魏帝吗?都说了人不能生气!
魏帝长长呼出一口气,望向秦苒的眼睛,缓慢出声:“朕知道,这些年朕对你算不得好,甚至多有忽视,你因为靖王一事对朕心存恨意,朕也能够理解。”
这是哪一出?秦苒颇有些意外。
魏帝缓了口气,慢慢道:“你今日能够来救朕,朕应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