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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
港城元朗筒子楼,黄永礼猛然醒来,捂住嘴巴,咳了两声。
“咳咳咳,咳你老母啊!”
隔壁屋里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老子输钱就是因为隔壁的病痨鬼,还有家里大的小的这些吊死鬼。”
“开门啊,开门啊,死丫头!”
那个声音依旧怒吼:“妈的,你在那装死啊?”
砰!
酒瓶落地,那人继续骂着:“*你娘,我戳死你!”
咚咚!
那个混蛋似乎拿到了棍子,来回捣鼓,大晚上的根本无法让人安睡。
脑海中记忆潮水般涌来,黄永礼无暇理会隔壁的吵闹,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穿越了?
他堂堂华国二本毕业生,工作十年堪堪攒够粤圳二手房首付,终于有勇气参与相亲聚会,却被货推推撞到一海之隔的港城。
撞到港城也行,投个好人家啊!
瞅瞅家徒四壁的房间,黄永礼又体验了刚到粤圳的境地。
劏房!
完整的房屋通过搭建墙壁分成几个小屋,每个小屋都可以住人,就叫做劏房。
他和隔壁做什么,彼此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对比那些认作港城寸土寸金的偷渡客,他能有安身之地,还有正儿八经的港城户口,按说也算不错。
毕竟随着港城经济发展,当年来往港深两地的货车司机,还有稍有资财的港城本地人,去到粤圳都成了香饽饽。
三沙之地号称粤圳芭提雅,前期畸形的繁荣还不是港城带来的?
现在是1982年,本来黄永礼有信心,靠着先知先觉,即便无法超越李超人,强过高尔夫·刘还是没问题的。
“咳咳!”
他习惯性捂住嘴巴,又咳了两声。
隔壁那个混蛋说得没错,黄永礼穿越的原主的确是个病痨鬼。
可能是母胎带来的,这个也叫黄永礼的原主自小就不断咳嗽,常年没断过药。
父亲不知是谁,母亲抚养原主十六年多,一年前积劳成疾病亡。
就在黄永礼穿越前,隔壁吵闹太凶,原主又害怕又难过,竟然就此一命呜呼。
难过?
因为隔壁那个女孩?
太懦弱了!
黄永礼撇撇嘴,毅然挪开手,任咳嗽声响彻整个筒子楼。
MMP!
病因无法查出来,又没钱去医院,早晚都是个死!
想想辛苦十年攒够首付,想想无数个夜晚全靠夏目老师排解寂寞,想想相亲牵女人手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他怒火中烧!
“死扑街,你反天了!”
隔壁混蛋再次狂吼,啪啪啪来拍黄永礼的门。
瞅瞅屋内,黄永礼从案板上抄起菜刀,猛然打开门。
外面拍门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前面只有三根长毛。
没料到黄永礼敢露面,拍门的动作太猛,他的身体倾斜进屋内。
“咳咳!”
忍受着气管撕裂般的疼痛,黄永礼不等‘三根毛’站稳,上前狠狠踹一脚:“再骂老子病痨鬼,我砍你个混蛋!”
扑通!
‘三根毛’虽然壮硕,因为喝酒的缘故,无法站稳,一下扑倒在地。
“死扑街,你……”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住黄永礼,就想耍横。
“你再说一遍!”
黄永礼晃了晃手中的菜刀,面容竭尽全力表现得‘狰狞’。
我艹!
身体太虚,装恶徒都难!
瞥见黄永礼手里的菜刀,‘三根毛’立刻怂了:“你,你别乱来,我……”
“阿礼!”
门外传来惊呼,少女满脸惊惶,从隔壁屋内的杂物间走出:“别做傻事。”
嗯?
是她!
眉宇间的愁绪无法掩盖少女的灵动气质,与精致的鼻子和嘴唇搭配,她就像古代画卷中走下来的美女。
虽然上套青蓝长衫,下穿黑色长裤,依旧无法掩盖身体的婀娜多姿。
穿这些衣服暴殄天物,旗袍才适合她啊!
黄永礼搜索倒霉鬼原主的记忆,叫出少女的名字:“梅!”
“咳咳!”
刚说两句,他又咳起来。
倒霉催的!
“哼!”
‘三根毛’扶墙站起,盯住黄永礼和梅,色厉内荏道:“我今天喝了酒,否则一定收拾你们。”
他贴着墙壁,向屋外走去,生怕黄永礼砍自己。
“喝药没有?”
梅走到黄永礼身侧,满脸关切道:“咳嗽又厉害了!”
能不厉害吗?
本来就病得严重,见到你又兴奋,当然停不下来!
黄永礼心里吐槽,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突然愣住。
港城还是那个港城,好像又有些奇怪的变化啊?
就在此时,‘三根毛’跑到隔壁,拿出根木杆,朝黄永礼打来:“病痨鬼吓唬老子,我打死你!”
黄永礼当然不能任他欺负,抢先一步,站到梅前面,挥舞菜刀,打算挡住木杆。
“咳咳!”
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意志想挡木杆,身体却不受控制,此刻弯得跟烤虾一样。
菜刀非但没挡住木杆,反而因为手掌无力,掉落在地。
啪!
木杆打中身体,却不是黄永礼,梅帮他挡了。
“好啊!”
‘三根毛’暴怒:“叫你去华国城当舞女,死活都不肯,原来是看上病痨鬼,今天非打残他不可!”
砰砰!
他挥舞木杆再打时,楼道上响起拍门声,节奏有力。
“哪个死扑街?大晚上叫什么门!”
‘三根毛’仗着平日里会耍横,筒子楼里向来不惧任何人,骂骂咧咧开门:“别影响老子……”
威胁的话堵回肚子,他站在大屋口,身体颤抖:“你,你们……”
外面的人简单粗暴,两个彪形大汉推着‘三根毛’进来,将他按在墙壁上。
黄永礼眼睛微缩,拉下梅的手,示意她躲到自己身后。
“谁是黄永礼?”
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扫视众人。
他瘦小枯干,双眼炯炯有神,目光最后停到黄永礼身上:“就是你吧?”
“是我!”
黄永礼回应一声,脑海里思绪翻腾,琢磨来者此刻的身份。
他应该认识中年男人,却不知道对方具体是谁,想了想,还是问道:“您是……”
“你可以叫我三叔。”
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个口琴,手中转动。
回复黄永礼的同时,他顺势看了屋里。
药瓶、菜刀、遍地狼藉,落在他眼中,三叔面无表情对黄永礼道:“跟我下去一趟,有人想见你!”
口琴?
三叔?
来者的身份,黄永礼大致能够确定,但正因如此,他的心突突直跳。
自己和三叔背后的势力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找他?
他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