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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开,瞿英拉着姜渊朝马车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兄长要考三天,这三天也出不来,你是回姜宅,还是跟我回侯府?”
“回姜宅,我还有事要办呢。”姜渊说话的时候,阴沉着脸,刚刚还对着兄长笑得灿烂,这会儿就阴云密布。
瞿英站在上车凳上,回头看了姜渊一眼,推开车门坐进去,等姜渊进来才担忧的问,“你要办什么事儿?我瞧着不像啥好事呢。”
“周大哥去调查我哥受伤的事情,有眉目了。”
“谁,书院里的?哪个?”瞿英一下眼珠子瞪得溜圆,这些日子她也没问,还以为所有事情都要等到科考之后呢,没成想,这几位公子办事效率还挺高。
姜渊手中捻着佛珠,缓缓抬眸,“姜浩。”从皇觉寺回来,姜渊就时时拿着住持送的那串念珠,缠在手腕上,没事儿的时候就盘它。
瞿英恍然,“还真是他啊,倒是让你们猜对了,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
“姜浩从小就不喜欢念书,招猫逗狗,提笼架鸟倒是熟练,我爹是宠他,可对我哥的态度,始终还是好的。
毕竟他念书好,将来很有可能高中,这也就是为啥,我在家吃不好饭,但是哥哥能在苍梧书院读书,父亲没有明目张胆的宠爱哥哥,可读书这件事,他是赞同的。
姜浩应该是怕我哥高中,他就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这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书院有一个学子,年纪不大,今年不参加考试,家境一般,姜浩给他银子,让他帮个小忙。
即便调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毕竟他今年不考试,不是竞争关系,又如何查他。”
瞿英翻了个白眼儿,切了一声,“废物,还不是被抓出来了。”
“书院已经把他开除了,罪魁祸首书院可管不了,周大哥的意思,是等我哥考完试,在商量姜浩如何解决。
我哥,他能怎么办,伤的不重,如果我爹出面,就算告到府衙,也不痛不痒。”
“那不行,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姜渊深呼吸,缓缓点头,是啊,不能轻易放过他,一直以来她都是防守,就是不想姜淮担心。
他进考场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大家都在等着这些考生出来,如此无聊的日子,她得找点乐子。
“你准备怎么办?”看着姜渊一脸阴狠的样子,瞿英不由得身子后仰,在空间有限的车厢里,尽量与她拉开距离。
姜渊没有回答,反倒是对着瞿英,笑得更加恐怖。
姜府
从两三天前,姜父就有些心神不宁,所有人都看出来,但是没有人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有几天就要科考,姜淮要上场考试。
今儿是考生进考场的日子,姜父散朝之后,并没有回府,一直到午饭都没有回来。
秋姨娘烦躁的进了姜婉的院子,一坐下来嘴巴就不停,“今天贡院开考,老爷竟然这会儿都没回来。
心里头想着姜淮,八成还指望着他高中呢。
也不想想,那两个白眼狼都跟咱断绝关系了,万一高中了,那兔崽子翅膀硬了,更能和咱叫板,还指望能帮忙,帮个屁。
婉儿你说说,你爹是不是猪油蒙了心。”
姜婉因为晋王府的事情已经很烦了,她听说晋王和王妃在给秦云峥张罗婚事,已经相看了几户人家。
她想见秦云峥,可帖子被退了回来,说秦云峥病了,暂不见客。
这会儿又听自家老娘叨叨,火气已经能冲出天灵盖了,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娘,你能别说了吗,烦不烦。
就算大哥考中对咱不利,又能怎么办,还能阻止他考试不成。
如今已经进了考场,总不能把他卷子烧了吧。”
秋姨娘听见女儿如此不耐烦的话,更是烦躁,“你还嫌我烦,我整日里费尽心思讨你爹欢心,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
如若不然,你能有这么尊贵体面的日子嘛。”
“娘,你能不能不要总说这个,有这时间,你不如去找哥哥,让他好好念书,等他也考中,爹还用指望大哥哥吗?”
秋姨娘一拍桌子,恨恨的说,“你哥也不让我省心,整天在外面不着家,也不知道念书,真是气死我了。”
“我已经很烦了,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发牢骚啊。”姜婉拉着脸,皱着眉。
秋姨娘话一愣,瞪了姜婉一眼,站起身匆匆走出房门,“造了什么孽,养了两个什么孩子。”
出了姜婉的院子,抬头就瞧见姜浩吊儿郎当的往外面走,“浩儿。”秋姨娘大喊一声。
姜浩停住脚步,看着怒气冲冲的秋姨娘,“娘,你干嘛要吃人的模样,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惹您生气啦?”
秋姨娘拧了姜浩的胳膊一下,疼的他直跳脚,“除了你还有谁惹我生气,你干什么去?”
“干嘛掐我,约了李兄他们去喝酒,怎么了?”姜浩揉着胳膊,与秋姨娘拉开几步距离回答。
一听他又要出去胡混,秋姨娘更是生气,“喝酒喝酒,整天就知道喝酒耍乐,不准去,去背书。”
姜浩眼睛一瞪,“我不去,我都约好了,背什么书,我不背。”
“你不背,你没瞧出来你爹爹这两日心不在焉的,满心想着你大哥哥科考的事情,如果他考中了,你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啊。
能不能给我争点气,你也去考个状元回来。”
提起姜淮,姜浩的脸色一变,瞬间就有点神情不自然,还伴随着怒意,“怎么叫争气,考上状元?他考个屁,状元那么好考的。
就算他中榜,也得一点点的往上爬,等爬上来,也该老死了。
我现在结交这些人,那都是家境显赫的公子,将来大有前途,随便谁拉我一把,都不会比他姜淮差。
你就等着看吧,哼。”
说完,姜浩拂袖而去,留下秋姨娘独自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