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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之中,一袭白衣的姜渊,左手捧着暖手炉,右手持剑,手腕转动,挽了几个剑花。
随即,眼神凌厉,手腕的力道加重,长剑划过,不同于刚刚随意几下,此刻就连发出的剑风都好似可以杀人一般。
她只是单手舞剑,另一只手一直稳稳的拖着暖手炉,整个人好像分化成两个极端,左手闲适、随意、平稳,右手剑锋凌厉、迅捷、一招一式惹人心生恐慌。
院中的人全都呆愣住了,后面走出来的几个丫鬟全都震惊的半张着嘴巴,呆愣愣的看着姜渊,耍了一套剑法。
收剑,院中一阵死一般的安静,被她步法和剑风带飞起来的白雪,缓缓落下。
“给点反应啊你们。”姜渊声音带笑的打趣四周傻呆住的几人。
绿竹带头,一下下的鼓掌,紧接着就是瞿英的尖叫,“啊~教我教我,我不要学什么掌法了,我要跟你学舞剑...”
墨画挎着菜篮子,从后边拍了兴奋的绿竹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姑娘的功夫,干嘛吃惊成这样。”
绿竹反应极快,得意的仰头,“我家姑娘如此厉害,厉害到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惊呆。”
“傻丫头,走了,给姑娘做点好吃的。”墨画拉着绿竹朝小厨房走去。
春枝跟在姜渊身后,看着她满眼都是崇拜,心里在想,她家姑娘眼光真好,选的人好厉害。
她不知道,这人不是她家姑娘主动选的,厉害的地方也远不及此,就因为实在太厉害,才被地下那些老头,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长公主呢?好几天没见到了,我昨天去送香丸,崔妈妈也不在。”姜渊把长剑挂起来,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瞿英一听,兴奋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被叫到宫里去了,我出去打听了,安阳王也几乎是住在宫里,还听说张西将军在京郊大营点兵,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征了。”
姜渊在脑子里努力搜寻记忆,最终一无所获,无奈,她虽然重生了,奈何原主的记忆实在太局限了,除了被姜婉陷害和在皇觉寺大火,这些亲身经历的事情之外,她对外界几乎没有什么记忆。
好在,她重生在被姜婉陷害之前,好在她有那次的记忆,刚刚重生她身体没有恢复,真的被下药,只怕还真的反抗不了。
好吧,没有外界的记忆就没有吧,躲过了最致命的一次也是好的。
“你如今倒是关注这些啦,不是整天想着怎么嫁个好人家当家做主母了?”姜渊笑着打趣瞿英。
瞿英也没有心情同她斗嘴,被姜渊教育过两次之后,她也明白了很多,国不安,家如何也和不了。
“我有些担心父亲他们,母亲也忙,你陪我去皇觉寺住几日吧。”瞿英巴巴的看着姜渊,她也想了,如今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去祈福。
姜渊有些吃惊,“你怎么想去皇觉寺了,不是觉得那里都是素食,不愿意去吗?”
“哎呦你就别说我了,心里头不平静,总觉得有事情发生,就我,去战场也帮不上忙,可什么都不做,又不踏实,你陪我去呗。”
“好,那我和哥哥说一声,你也和长公主说一声。”
去皇觉寺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姜渊也想离开城里,春枝说她出门买菜,三次有两次能碰到晋王府的下人。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晋王府的人在特意监视。
姜渊想,她们出了城,如果再有晋王府的人跟着,她干脆就送他们去见上帝,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把自己当碟子菜。
长公主本来不想答应,她说京城最近很乱,还是待在府里最安全,可耐不住瞿英的软磨硬泡。
姜淮那边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刚好陆川也在,就说会护送姜渊去皇觉寺。
“陆大哥,你武试准备的怎么样了?”出城的马车上,姜渊推开车窗与骑马跟随的陆川说话。
陆川自信的点点头,“放心,准备好了。”
“每天都在研究治理河道泥沙,有时间练武吗?我哥也是,不知道他功课准备的如何,瞧他不着急,可是把我急坏了。”
陆川嘿嘿一笑,骑着马靠近马车,小声的说,“不瞒妹妹,我们已经差不多了,估计就这几日,就能把折子递上去。
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等上一段时间,子长就可以安心温书了。
我也和苍梧书院的夫子打好招呼,到时候随他一同去书院,我虽然武试,可也是要殿试的,总不好说话颠三倒四。”
姜渊一听,这之后还能让陆川免费做保镖,在书院里保护哥哥,这下更加放心了,对着陆川拱手抱拳,“那就多谢陆兄啦。”
陆川被姜渊逗得哈哈大笑。
在皇觉寺安顿好,住的是上次长公主她们住的院子,陆川也没有停留,告辞赶回城里。
几个丫鬟在收拾东西,姜渊想起上次住持大师给她的一百零八颗念珠,一直没有戴,拿出来一圈圈的缠在手腕上。
独自一人来到大殿,点上三炷香。
“施主。”
闭着眼睛的姜渊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看到住持大师正对着他一脸的慈祥,“住持。”
“看样子,前世恩怨,施主还未能放下。”
姜渊笑笑,“住持既然知道,就莫要劝了,前世因今世果,前世孽今世偿,况且,我从不主动伤人的。”
住持看着姜渊手腕上露出来的念珠,“罢了罢了,因果天定,施主不是拘泥于三尺红墙之中的人,终究有属于施主的一番天地。”
住持说完,缓缓离去,姜渊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一声,“这人,活成精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住持,姜渊就知道,她重生的事情,这秃头知道。
回头看了眼大殿之中的佛像,姜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各位莫怪,我们道家,讲究道法合一,道随心定,有仇不报,心魔难消。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佛慈悲,但是我小心眼儿,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