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牧民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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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作者下周要跑运动会,所以忙得很,请各位见谅!

    “来来来……多谢几位军爷。”

    只见一个老翁从一间茅草屋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茅草屋,洛小乙这时回想起他曾经去西藏时见过的房屋,与这间茅草屋有些差别,但并不太大。

    那个吐蕃少女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并喊着阿翁,看样子眼前这个和颜悦色的老翁是这个少女的爷爷。

    卢十四带着几人走上前去向那老翁叉手行礼道:“晚辈跋山涉水想翻越这座大山,却不曾想遇上了您的孙女,于是顺便将它的牛羊赶下山来……”

    老翁笑眯眯的听着眼前那位生得高大威猛的武官说的话,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又露出迟疑之色。

    只见老翁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六人,感觉他们的面孔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旁的少女恰好帮他们打了个圆场,说他们是流落在外的大唐商人,为了活命,只能换上这身装扮来躲避对方的搜查。

    经历许多的老翁也只是点点头,那慈祥的笑容也渐渐地黯淡下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着什么。

    “诸位,且进屋歇歇脚,老夫为诸位弄些水来解渴。”

    众人见老翁如此盛情,他们也就没有推辞,毕竟翻越这座山岭还需要当地人的指引,否则光凭这张地图就想跨过这道天堑,那实在是太难了。

    当扎西朱丹带着他们进屋时,洛小乙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块好地方,有山有水,就是海拔有些高,但并不影响它的外在美。

    走进屋内,一间简陋的房子映入众人眼帘,不过在屋子的正堂,供奉着一尊佛像,洛小乙看着眼前的佛像若有所思,这好像是释迦牟尼像,倒也难怪,这时的赤松德赞从大唐和天竺请来得道高僧,并重用他们为王朝效力,释迦牟尼是佛教的祖师,不供奉他又供奉谁?

    “几位贵客,坐下吧!”

    扎西朱丹拉着望得出神的洛小乙坐了下来,然后示意眼前众人也一同坐下。

    但洛小乙对身后的释迦牟尼像还是有些好奇,于是他便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这尊佛像,要知道他本人并不信佛,只是对这个时代的佛像比较好奇,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完好的佛像,那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坐在洛小乙旁边的扎西朱丹看着他对身后的佛像如此上心,于是便询问道:“难道你也对这佛像感兴趣?”

    “这是赞普为我家修建的泥像,虽然不太大,但这代表着佛陀将会庇护我家……”

    说着,扎西朱丹颇为尊敬地向眼前的释迦牟尼像行了礼。对于他们这些吐蕃人来说,佛就是他们生存的象征,谁要是能够准许信奉并供奉佛祖泥像,谁就能够得到释迦牟尼的庇佑,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赤德祖赞在位期间,为了调和贵族与平民阶级的矛盾,他特意邀请大唐僧人和天竺僧人入藏,并任用他们为王朝的官员,并执掌国家的重要位置。

    虽然阶级矛盾得以缓解,但吐蕃****的深化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由于后期因为矛盾争端扩大化,吐蕃政体几乎完全崩溃,以至于最后一任赞普达玛下令灭佛禁佛,全国陷入一片混乱当中,他本人也被部下拉隆贝德所杀,吐蕃王朝解体。

    “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令尊的身份?”洛小乙很是好奇地问道。

    在吐蕃中,能够信奉佛教的人大多都是贵族,普通百姓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地位去信奉佛教,就连家中暗自供奉佛像也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洛小乙想到,扎西朱丹一家绝对不是寻常人家。

    她看了看门前提水走来的阿翁,然后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并接下他手中的水壶为众人倒上了热水。

    “阿翁,贵客想知道您是因为什么才能供奉佛像。”

    扎西朱丹很守规矩,对于佛像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外说的,除非阿翁同意她说,她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是犯了阿翁的忌讳的。

    只见那满脸沧桑的老翁抚摸着白须,将手中一碗水放在一旁的桌案,然后虔诚地向眼前的释迦牟尼像行了一礼。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看向坐在周围的六个唐人。

    “唉……老夫寒舍不常有人来,因此与世隔绝,但谁能想过,老夫也曾是吐蕃军队中的一名将领呢?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说着,众人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老翁的身上,尤其是坐在扎西朱丹身旁的洛小乙听得尤为认真。

    “那是上元元年,我记得很清楚,赞普命我率军一万北上攻唐,其目的乃是试探性的攻击,看看经过安禄山叛乱的大唐还有没有余力还击。”

    “其结果也得到了验证,我率领麾下兵马万余,接连攻打河西军镇数座城池,虽然守军顽强抵抗,但他们的积极性却并不高,我军的进攻速度也越发地迅速……”

    说到此处,坐在对面的卢十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指着眼前这个老头,但却欲言又止,虽然当年他还小,未曾参与那次作战,但是那场作战却轰动朝廷,吐蕃杀降数千人,数座城池被占,乃是大唐之奇耻大辱。

    只见那老翁点了点头道:

    “是,你没猜错,我当年的身份是吐蕃元帅,名叫吞米·拉布,整个河西的唐人都称我是吐蕃人的刽子手,但当年……也是不得已,若是不杀了那些投降的唐兵,我军粮草本就不足,若是留着他们,唉!”

    因此,在那场大战之后,吞米·拉布就向赞普请求退居朝中,不愿意再作为将领出征唐地。

    “所以,你只能忍受被百姓唾骂,杀了那些本来就已经投降的唐兵?”

    洛小乙这时抬起手止住欲言又止的卢十四,率先对眼前的老翁询问道:“其实…当年你如果留他们一命,或许他们可能能活下来,但我敢保证,你如果没有杀他们,你也就不会在这个偏僻的地方隐居生活。”

    老翁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承认了洛小乙所说的一切。是的,如果当年他没干那件事,或许他还是吐蕃的老将,再或者自己已经马革裹尸。

    “皈依佛门,或许是我最终的归宿,我的杀孽太过深重,遁入空门,可惜……佛能否收我也不清楚啊。”

    说罢,眼前众人看了看眼前虔诚悔过的老翁,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释迦牟尼像,他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