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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一听,“顺其自然,我已想好如若这世间真的容不下我和小骨,我们便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千骨在长留所受的流言蜚语,白子画全部知道,在暗处也处理不少散播流言的人。
可这仙界还是很难容下两人的感情。
“尊上,可还记得竹染?”霓漫天提起一个名字。“竹染是师兄的大弟子,后来利用七杀琉夏收集神器,被师兄亲自送往蛮荒。为何提起他?”竹染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年了,霓漫天应该从未见过他,他的事情在长留已经成为一个不能明说的禁忌。
“他是世尊的儿子。”一句话扯出当年的秘辛,世间少有事能让白子画惊讶,这句话让他直接将茶壶里的水倒在了手上。“果真?”霓漫天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可是白子画真的很难相信这一切。
“竹染是当年世尊去妖界执行任务时,与五妖之一的竹韵相爱,产下的孩子。后来世尊回了长留,竹韵带着孩子来找他,他击杀了竹韵,抹去了竹染的记忆,收为了自己的弟子。”漫天将这段秘事缓缓道来,谁能想到,看似正直不过的长留世尊摩严,也有如此行径。用人面兽心来评价这个人都不为过。
“尊上,我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偿还代价。”
三日后,白子画进了贪婪殿。那将近一个时辰的谈话,除了二人,谁也不知道。当天晚上,摩严差点走火入魔,在睡梦中他梦见了竹韵、竹染,梦见了师父对自己的斥责。
“摩严,你可知错?”明明已经坐化的师父端坐在蒲团上。摩严跪了下来,跟自己第一次成为师父的弟子一样。“你还不知悔改吗?”师父的话让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摩严面前。
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他一剑刺死了竹韵,他封印了竹染的记忆,之后的叛逃,还有自己将三生池中的贪婪水倒在竹染的脸上,那时侯自己脸上的表情面如魔界最最恶多端的魔物,那样的自己真的还配这三尊之名?
掌管贪婪殿的长留世尊,竟如此不堪。
销魂殿,“师父。”漫天站在笙箫默身边。“漫天,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笙箫默语气中带了淡淡的惆怅。“师父能教我的还有很多,师父永远是漫天的师父。”漫天的回答让笙箫默心里很欣慰。
“你给师兄施展的法术,不会有危害吧?”笙箫默察觉到了漫天做了什么。“让世尊知道自己犯的错,将心中的悔意扩大百倍千倍,”漫天对着笙箫默,也不需要隐瞒太多,“师父,心魔不除,世尊肯定会走火入魔的。”
笙箫默捏紧手中的扇子,“也好。”他不怪漫天,就如漫天说的,这一次说不定还可以救师兄一命。当笙箫默知道摩严跟竹染之间的关系,他心里大为震撼,也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师兄的灵力增长缓慢,甚至还有倒退的倾向。
长留大会,身着一身布衣的摩严捧着世尊的顶冠,跪下向长留历代掌门和现任掌门白子画请罪,他自请逐出长留,承受八十一颗销魂钉,流放蛮荒。
白子画和笙箫默与摩严千年的师兄弟之情,又怎么狠下心来。摩严执意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蛮荒,地如其名,满天的风沙让这里寸草不生,是人间地狱!摩严伤势很重,要是没有那千年修为,早就身死道消。
一把匕首握在男子手中,悄悄接近了破烂不堪的木屋,里面的摩严盘腿坐在只有半张席面的床上,伤口渗出的血迹已经将黑色的粗布湿透,流在。匕首已经接触到了摩严的皮肤,可他还是不动。“你现在算什么?休想一死了之,我要你后半生承受无尽的痛苦。”
来者就是竹染,那半张被贪婪池水毁掉的脸上满是恐怖的伤痕。待到竹染离去,摩严闭着的双眼流下一滴泪水。
长留,笙箫默跟白子画坐在一块,“掌门师兄不必太过挂怀,这恐怕是师兄最好的结局了。”笙箫默看的透彻,漫天的法术只是扩大摩严的悔意,如果摩严心中不曾后悔,又何来悔意一说。
漫天连续参加了三场婚礼,首先是早已定下的青萝火夕,两人在销魂殿与贪婪殿摆的宴席,场地都有些不够,但也没人提出去绝情殿。掌门尊上废除了长流弟子绝情的门规,但绝情殿的名字不太好,
新婚夫妇怎么能绝情呢?
第二场便是白子画与花千骨的婚礼了,白子画卸任掌门,将位子传给了笙箫默。所以二人的婚礼极为简单,天地做的见证,邀请了一些好友。轻水从西蜀王室中赶来,她与孟玄朗的爱情割据战还在继续。作为朋友,她看见千骨成婚高兴,作为情敌,她看见千骨成婚心安。一对新人站在面前,跟漫天记忆中对比,真的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是她帮花千骨与白子画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第三场是落十一和糖宝的婚礼,糖宝本来孩子心性,一心想多玩几年。可看到自家娘亲在婚礼上那么漂亮,与白子画那么幸福,当即决定成婚。落十一脸都快笑烂了,连忙跑上跑下筹备着婚事。
这三场婚礼下来,幸好蓬莱家底雄厚。漫天回到蓬莱仙山,从府库里拿东西,霓千丈原本脸上十分淡定,到了后来也露出了心疼的神色。犹豫半天到底没有说出来,堂堂蓬莱掌门心疼东西,这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销魂殿里,参加完最后一场婚礼后,漫天在殿内睡了六个时辰。青萝火夕两人已经成婚,笙箫默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一处洞府,让他们过自己的安生日子。笙箫默自己升任长留掌门,再加上两位师兄一位流放蛮荒,一位归隐,待办的事情看不见尽头,也很少回到销魂殿。
今日的殿内迎来了一位客人,“漫天,”花千骨坐在漫天的对面,“你知道东方去哪儿了吗?我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