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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两天换班请假,林绵绵今晚加了个夜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半。
街上了了行人,店面都关了,没有灯,路很暗很静。
好在月色不错,单位离家也不远。
顺路的同事渐渐分开,再拐过一条胡同就到家了。
林绵绵脚步微顿,从出了单位就发现似乎有人跟着自己。
本以为是多想了,可这会别人都走了,脚步声还是没有消失,那就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进了胡同快走几步,那脚步却越追越急。她第一次觉得这胡同太长太黑,手心满满都是汗水。
心一横,快跑几步,将身子隐在拐角的暗处,手伸进包里。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心脏跳的很快,用力紧了紧手里的塑料罐。
但那声音一瞬间停住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在黑夜里砰砰作响。
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倒地的声响,吓得她手一抖。
接着,她看见月色下一个人影,忽明忽暗的映在对面墙上,马上就要到达转角处。
林绵绵闭住呼吸,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林绵绵?”
对方忍不住开口出声。
林绵绵却来不及思考,尖叫一声,转身照着那人的脸按动开关。
“啊!”
嗤……
雾气喷出,带着刺鼻的尖锐气味。
来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头偏到一边,却不可避免被喷溅到脸上一些,一阵生辣的刺痛,他紧紧闭眼,又伸手攥住林绵绵另一只拍打的手。
“别怕,是我。”
林绵绵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声音的确有点耳熟,又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下,样貌儒雅精致,似曾相识。
“你不是,上次送贺大哥回来的那个……”
那人笑起来,似乎很高兴她认出自己。
“蒋文锦。”
“哦哦,你半夜跟着我干什么?抱歉,把你当成坏人了。”
看他眼睛被熏得通红,完全睁不开,还流泪不止,林绵绵心里升起歉意。
“说来话长。”
蒋文锦往身后指了指。
“你没弄错,的确有坏人跟着你,不过看来你早有防备,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啊?”
林绵绵见那边地上果然趴伏着一个男人,小心的凑近打量了一眼。
“郑秋生?他跟着我干什么?”
“你认识他?”
“之前有点旧怨。”
林绵绵没细说,见他抬手擦眼睛忙拦着。
“别用手擦,我带你回去用药水洗洗。”
“好。那这个人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蒋文锦下了船,原想在林绵绵门口等着见上一面,发现半路有人跟踪,才赶上来把他打晕在地。
这人似乎不是善茬,被打倒的时候神色凶狠,手里还攥了把匕首,恐怕不是单纯一点私人恩怨,或是想抢劫那么简单。
至少有伤人或者杀人的意图。
林绵绵也在犹豫。
公安局离得远,如果一个人去报警,留下哪一个都有危险。两个人一起去,耽误的功夫,怕郑秋生醒过来逃掉。
林绵绵寻了个木棍,走过去狠狠在他脑袋上打了两下,摸了摸鼻息确定不会马上醒来,才拍拍手走回来。
“先回院子吧,要是陆大哥在的话让他来处理,我扶着你。”
“好。”
蒋文锦顺从的笑了笑,心安理得的握住伸过来的一双柔软的小手。
也算因祸得福?
……
陆岩回来的时候,蒋文锦已经被林绵绵上了药,眼睛能睁开了,只是还微微泛着红。
正坐在桌前陪着老太太喝水看电视。
听说电视就是他当初帮忙弄回来的,老太太对他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
听见门响,几人都看过来。
陆岩点点头。
“我去的时候人还没醒,已经捆起来送去马涛那了,放心。等审出消息,他明天会过来知会咱们一声。”
蒋文锦起身告辞。
“那就好,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有朋友在等着。
既然绵绵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
“多谢蒋同志了,要不然我们家绵绵说不定就受伤了,现在这世道,坏人真是防不胜防。
今儿个太晚,我就不留你了,下回有功夫,带着你朋友来家吃顿便饭。”
蒋文锦不经意的看了陆岩一眼,笑道:“不过是碰巧遇到,回头赵哥和嫂子过来,我请大家吃个饭,顺便给绵绵妹妹压压惊。”
郑老太太点点头。
林绵绵起身。
“我送蒋大哥出去。”
“有劳。”
两人出了院子,郑老太太怒其不争的看了坐在那吃瓜子的孙子,抬手拍了脑袋一记。
“吃吃吃,就知道吃。晚上让你去接人你不去,幸好没出事!
眼瞅着媳妇儿都叫人抢走了,还一点不着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开窍的玩意!”
“啥媳妇?”
陆岩挠挠头,见老太太抬了拐棍要打,忙讨饶:“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我去接绵绵下班不就行了。
而且这坏蛋不是抓住了吗?还能天天有劫道的?哎呦!奶,你咋还打我!”
……
送出门几步,蒋文锦就站住脚。
“好了,不用多送,夜深不安全,我认得路。”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笑意,似乎有深深的暗色漩涡在里面,疯狂卷动,一错眼,又平静无波。
林绵绵耳根有些发热,把药瓶递过去。
“今天的事多谢你了,抱歉,害你受伤。你回去记得自己擦药。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蒋文锦接过药瓶时,手指擦过她的掌心,凉凉的,痒痒的。
“倒真有一件事。我和我兄弟刚到这边,人生地不熟,想在这边常住,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不知道过几天,你方不方便陪我一起找找附近的住处?”
见林绵绵有些迟疑,蒋文锦又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只是我这个人有些老实,又是外地的,怕叫那些有心思的人坑了。
你知道,我们兄弟两个刚开始做生意,身上没有太多钱……”
林绵绵见他面露窘迫,忙道:“没有什么不方便,你救了我一次,我帮你是应该的,更何况你还是我姐夫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那就周六吧,我休班,有时间陪你去看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前想好,到时候我找人替你打探着。”
“那就多谢啦。周六早上八点,我在这等你。”
蒋文锦从口袋里掏出个精巧的银白色怀表递给林绵绵。
“给我?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这是去上货的时候,档口老板送的。你知道,这只表一看就是女用的。我单身一个,也没有别人送,留着也是浪费。
就当是提前付给你帮忙的酬劳。
再说,没有表,怎么看咱们约定的时间?”
“这……”
蒋文锦却不待她拒绝,直接把表链戴在她脖子上。
“很好看。
那我先走了,周六见。”
蒋文锦笑笑,礼貌的招呼一声,转身离开。
林绵绵手指摸了摸表盘上的雕花,小心的从领口塞进去,抿嘴笑了一声,转身回了小院。
……
一大早,玉成章站在镜子面前换衣服。
白色汗衫有些低调,又换了身灰色绣龙纹的衬衫照来照去。
“二叔,你有完吗?见外甥女又不是相亲,至于打扮的这么正式?”
玉铭韶懒懒的仰躺在沙发上,看着他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