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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进来瞧见憔悴不堪的康熙,也忍不住心疼,帝王情薄,豪门之家何尝不是呢?那只是未到真心处,太皇太后这些年对康熙的辅助对康熙的帮助,没有真心真意也是做不到,才能换来这位年轻帝王如此的沉痛跟思念!
康熙见儿子来了抿抿唇,不太愿意他见着自己如此憔悴的样子,但实在没力气去伪装,他好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过了,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嘴唇干裂起皮。
清婉在康熙身边坐下,抬抬靠着康熙的肩膀,“呐,皇阿玛,儿子长大了,肩膀借给您靠靠?”
康熙心里五味陈杂,儿子的关心孝心让他感动,可这感觉实在不算多美好,康熙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皇阿玛您是儿臣的阿玛却也是个人,作为人有时软弱很正常,七情六欲才是人生必经历,皇阿玛何必剥夺呢?再说皇阿玛您一直如此强大,会让儿子觉得您压根不需要儿子,因为您可以强大到一个人解决所有事,不需要儿子的关心跟帮助,久而久之皇阿玛在儿臣心里又成了什么呢?人们所有的伤心难过,开心大笑,勇敢无畏,不是一个人能做到感受到,都是因为另一个人所作所为而产生的喜怒哀乐,皇阿玛您的软弱也可以成为儿子们坚强的理由,就像您保护儿子们,儿臣们也会想要保护您的!”清婉觉得康熙这种要强有些要不得,却能明白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份要强不可或缺。
康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从他八岁登基,哪怕在害怕在难受,他也不敢表现出来,他怕自己一旦泄气就再没有勇气了!
而今天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他的软弱也可以成为他们坚强的理由,他们也想保护自己,康熙觉得这些年的心酸都是值得的,没有白养他们!
不知是太累还是康熙放松下来真的累了,慢慢靠在儿子的肩膀上,依旧瘦小的肩膀却能让他觉得暖心,李德全也在一旁默默抹泪,皇上的不容易他是瞧得最清楚的!
而皇贵妃回去就振作精神,哪怕身体败坏了,但人只要有了精神气,一切就会不一样。
太皇太后下葬之后,康熙振作起来,国家还需要他,而皇贵妃开始关心儿子的一切,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给儿子自己最大的关爱,那样她走了以后,儿子就不会为了得到那可怜一点点虚假的母爱,被德妃拿捏住了!
皇贵妃的精神状态好了,对他更多的关心,让胤禛十分开心,皇贵妃会关注他的功课关注他的起居,母子俩每天一起用膳,胤禛从未想过能有这么美好的时刻!
胤禛面上不显,但清婉不难瞧见他的好心情。
为了让胤禛多享受一点这样的时光,清婉把带弟弟们去皇阿玛蹭饭的时间,从晚膳改成午膳,康熙毕竟国事繁忙,午膳不一定有时间用,弟弟们还要上课,所以有时候只是去混个脸熟,只是随意用一些膳食。
不说太子,就是康熙都觉得最近保清很奇怪,这天午膳后康熙留下了保清,胤祉他们分别去办公跟上课。
望着走远的弟弟们,“皇阿玛,儿臣只是想多给四弟一些时间!”清婉知道他想问什么?
“嗯?”康熙太子他们都疑惑了。
“皇阿玛应该知道皇贵妃的身子......,虽然这份全心全意的母爱来的比较晚,但终归是来了,也能让四弟将来在额娘这一块留下一丝美好的回忆!”起码日后想念之中还有美好。
康熙抬抬眉,“就算皇贵妃不在了,还有德妃!”
清婉只是一笑,“德妃娘娘身娇肉贵,哪有身体在乎这些?”
清婉明明白白的上眼药,说完就告退了,康熙有些不明白,看了看太子,太子倒是有所耳闻,但他岂能非议皇阿玛的女人?
胤礽默默的撇开视线,儿子闪躲的眼神让康熙的气息变得冷冽,康熙看了看李德全,李德全就学着太子想默默撇开视线,康熙岂会允许?
“李德全说说吧,保清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康熙背靠椅子,闭上眼睛,仿佛准备随时伺机而动。
“奴才......奴才.......”他怎么敢说?万一日后德妃凭借肚子得宠起来,他今儿的事被知道了,他岂不是很惨?
太子见李德全如此,想到大哥所言,他作为太子作为储君,难道连这点胆量这点勇气都没有?大哥都能如此爱护弟弟,他为何不可以?
胤礽深呼吸主动走出来,“启禀皇阿玛,儿臣有话说!”
“说!”康熙依旧假寐,心里却高兴儿子敢于说真话,友爱兄弟手足!
“启禀皇阿玛,皇阿玛应该知道大哥给每个弟弟送了美颜膏,弟弟们都拿着美颜膏送给了自己的额娘,然四弟回来的时候却不太高兴,后来儿臣才知道,四弟特地给德妃送美颜膏,德妃因怀孕身子不适,就让一个麽麽出来收了!”后面的话也不用他说了。
康熙猛的睁开眼,“呵!”现在他算是明白儿子刚才为何如此说了!
小五出生就被抱给了太后,宜妃膝下无子,宜妃怀小九的时候,也没见宜妃哪次身子不适不见小五,哪怕在不适,只要小五来了,她都笑着温柔关心小五,小四拿着美颜膏去看望她,她竟然让一个麽麽出来打发小四?
看来的确如儿子所言,真是身娇肉贵!
康熙第一次发现自己以为的花解语,实际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保成你能友爱手足,朕很高兴,你先下去吧!”康熙支走儿子,冷眸看了看李德全,李德全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仔细说说德妃最近的所作所为!”
太子把话都说的这明白了,他哪敢隐瞒?更知道皇上要听的是什么,于是说了德妃怀孕之后在没有见过四阿哥,哪怕四阿哥去请安,也是诸多不便!
康熙浑身散发杀气,“看来她是不想要小四这个儿子了!”
康熙极为护短,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哪哪都好!
李德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这种话他哪敢接?
康熙心中再有不满,也不会随意给小四改玉碟,毕竟皇贵妃身份特殊,保清跟保成未来可能都是无解的局,绝对不能在攀扯一个小四,对小四也不好,可如此的话,小四......、
康熙头疼的捏捏眉心,真是为儿子们操碎了心!
康熙决定静观其变,毕竟现在皇贵妃还能管事,却暗中派人监视德妃的一举一动,德妃全然不知。
清婉相信康熙如此喜爱每个儿子,绝对不会不管不问,一旦问了,那后面的戏可就精彩了,德妃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
这两天明珠下朝就回去,容若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清婉听到消息,想到历史上容若的结局,为此特地跟胤褆商量,“爷,你觉得容若如何?”
胤褆没想到媳妇突然问起他,“爷并不是很了解,早年他是皇阿玛的御前侍卫,陪皇阿玛经历了许多难关,很有才华,皇阿玛也很爱惜他,可谓是天子近臣!”
“既然爷都如此说了,妾身听说他最近身子不适,妾身想把那份药浴给他用,爷觉得如何?”清婉询问他的意见。
胤褆一愣,“倒没什么不可以,只要皇阿玛同意,只要能堵住朝廷悠悠之口!”
“有爷这句话就行了!”清婉就知道该如何办,容若的才华对大清也是有极大贡献,更何况他阿玛一直都很支持胤褆,也不能让明珠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为此清婉特地去求见康熙,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知皇阿玛意下如何?”
“保清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满朝文武会如何说你?”康熙有些担心。
“启禀皇阿玛,说就说呗,儿臣也不在乎,儿臣这么做的确有私心,明珠是儿臣的叔公,容若跟儿臣也是亲戚,明珠这些年对儿臣一直不错,儿臣总不能眼看着他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再说谁还没个亲戚?谁还不护着点自己的亲戚?那还是人么?”黑眸里透着皇阿玛您还不是护着佟佳氏一族!
康熙简直被儿子气乐了,都敢质问他了!
康熙并不是无情,早年的时候,容若他们陪着自己一个个难关走过来,这些年容若也尽职尽责,一直做的很好,他岂会没有恻隐之心?
“行了,你做的药,你要送给谁,朕还能管得住不成?”康熙心里明白,儿子真要给,他又能如何?
儿子完全可以偷偷给,容若用了这药谁都不会知道!
可他还是来告诉自己,这份孝心就让他动容,儿子把他放在心上!
“瞧皇阿玛说的,不管儿子多大多有本事,都是您的儿子,只有您跟额娘可以管!”清婉态度鲜明,惹的康熙好笑,“您瞧这么好的儿子,您上哪去找?为了避免您的小可爱不会那些叔伯等等烦死,为了避免您的小可爱耳朵少受摧残,您该出手时就出手?”清婉耍宝道。
康熙:········说了半天就是要他帮忙!
李德全在心里给大阿哥竖起大拇指,大阿哥您真有才!都小可爱了!
“朕可没有这么大的小可爱!”保清这高大的汉子,装什么小孩子呢?还小可爱?也不嫌肉麻?
可是康熙竟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一丝的违和感,心情实在有些复杂,为何明明阳刚的儿子撒娇起来,这么的让人觉得柔和呢?
清婉故做心碎,“皇阿玛您真伤儿子的心!”
“别闹了,去吧!”康熙好笑道。
清婉立马收起嘻嘻哈哈,“谢皇阿玛,儿臣告退!”
望着欢快离开的儿子,康熙想到儿子的言行,不得不说这种不隐瞒的私心,他不讨厌,有些人那点小心思真当他看不出来?还装作一副大度,保清如此真诚真意丝毫不隐瞒,到底是他的儿子,岂是他人能比?
在清婉不知时,又唰了康熙一波好感。
第二天下朝清婉追上明珠,“叔公正好爷要去兵部,叔公就送送爷呗!”
明珠猜想是不是大阿哥有事要自己办,“臣的荣幸!”
俩人上了马车,出了宫门后,清婉拿出药递给明珠,“叔公,这是爷请的皇阿玛同意给容若的!”
明珠震惊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阿哥手中的药,这药多么的珍贵,大阿哥能请的皇上同意,想必也是很不容易!
“大阿哥,臣......”明珠不知如何感谢。
“这些年叔公对爷的帮助,爷都记在心里,这些天叔公下朝就回府,爷也问过太医得知了一些情况,这药浴能有多大作用,爷也不清楚,但是等到真不好了,这药也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爷会让小德子过去帮忙,这药浴很疼,容若如今的情况爷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不管多疼,都要让他坚持住,越是清醒药浴的效果也就越好!”清婉把药给他。
“多谢大阿哥!”明珠心中感激不尽。
送完大阿哥就回去准备了,可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没几天容若的好状态,小德子的出入,就让有心人猜到了,那些酸言酸语不断的冒出来,清婉并未理会,那些人本就惦记那神奇的药浴,加上大阿哥皇上并未有所作为,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皇室宗亲也都参与了,往上一两代甚至更多是一个祖宗,还比不上一个容若?
慢慢那些流言就变得非常难听,众人不敢攀扯皇上,只好说大阿哥,说什么大阿哥结党营私,说什么因为容若是天子近臣,所以笼络容若,反正就差没说大阿哥要造反了!
流言蜚语大家都听见了,胤褆听的气死,而明珠也很气愤,身体好了的容若也很气愤,“阿玛都是儿子的错,让大阿哥成为众矢之的!”容若很愧疚。
“唉,大阿哥仁义至情至圣,他不会在意的,那些人真当我们好欺负,也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明珠气的怒拍桌子!
“阿玛,儿子觉得这件事咱们不宜有太大动作,毕竟皇上跟大阿哥都没有什么举动,也许皇上只是想借机考察什么,但是大阿哥毕竟因为儿子受了许多委屈,儿子明儿就去给皇上请罪!”容若能简在帝心这么多年,绝对不是没原因的!
明珠满意的点点头,要说他所有儿子之中,唯有容若最才华洋溢,敢做敢当,这么多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第二天下朝容若就去请罪了,他去请罪的时候,其他大臣包括宗亲都再挤兑明珠,直接明当当的说:“这年头得会不怕得罪主子,敢站队!”
“那是,谁能有明珠这么本事呢?”索额图不嫌热闹大!
谁都可以说他,唯有索额图不可以!他站太子站少了?
明珠怒气横生,其他大臣宗亲本就心里不舒服,听索额图这么一拱火就更不舒服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爷觉得索额图你就挺有本事的,有过之无不及!”清婉嘴角挑着笑一步步走过来。
他身后的胤祉瑟瑟发抖,作为从小就跟着胤褆长大,在之前跟他关系最好的弟弟,胤祉自觉自己还是挺了解大哥的,大哥此刻笑的真是太阔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