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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之叽叽!”一名长宗我部家武士大吼一声,推翻拦在他前面的竹盾。
无数的身穿灰色具足,背插帆挂船家纹的旗帜的长宗我部家武士跟着涌出。如同一波波黑浪潮那般,连绵不绝的。修建在国分川岸边上木栅防御工事立刻被摧毁,有些湿润的泥土,也被践踏得泥泞不堪。
“一番枪者!长宗我部家!土岐卫七郎也!”一名长宗我部家武士冲锋在前方,一手将旗帜插入泥土中,昂然挺胸,骄傲道。
因为前所未有的顺利,并没有注意到,一番讨(第一个杀死敌人,并获得其首级)的武士并并没有出现。
不过此刻长宗我部家几乎所有士兵都陷入狂热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事情。即使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也没有办法劝说到已经陷入狂热中的主将。不过狂热归狂热,佐竹亲直还没有傻乎乎的下令进攻,以三千人对唐家军万人。佐竹亲直明智的选择士兵原地固守。
见到前方进攻如此顺利,增田盛次心中禁不住笼罩上一层阴霾,他并不认为唐家军弱到这个地步。只是这个时候增田盛次已经骑虎难下,唯有加快速度,赶在出现什么变故之前,渡过国分川。
增田盛次认为,只要集中了两万大军,唐继光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应该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到应对。至不济,也能够撤退回西岸。
而在长宗我部家进攻的时候,唐家军近乎没有抵抗的撤退了,唯一做的抵抗就是临走的时候射了几枪火铳。唐家军连同土佐降兵都撤退到不太大的铃木山上,使得铃木山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
增田盛次担心的变故并没有出现,知道长宗我部盛亲统帅第三阵的士兵完全登陆,都没有发生一丝因为唐继光而起的变故。
长宗我部盛亲显然已经急不及待了,大军仅仅是休息一刻钟。长宗我部盛亲便意气风发的抽出腰间太刀,指向铃木山,大喊道:“目标!铃木山!”
“杀之叽叽!”长宗我部家士兵一点也不比长宗我部盛亲差,同样是意气风发。大概和前期被唐家军打压的太厉害有不少关系。就算之前因为京观而士气不振的农兵,此刻也精神抖擞,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充斥着饱满的力量。
“都准备好了吗?”面对杀气腾腾而来的长宗我部军,唐继光显得很从容。
“回禀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回答唐继光的是一名双手长满老茧的工匠,面对浩大的战争,他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不过大概唐继光在边上,他还是努力做出勇敢的姿态。虽然这个姿态不太成功。
“不用紧张!”唐继光笑眯眯的走上前拍了拍工匠的肩膀。
工匠有些尴尬,垂下头。不知道是想表示自己对唐继光的恭敬,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或者两者都有吧!
“主公!敌人距离本阵已经不过一里路!(赵)德昌大人派小的来向主公请示,现在可否开炮!”一名传令兵飞奔到唐继光跟前,单膝下跪,毕恭毕敬询问道。
“开炮吧!要不然就太着迹了!”唐继光对边上的旗令官打了个手势。
旗令官对唐继光方向微微一点头,立刻拿起一支中心引有黑色圆状的红旗挥舞。
得到唐继光命令的赵德昌立刻下令八磅臼炮率领射击。
“啾!~”八道有些刺耳,但悠长的声音划破天空。
长宗我部盛亲抬头看去,只见八颗黑影飞射而来。
“主公小心啊!是敌人大筒!”长宗我部盛亲身边的旗本武士登时紧张起来了,十多个人围在长宗我部盛亲四周。
长宗我部家士兵也一阵骚动。
虽然从气势上来说,八磅臼炮做的非常好,但炮弹落点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八颗炮弹只有两颗落入密集的军阵中,八磅重的炮弹。沉重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硌在军中中,立刻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名拦在炮弹前的长宗我部家士兵惊恐的脸色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就已经被炮弹砸中。头颅一瞬间消失,也不知道是砸成肉酱了,还是砸飞了。失去了头颅,鲜血立刻一瞬间从脖子上涌出,如同一道血箭一般,直冲云霄,再从空中落下。直到此时,他旁边的长宗我部家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脸呆滞。
炮弹击杀了一名士兵还没有完结,再撞入一名士兵的腰间,士兵瞬间被腰斩,剧痛使得士兵的脸都扭曲的不成人形。双手手死死的爪在泥土中,疯狂的挖动,鲜血、肉混合着泥土,依旧没有缓解到一丝腰斩带来的痛苦。
炮弹再砸断一名士兵的脚,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这名士兵没有死,但也许他的后半生比死更加痛苦。
按道理说杀戮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结了,但被寒冷天气冻僵了的土地,带给了炮弹第二次生命。炮弹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声音,立刻一弹,再次摧残了四名士兵,这才结束了他的使命。伤亡并不算太大,算上擦伤的,大概也就十名士兵左右,
但对于这一种,使得发自内心产生无力感的武器,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非常大。面对炮弹,哪怕你是赵子龙。如果不能够躲开,下场不会比这些长宗我部家的士兵好得到那里去。
“都确定是开花弹了吗?”在铃木山上的赵德昌,脸色肃然的询问道。
“是!”神炮总的士兵齐声应道。
“好!按照之前臼炮的射角进行调整!三十二度角!”赵德昌大声命令。
“一队调整好!”
“二队调整好!”
“三队调整好!”
…………
一轮下来,所有人都准备好了,赵德昌这才大手一挥,道:“放!”
“轰隆隆!……”激荡于天际的炮声响起,这次齐射的距离非常近,只有大概五分之四里路左右。炮弹还没有落下,但已经惊得长宗我部盛亲的战马一阵惊恐的嘶鸣,有的马还禁不住屎尿齐流,四蹄瘫软。
其实这种情况并不夸张,一来火炮在日本并没有太过广泛的使用。二来的日本山地多,马匹并不多,真正的战马更加稀少了。很多看上去好像是骑兵,其实是骑马武士,甚至有的马匹在明国那里完全不可能成为战马。但为了凑数,还是硬着头皮从矮个子里面挑个高的出来,当是战马使用。
平时也许没有什么,但现在立刻原形毕露了。
在铃木山上的唐家军和土佐降兵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立刻抱腹大笑。本来有些严肃的战场,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尴尬。特别是长宗我部盛亲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只是长宗我部盛亲也知道什么事情,对于那些战马有多少素质他还是知道的。毕竟长宗我部盛亲不是含着金钥匙出来,什么都不懂的温室花朵。长宗我部盛亲参加过小田原攻城战、日本对朝鲜入侵,也落魄过成为浪人。
不过正因为见多识广,长宗我部盛亲知道这些战马其实是良莠不齐的。同时也因为这个,使得长宗我部盛亲有怒火却没有办法发泄。
长宗我部盛亲最后将怒火瞄准在唐继光那里,反正这笔账除了唐继光外,长宗我部盛亲都不知道算在谁身上了。“加快行军速度!讨取唐继光者!不论如何出身!赐行知五万石!赏一万贯!”
五万石!听到这话,本来因为炮轰而士气低落的长宗我部家士兵登时精神抖擞,眼睛都变得血红起来了。看向唐继光所在的目光,都变成金光灿灿的铜钱还有广阔的田地了。
为此哪怕开花弹落下的时候,造成二百多人的伤亡,依旧没有将长宗我部家士兵的士气打压下去。长宗我部家士兵小步跑发起冲锋,其实如果不是武士约束着阵型,恐怕他们早就夺路狂奔了。
长宗我部家士气猛然拔高,唐继光自然不可能不派忍者调查了,很快就得到结果。
唐继光将手中的纸条抛在空中,任由山风吹着纸条飘向远方。
唐继光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想不到我唐继光的人头在长宗我部盛亲的看来,居然只价五万石和一万贯而已!这么点钱,可不行啊!太过吝惜了!”
“长宗我部盛亲居然如此无礼!大人!让我亲自带亲兵下去,将这个狂妄的家伙杀了!”孙继海闻言,登时勃然大怒,脸色涨红,怒发冲冠。
“不!别那么紧张!长宗我部盛亲我自有办法收拾他!现在看好戏吧!”唐继光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见着怒的味道。
孙继海见唐继光如此,便压下心头的怒火,不过依旧气呼呼的站在唐继光身边。如果不是唐继光压着,以孙继海的性格,十之八九是直接带人冲下山去,找长宗我部盛亲算账。
ps:第二更到。
另外在这里解释一下,国分川虽然有些长,但这个情节比较重要,请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