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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意味着无限的可能,但对个人而言,每每怀念年轻的那一刻,思念的却大都是那时自己的朝气与活力。
文一叹对此有着深刻的认知。
他还年轻。
而此言中所说给梅大先生的年轻,却不同于另外两种含义,反而更加罕见与珍贵。
便是连梅大先生都有些欣赏。
“若是早些年,你能有如此气度,或许我会收你为徒。”
可惜时间总是不等人的。
文一叹听到此,眉宇微扬,有些小小的意外与得意。
哪怕梅大先生反了,但终究是天底下年纪最大的书生,是五域中辈分罕见的高,甚至可以说仅次于那位等闲妖主的大人物。
能够得到这等人物的欣赏,死也值了。
虽然他确实不想死。
但有些事情与想不想无关,是他的意志所决定不了的。
在毒死苛起,乱了梅大先生谋局的那一刻,他就断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哪怕梅大先生欣赏他,也没可能。
果不其然,梅大先生转而叹息一声,有些遗憾。
“但我总得给西域那边儿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苛起是迦叶大尊者的弟子,被人毒死了,凶手总不能真的放了。
随即,梅大先生沉思了片刻,以手轻抚文一叹的头,让后者的脸色瞬间苍白,吐出一口鲜血。
“姑且先将你关起来,待时局稳定下来,再由迦叶定夺吧。”
在此之前,为了防止文一叹在惹出些事情,先将他的灵魄与经脉碎了,算是废了他的百年修为。
这一刻的文一叹,比起一个凡人强不了多少。
随之,殿外召来的灵**文一叹压了下去,显然此后他的日子得在天狱渡过。
“对了,你在天衍大祭做的那些小动作,其实没什么意义,着实有些遗憾。”
梅大先生最后补了一句,让文一叹踏出殿门时,眼瞳紧缩一跳,有些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事实上,无论是下毒还是顺带杀了苛起,以及这些日子很多的暗中筹备,都不过是幌子。
文一叹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天衍大祭’。
虽然梅大先生未曾言明过,但根据种种迹象猜测,文一叹觉得天衍大祭可能是复活太玄冥帝的关键。
他如果能在天衍大祭做些手脚,或许浮生生灵的胜机便会大些。
能够对那位太玄冥帝的复活造成些威胁,自然是最重要的事情。
没想到梅大先生连此事都察觉了……不,或许正是因为是梅大先生,才不可能不察觉吧。
“您提前就在此事防备我了吗?”文一叹心情复杂道。
输了便是输了,总不能怨天尤人,埋怨自己的境界与年轻,但文一叹真的很好奇,他输在了哪里。
梅大先生饮尽了最后的鸡汤,静静的解释了几句,才让文一叹心服口服。
书生越老越阴险,古人诚不欺我。
文一叹懒得去想更多,心中埋怨了一句,便被看压着离开了大殿。
……
……
入了天狱之后,在许多圣域同门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文一叹神态自若的主动走进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
看守天狱的也是圣域曾经的弟子,这点事儿到不至于盯着不放。
反而和狱中许多人一样,古怪的看着文一叹。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进来了?”
显然,这超乎了许多人的预料之外。
在很多人眼中,哪怕圣域换几次主人,这位小文公子也能活的好好的,何况是曾经他最亲近的梅大先生掌权?
真是……离谱。
文一叹懒得与众人解释,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此生还没成就什么大功名,便落得了如此下场,后悔是自然的,毕竟以那位梅大先生为敌手,实在不自量力。
何况这世间强手如云,他的天赋称得上天才,但目前却算不得什么,怎至于主动陷入这等风云?
真是太愚蠢了,太不自量力了。
但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大概还是这样。
唯令文一叹痛惜的是,天衍大祭没有什么延误,不久后就要开启了,若是再无奇迹,浮生生灵便真的危险了。
危险不在于阵启,而在于复活的那个人。
“杀死天下一半的生灵,这到底有踏马的什么意义?”文一叹高深叫骂了一句。
他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于是罕见的骂人了。
……
……
无论文一叹与很多人愿意与否,‘天衍大祭’都正常的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的‘天衍大祭’,显然与往常年份的天衍大祭有着明显不同,无论是阵法布置,还是诸多灵物的奇诡,都指向着不为人知的效用。
这一次,不是祭祀,而是复活某人。
顷刻间,千里山廊外的诸多群山之上,开始弥漫起氤氲的漆黑雾气,这些雾气是大阵所裹挟不住的尸道之力。
若能凝结成珠,便会成为一颗颗的尸源玉髓。
这一刻,无数修者抬头仰望中州圣域的方向,都能够看见天空被渐渐蚕噬成黑色,正午时分竟是如同子夜般黯淡无光。
诸多晦涩古朴的阵法,像是在人的耳畔低语,不知在诉说何况悲戚的故事。
梅无诺静静的站在窗边,遥望着天衍大祭的阵心,眉宇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毫无情绪波澜。
仿佛阵法一开始,便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直到大阵中心,传来几声律动的心跳,梅无诺才扬了扬眉,知道阵法已经到了尾声。
望着东西南北四域方向,那些早已布置好的后手,所凝结来的一道道尸道之力,梅无诺也觉得这阵法之奇,令人心生敬畏。
“不愧是太古五神首创的阵法……”
但更了不起的,还是太玄冥帝的天纵之资,竟可以化阵法为己用,更是曾经在圣域藏下了这道可怕无比的阵法。
复生之阵?
其实这样说不太准确。
但是因为与人解释太麻烦,梅无诺等人便这样来形容。
——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哪怕是太玄冥帝也不例外,能够用阵法集无尽伟力再现于世,只能说他当年没完全死去。
三魂七魄泯灭大半,至少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自然不是当年的天下三君马有失蹄,而是更早的时候,在太玄冥帝与浮生妖主战前,便留下的后手。
哪怕强如太玄冥帝,竟是也在战前觉得自己可能会输,留下了‘复生’的残魄作为后手。
没想到在被那三个后辈杀死后,才真正用上。
无数道漆黑的细线,像是逆落的流星,在暗夜中点亮了更加诡异的深色,凝聚在阵心律动的心脏处。
其中一道尤为强大的尸道之力,让正在观望的梅大先生扬了扬眉,察觉那道来自北疆的气息,或许是属于晚岁真人的那位小师弟……
那魔僧若是不死,或可成为一方强者,但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诸多追随者,蛰伏千年所凝聚的这多命源与尸道之力,曾掠取的生命几何,也未尝没有过天资超越冬山之人……
死了,便真的死了。
……
……
随着最后一道尸道之力落在千里山廊的阵心之中,这隐天蔽日的浩瀚阵法的气息,也终于结束,开始缓慢消散。
就连压在人们心口许久的威慑,也减轻了一些,让不少人有些疑惑。
哪怕是天狱中反对梅大先生的诸多圣域中人,也奇怪而不解。
梅大先生这是失败了?
行那等逆天之事,浩瀚无匹的气息却泯然终结,除了阵法出现问题,导致失败,很多人无法想象为何会如此……
平静?
梅无诺静静的走出偏殿,沉默着的神情有些无奈。
“成功了。”
并非所有神诡的阵法都会招来天劫,并非所有惊天的变故都会举世皆知。
有时候最平静的,往往才是最麻烦的。
不多时,待千里山廊飘散四溢的尸道之力散去,等漆黑的天际再度恢复清明,原本充斥着诸多神诡材料的阵法,也早已破碎殆尽,化成了飞灰。
只有阵法的最中心,原本很多人能够听到心跳律动的位置,有一名灰袍老人平静的站着,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衣着很是简单,就像是一块窗布,实际上就是窗布。
显然是身体凝成之时,很随意的从附近的大殿引来的一块平常布料,做成了衣裳,并不怎么讲究。
容貌更是显得苍老而平静,只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再无其他。
或许有人看到这张脸,会觉得此人年轻时分,也应当是一个俊朗无比的书生,但在苍老赐予的白发和皱纹之下,实在已是平平无匹。
他抬起头,看着还不算湛蓝的天空,看着明朗的太阳,竟是有种挣脱了一切的感觉,于是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这种慵懒而又苍老的感觉,很容易给人一种慈祥的味道,但这个老者绝不慈祥,周身却也没有任何令人恐惧的血气。
很多人遥望着这里,大都是圣域归附了梅大先生的强者长老。
看着‘天衍大祭’那般浩大声势下,‘复生’的老人,都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畏惧到避开视线,躲藏了起来。
反而是这名老人,察觉到那些视线,温和的摆了摆手,像是在与后辈们打招呼。
直到梅无诺前来,这名老人方才敛去笑意,平静的看着这位故友。
梅无诺沉默了一会儿,率先开口。
“活了啊。”
“应该是我。”太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