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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毫笔世间自然不仅只有一支,但以凡间材料制成的最好的龙毫笔,却理应仅有那一支。
没谁比使君子更清楚这件事情。
刚才询问梦蓁蓁那句话的人,正是圣域的下参令之一,唤作使君子,虽然修为境界平平,但素有文识,博览群思,故被凡尘提拔,允许参加覆舟殿的朝会。
虽然在使君子看来,所谓的素有文识,博览群思多半是说辞,凡尘陛下提拔他的理由,应该是他作为跑腿用起来顺手。
这是罕有人知晓的事情。
因为是凡尘私下的谕令,所以使君子至今,一直守口如瓶,从来没有与任何无关外人泄露过半分。
不知为何,从某年起,凡尘忽然想要一些凡间的文器墨具,于是吩咐使君子去搜集。
使君子不明白,为何尊主那多仙家灵器不用,偏偏要用凡间的文房物用?但他不会多问,更不敢泄露,只是默默做事。
有了凡尘的暗中谕令,使君子在中州行事,自然方便了许多,能够调动从前难以接触的资源与势力。
于是他费尽了心力,将凡间诸多珍贵的文房用具搜集起来,精挑细选后,献给了凡尘,尤其是那支看似朴素的龙毫笔。
那是中州令城,世代做龙毫笔的海氏一族中,第四十六代家翁封笔之作,而那位海家翁,则是海氏一族尽两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一位匠人。
加之他精心挑选的,凡间几乎所能够寻到的最好的物料,以及联系到的所能寻到的最好的凡人图师……
这只龙毫笔,绝对是凡间这些年最好的龙毫笔,没有之一,使君子更是绝对不会认错。
——问题是,这只龙毫笔应该在凡尘陛下的手里,是他老人家的私产,为何会落在这位天门小圣女手里?
心中恍惚之下,使君子竟是直接将疑惑说了出来。
“可这是凡尘陛下的笔啊!”
既然是凡尘陛下的龙毫笔,自然便不可能轻易外流,但这位天门小圣女刚才所言,确实所有人都能够听清。
这是她父亲的龙毫笔。
是她父亲的私藏。
一瞬间,随着使君子的叫喊,覆舟殿内的所有人都怔了怔,眼瞳中泛着各异的神色。
凡尘陛下的龙毫笔,是怎么落到这位小圣女的父亲手中的?
是赠予?是买卖?
亦或者……
随之,有位宿老询问了使君子事情的经过。
使君子犹豫片刻,觉得此事甚大,便没有在继续保密,揭示了出来,包括凡尘陛下所下达的那些,关于龙毫笔的谕令。
于是,殿内更加沉默。
就连梦蓁蓁都沉默了片刻,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极快速度下,敛去了眼眸深处的诧异与猜疑,强做镇定,一派淡然。
她看了布足道一眼,却发现布足道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学着那位天机阁的天璇子,开始看天气。
好在,他总归不是毫无表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随之,梦蓁蓁想起一路上,布足道的许多话语,与促狭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什么,脑中嗡嗡的羞。
若非此刻尚在覆舟殿,她甚至想狠狠用脚,踹布足道的屁股,踹一晚上!
踹完左边踹右边,踹完右边踹中间的那种!
覆舟殿内,绝大多数人都是书生,脑子都很好使,往往只差那么一点儿点拨。
使君子那句话,与之后的解释,便是点拨。
“敢问令尊是……谁?”
不知是哪位朝臣持礼,向梦蓁蓁问了一句。
这其实按理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问题,世间很多人都知道,那位不语魔尊下嫁给了一个凡人男子。
若她不爱那人,自然在孕育下这位小梦圣女之后,将那男子湮灭,痕迹全无,若她爱那人,想来也不知将他藏在了哪里,担心被人挟令。
那么,不语魔尊那位夫君,这位小梦圣女的父亲的行踪,应该是世间最神秘的情报之一。
但从刚才这位小梦圣女的话中,任谁也能听出,那位不语魔尊的夫君过的很好,也极受这位小梦圣女的尊敬,想来与不语魔尊很是恩爱……
梦蓁蓁晦深的看了布足道一眼,忍住了心中的羞愤与郁闷,神情依旧淡漠,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罢了。”
言语间,竟是有种‘你等又何需多问’的态度,还带着些傲然与轻慢,仿佛她的父亲,便是这圣域的主人。
偏偏梦蓁蓁这般说,殿内的诸多朝臣们,思量的却是更多。
他们早该想到的。
他们早就应该想通这件事情……
那位不语魔尊嫁给了一个凡人男子,自家帝鸿圣皇迎娶了一个凡人女子……
两人似乎都是近二十年传出的婚讯,这位小圣女与语公子的年岁,也都是在那二人传出婚讯之后,且两人年岁极为接近……
“您、您可还有一个哥哥?”
不知是谁,又问了一声,嗓音已经有些发颤。
不少朝臣忽然有些后悔,为何他们要来今日的朝会,为何要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一时间,有不少人怨怼的看向了使君子。
瞎问什么?
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梦蓁蓁心中刚刚想通这回事,亦是震撼无言,好在自小受到梦不语教导,面对诸多场面,都不会失态。
哪怕这时在众多圣域朝臣面前,也不会被察觉出丝毫破绽,一派游刃有余的淡然与恬静面容。
“自然有的,不过兄长没有继承娘亲的魔修天赋,反而与父亲修的灵道,我想你们应该和他很熟?”
梦蓁蓁随即偏过头,静静的看了布足道一眼。
“道公子,您说是吗?”
在众人眼中,这话看似与布足道说,实则是在挑衅朝臣。
但于梦蓁蓁而言,其实除了伪装,还有与布足道最后确认的意思,偏生因为她已经大致确认,语气又添了一抹让人心悸的嘲弄。
布足道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屁股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发凉。
很奇怪的感觉。
好在他的演技比梦蓁蓁更好,模样依旧沉稳异常,仿佛没听出梦蓁蓁言语中的刺儿意,沉静回答。
“他们必须熟。”
这话看似是与梦蓁蓁说的,实则是说给朝臣们的。
不是应该,是必须。
那么梦蓁蓁那位兄长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言落,覆舟殿内连呼吸声都少了许多。
有的朝臣还想问些什么,却因为太过震撼无法说话,尚有能说话的,却担心因为知道的太多,走不出覆舟殿。
梦蓁蓁静静的看了布足道一眼,又似有似无的扫了众人一眼。
“我累了,想去休息。”
这便是懒得与众人多说的意思。
布足道歉意的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走,临出殿门之时,还不忘给众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此事莫要声张。
“一路风尘确实辛苦,我先带你去墨斋歇息。”
言语间,两人便随意的离开了覆舟殿,没有人敢拦,没有人敢多问,就连水飞蓟都震撼无言,手心沁出冷汗。
大半时间在看天气的天璇子,作为‘局外人’,反而是最先回过神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一句话表达此刻的心情,却发现想尽天下五域诸多地方的不同方言,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阐述他此刻的心情。
最终,他感慨了一句。
“卧槽!”
词语或许有些粗俗,却最能表达天璇子此刻的心情。
众多朝臣附和般的点了点头。
感觉除了一句‘卧槽’,也没什么能够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世间不会有一个词,比这个词语更加贴切。
一瞬间,他们忽然懂了什么。
至于梦蓁蓁最开始,拿出龙毫笔‘说是给凡尘陛下的拜礼’,也被很多人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这并非是公主殿下真的在给凡尘陛下送拜礼,她只是在用那只龙毫笔讽刺众人,或者说警告他们。
否则为何会称呼她的父亲为‘凡尘陛下’?满满的都是刻意,一言一眸,皆是对众人的讽刺。
毕竟谁家女儿会用父亲的东西,给父亲做拜礼?
除非那家女儿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否则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那位小梦圣女一看便是心思玲珑,手段凌厉的魔女,怎可能出现那等慧识堪忧之举。
所以她那时略带讥哨与冷傲的话语,竟然还有这等深意,细细想来,让人后背发冷。
在念着她刚才镇定且鄙夷的目光,潇洒且高傲的背影,众人这才明白,这位小公主的手段,竟是不比她父母差多少。
“这下……可好,公主殿下的聘礼和嫁妆都省了。”
不知哪位朝臣尴尬的说了这样一句,还‘哈哈’尬笑了两声,想要缓解此间尴尬与寂静。
谁料面对众人的视线,那人又将笑声咽了下去。
很多人忽然笑不出来了。
比如文一叹。
不知为何,这位速来以隐忍与沉稳著称的小文公子,表情有些精彩,若以那位羲和佛祖常常斥责弟子的话语来形容。
大概就是,心态崩了。
“他……她……他们……”
怎么可能呢?
那位传说中的初见姑娘是她,天门小圣女是她,圣皇嫡女还是她……
是她是她还是她?
“他们绝我后路!”
……
……
墨斋依旧是那个墨斋。
小石潭连接着清澈的溪流,许多河虾与石蟹游荡其中,若非那缕缕墨绿水草,还真会让人误以为,鱼虾浮在空中。
梦蓁蓁在布足道的带领下,来到了墨斋。
哪怕第一次来墨斋,梦蓁蓁也知道,这就是整个中州都很出名的墨斋,因为这里是圣域道公子的道场。
可现在的她,既没有向往,也没有欣然,有的只有快要压抑不住的气急败坏。
随着两人来到墨斋,确认墨斋的护阵开始运转,在也没谁能听见两人说话,梦蓁蓁才终于憋不住,眼眸都委屈的发红。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没有咆哮,也没有质问,一字一顿的问道。
偏生这种温吞吞的语气,听在布足道耳中,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布足道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危险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发虚,尤其是见着梦蓁蓁委屈的模样,下意识将她搂在了怀中。
梦蓁蓁自然不肯,奋力的挣脱着,而且使了很大的力气。
见挣脱不开,甚至还用拳头锤了几下布足道的身子,表达她心中的愤慨与不满。
“结果一直都在看我笑话,将我当成一个白痴……”
“这样很有趣吗?”
面对梦蓁蓁的哭诉,布足道愈加心疼,赶忙解释。
“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乃至前去天门提亲时,都不知道……”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初见姑娘,或许有着天门小圣女的身份,却还是那个,与我在地城生死与共的,我唯一喜欢的姑娘。”
“……直到你那日,在斋楼里提到了云城,我才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然后去询问了岳母,确定了这件事情……”
布足道缓缓的解释,声音中满是歉意,顺带还将锅推给了师尊凡尘。
他怀疑师尊与师娘是在联手设局,谋划甚大,所以一时才不知该怎么告诉梦蓁蓁。
加之过往相处时,说过的那些话,更是让他纠结难言。
偏偏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就越不好开口。
听到布足道的解释,梦蓁蓁的心情稍缓,至少知道了布足道并非故意欺骗她,但心中依旧郁闷,恨恨的跺了跺脚。
随之她灼灼的看了布足道一眼:“先别岳父岳母叫的那么顺溜,我还没嫁给你呢。”
“不是早晚的事儿吗?”布足道紧紧的搂着梦蓁蓁。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梦蓁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片刻后气势却又萎靡下来。
虽然很想气气布足道,但不嫁给他这种气话,她还真说不出来,因为除了这混蛋书生,她的心中早已不想嫁给任何人。
郁结之下,梦蓁蓁只得继续锤着布足道的胸口,表达她的不满。
“大不了我剪了头发,去西域寻一处寺庙,出家做尼姑!”
布足道听这气话,笑的更有趣,却将她抱的更紧。
“若你出家做尼姑,我就在隔壁修一座庙,出家做和尚,总归是青灯相从,伴你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