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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你爱豆都走好久了,还傻笑什么!”坐在茶几对面的方雅对女儿那花痴模样看不过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后水果拼盘。
唐糖手指抚摸着江文韬的照片,心中有些可惜不是盲文,但面上却语气轻快地说:“妈,我现在有好多爱豆的签名照,群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肯定会特别嫉妒我,我今天好开心啊!”
她嘴角边的笑容是江文韬一来就出现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可见她的心情是十分不错的。
“那么唐糖,你今天想不想更高兴一些?”刘景瑞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差点儿没把唐糖吓得魂都飞了。
“……二哥,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唐糖定神后,嘟着嘴埋怨一声,说完后她想起刘景瑞的话,有些好奇地追问,“不过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高兴?”
捧着一个金属质感密码箱的墨瑾对上方雅询问好奇的目光,他笑笑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方雅继续听下去。
刘景瑞半蹲在唐糖前方:“唐糖,前段时间你生日,大哥和二哥没有为你庆生,其实一直在忙着为你准备生日礼物,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唐糖好奇极了,心中充满了期待,大哥二哥每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都能让她很惊喜,今年看着很郑重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
墨瑾和刘景瑞对视一眼,在方雅好奇的目光中,刘景瑞开口说:“我和你大哥研究了很久,前些日子终于成功了,我们打算送你曾经拥有却失去的一双眼睛,可能不如原来的眼睛好用,但是却可以让你重新看见这个世界。”
这番话犹如惊雷一般在唐糖和方雅耳边炸响,一时之间,客厅里陷入沉默之中。
唐糖震惊得爱不释手的签名照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而方雅瞪大了眼睛,送到嘴边的红色火龙果掉落,在白色雪纺衫衬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母女俩心中如出一辙的震撼,脑子里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刘景瑞和墨瑾也不急着出声,让她们慢慢消化。
率先回过神来的唐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但是心中有一道声音却在跟她说,是不是真的要试过才知道,大哥和二哥这么优秀,或许真的能让她重见光明也说不定……
“……二,二哥,你,说的是真,真的吗?”唐糖听见她的声音涩然而带着颤音,说话也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激动的心脏在胸腔砰砰乱跳,像揣了一直活泼的小鹿一样。
她努力让自己剧烈起伏的情绪平稳一些,可是那是徒劳,面对或许能重见光明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了!
“阿华,阿云……这是真的吗?”方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目光粘在了密码箱上,她意识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方雅知道两个儿子很聪明,但是心中除了激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唐糖的眼睛都被挖了,还能重见光明吗?可是她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万一呢,万一他们真的那么有本事呢!
墨瑾轻笑着颔首道:“我们已经在病人身上实验过了,确实能让失去眼睛的人可以重新看见,所以唐糖,这份礼物你要不要?”
唐糖心中仿佛有一股复杂而深沉的情绪犹如火山爆发一样爆发了,火热而滚烫地充斥心间,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想哭,像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当然要!
如果有这个机会,她想重新看看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的色彩,而不是只有黑暗,她不要再生活在黑暗之中,一个人不安而茫然无措……
没有人知道失去眼睛的她有多恐慌不安,她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小时候还好一些,妈妈担心她,所以一直陪着她,时刻关心她的情绪变化,温柔体贴,犹如春风一样抚平她心中都没有意识到的伤。
只是随着她渐渐长大,妈妈同样关心她,可是却不会随时随刻把她带在身边照顾了,大哥和二哥都有了各自的事,她也不好总缠着他们玩闹。
她心思敏感,感觉到失落也知道这是正常的,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每个人都需要私人空间,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听不到他人声音的时候,总会感觉周围就自己一个人,内心一股寂寞孤独感油然而生。
越是孤独寂寞的人,总会和周围人吵吵找找存在感,不管是对方生气还是什么的,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不过她也清楚这种方法容易破坏情分,所以实在忍不住才会跟家人撒撒娇,平时都是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上面的。
她的残疾,注定了不能轻易走出家门,也意味着交不了朋友,就算交上了朋友,也没有哪个人会愿意毫无理由又不求回报地像家人一样时时刻刻照顾你,所以她没有什么好朋友。
所以她把注意力投向了虚拟网络之中,然后注意到了那个特别好听的声音,从他的歌声中,她能感受到不一样的世界,所以江文韬成为了她最喜欢的偶像,她想护着他,一直去听他歌声中的世界。
而现在,大哥二哥告诉她,她有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的机会,这怎么能让她不激动狂喜,心中已经信了,她忍不住去想,等她能看见了,她要看看两个哥哥是不是跟她想象的一样好看,妈妈是不是变老了……
“走吧,我们去药房,我和阿云给你把新眼睛安上。”刘景瑞随手把地上的签名照捡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牵起唐糖的手起身,“没什么意外的话,安上眼睛后你就能看见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方雅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看着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唐糖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说话,拉着刘景瑞往楼上走,墨瑾和方雅连忙跟上去。
走上楼的时候,唐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但她心头还是忍不住紧张忐忑,手心都在冒汗,只能不住地询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大哥二哥,我们不用做什么准备吗?只是安上就可以了吗?”
“当然要做准备。”刘景瑞理解唐糖此时的激动,“这三天不是让你一直喝汤水吗,那是药膳,现在你的眼部状态已经被调理到最好了。”
“哇,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瞒着我,要是,要是我中途忍不住偷吃那岂不是会影响!”唐糖惊呼出声,心头涌起一股后怕来。
原来,自己晚上睡觉时感觉眼部暖洋洋的并不是错觉,不过大哥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玩笑开!
“怎么会,我们相信唐糖答应了的事情一定能做到……”
一路说话过来让唐糖正进入药房的时候已经放松下来了,方雅不能进去,只能在外边焦急地走来走去,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偶然还附耳在房门上,希望能听到什么动静。
半个小时后,新的眼睛终于安上了,但暂时还不能睁开,眼部有些暖洋洋的又有些微凉,唐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不一样,她紧张地等待,希望命运不要再跟她开玩笑。
方雅终于能进药房了,她站在医用躺椅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上边的女儿,浸了药的纱布遮住了眼部,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刘景瑞和墨瑾洗了手后,也围了过来,药房中一片安静,刘景瑞抬起手腕看着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当他说一声可以了的时候,方雅和唐糖都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气来。
墨瑾拿着镊子取下唐糖眼部的纱布,然后用干净纱布帮她擦了擦,方雅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唐糖,握着她的手无声地鼓励她睁开眼睛。
唐糖紧张得手中的力度不自觉加大,指甲都陷进方雅的肉里了,不过方雅似乎没有感觉到。
片刻后,唐糖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时隔十年终于再看见光芒,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刺激,就是眼睛有些干涩,不过并不影响她终于可以重新看见这个世界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呜哇……”
看见了亮光,看见了色彩,看见了熟悉的妈妈的样子,看见了熟悉却陌生的大哥二哥……唐糖心酸又激动得不能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地号啕大哭起来,她终于看见了!
“好好好……”方雅抱着重新可以看见的女儿,也忍不住流泪,但更忍不住笑,嘴边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刘景瑞和墨瑾相视一笑,也为这个惹人心疼的少女高兴。
不过假的到底是假的,就算能看见了,和真正的眼睛相比到底少了情绪与神采,显得有些死寂,医疗舱计划该准备起来了……
等到唐糖的情绪稍稍平稳下来,刘景瑞才开口叮嘱:“唐糖,你现在这双眼睛到底不是真的,虽然材质尽量拟真了,但是用久了会出现干涩状况,我给你配的药水你随身带着,眼睛不舒服就滴一滴,以后每隔一个月我会给你检查,如果不出现什么问题,一年后就不用复检了,但是要是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嗯……”唐糖听得认真,连连点头,心说她一定会把双眼当成爱人一样呵护,又询问,“还有什么吗?”
墨瑾把一个盒子递给了唐糖,细细解释了盒中五瓶药水以及各种工具的用途,听得唐糖有些蒙圈,恨不得找小本本记下了,方雅也在认真听努力记忆注意事项。
不过墨瑾并没有体贴地耐心教会她们怎么做,毕竟都是很简单的护理方式,他在唐糖还懵逼的目光中把一本小巧的册子递了过去,说:“记不住所有注意事项也没关系,你现在只要记住每天的基本护理就够了,这是说明书,出现什么状况自己查一查或者是给我和阿华打电话,行了,知道你迫不及待要去看世界了,去吧!”
唐糖嘿嘿一笑,笑容灿烂地点了点头,她把盒子往方雅怀里一塞,站起身来给分别墨瑾和刘景瑞一个拥抱,分开后她说:“大哥,二哥,今年的生日礼物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谢谢你们!”
虽然千言万语道不尽她心中无限的感激之前,但是现在,她最想说的能说的就是谢谢!
“不用客气!”刘景瑞唇角含笑揉了揉唐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