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陈瑜论政,萧祈玉求问。

青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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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谦修给萧祈玉盖好了被子,回头躺在软榻上,抬起手一枚铜钱灭了灯。

    “老夫人,大公子那边熄灯了,您睡吧。”汪婆子轻声说。

    陈瑜点了点头,躺下强迫自己必须好好睡觉,大风大浪经历不是一回两回了,倒还真算不得什么。

    清晨,陈瑜让寻梅去请了郑月娥过来。

    “娘,那位来家里,怎么办?”郑月娥显然得了消息,有些犯愁。

    陈瑜低垂着眉眼:“自己的孩子,不用怎么办,可有合适祈玉的穿戴?”

    “有,我今年还真给祈玉准备了几身衣服,原本还想着往后遇到了当礼物呢,让他知道家里人惦记着他,这就派上用场了。”郑月娥说。

    陈瑜撩起眼皮儿笑了:“月娥做事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好!”

    郑月娥得了婆母的夸奖,心里都美滋滋的:“娘,今儿都二十七了,六弟两口子今儿到家,五弟早就写信回来了,最迟明天也到家了,现在就差三弟他们几个在徽州府还没消息呢。”

    “都会回来过年的,不急。”陈瑜说。

    郑月娥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娘,好好的歇着,一会儿还是老规矩,饭菜各房送到屋子里去,孩子们过来陪着您。”

    “芳菲几个姑娘不用过来了。”陈瑜说:“咱们苏家的姑娘不进天家门。”

    这话吧郑月娥吓了一跳:“娘,咋还提到这个了?咱们家姑娘都还小啊。”

    “架不住有人丧心病狂的盯上了,回头好好的孩子没个舒心日子过,不稀得那点子搭上一辈子的富贵。”陈瑜看着郑月娥:“打小芳菲对祈玉略亲厚,娘把话放在这里,祈玉再好,不是咱们苏家姑娘们的,谁也不行!”

    “是!娘放心,这事儿我记住了。”郑月娥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别说芳菲才十一岁,哪能提起来婚事?家里两个大姑娘啊,福娘过年都十九了,兰娘也十八了,可都没提起来婚事呢!

    等郑月娥走后,陈瑜才揉了揉额角。

    萧祈玉姑且不说,姜皇后怕是会动这个心思。

    别人都觉得那是富贵窝,但陈瑜心里门清儿,苏家的姑娘们是绝对不可以入宫的,没好事!

    别的不说,萧祈玉后宫不可能独宠,他开枝散叶得多少个女人?这就够后宫女人喝一壶了,更不用说后宫前朝牵涉那么多,苏家不需要送姑娘进宫表忠心,更不用担心宫里的亲人被束手束脚,真要萧祈玉敢开口求,自己就把这些利害关系摆在桌面上说清楚。

    因为苏谦修和萧祈玉宿醉,所以陈瑜也没让这边摆饭,直到两个孩子过来给自己请安,陈瑜才让汪婆子摆饭,清粥小菜和馒头,寻常得很。

    陈瑜看着埋头苦吃的萧祈玉,垂眸勾起唇角笑了,这孩子的一些做派怕是也能戳瞎了迂腐大臣的眼了,毕竟萧祈玉不是打小就养尊处优的天家子,他可要更接地气儿一些的。

    在自己眼里是接地气儿,在那些人眼里怕是教养不够顶顶的好吧?

    吃饱喝足,苏谦修和萧祈玉陪着陈瑜。

    苏绍礼早就拉着苏竹隐出去了,有些话不能听,那就躲得远远地,图个清静。

    “苏家的茶,春茶和秋茶都摘了一些,来尝一尝。”陈瑜叫萧祈玉和苏谦修坐过来,亲自动手泡茶。

    茶香袅袅中,陈瑜才说:“开春就又到了耕种的时候,梁州府的稻米很不错,望京府那边的田地也很多,回头可得把握好这个春天才是。”

    “孟丞相也是这么说的,他还上了折子,想要让咱们家多准备一些玉米种子呢。”萧祈玉双手捧着茶盏:“奶奶,觉得行吗?”

    陈瑜笑了:“没什么不行的,只要咱们家有就行,不过南北气候不同,还得有善农事的能人,慢慢的让种子更适应北地的气候,那才是长远计。”

    萧祈玉垂眸想了想,知道奶奶肯定是在这些事情上下足了工夫的。

    香茶入喉,萧祈玉抬头:“奶奶,我都想过让您进京监国。”

    陈瑜噗嗤笑了:“你倒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知道不合适。”萧祈玉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朝中那些臣工们,哪个能有您这份为国分忧的心呢?”

    “祈玉啊,年初的时候梁大人就说过,大越国要实施新政,新政为民多,那必然会触及到了世族大家的利益,他们遮不住你的眼,因你知道百姓的苦楚,他们不心甘就必然会明着暗里的动心思,新政不一定全都对,可大越国百姓安居乐业这一条是绝对没错的,有一些守旧又份量不轻的人,该整治就整治了。”

    陈瑜顿了一下:“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得,就像这个稳字里有一个急对吧?越是着急的事情越要稳住了,稳着办。”

    萧祈玉点头。

    陈瑜又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两军对垒如此,此时的祈玉亦当如此,与其跟那些人讲道理,倒不如真正的把新政的不足都找出来,尽可能的不出错漏,就算是有了错漏也能还及时发现斧正,那才是治国之本。”

    萧祈玉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世上,生生不息的是百姓,是朝廷的江山社稷,不是某个权臣或者言官,人生不过百年,白驹过隙罢了,朝廷之上要用能臣,也要有诤臣,那些个贪婪的权臣和无所作为的、所谓忠臣都用不得,甄别一个臣子的能力如何,是祈玉该学的本事,有了这个本事才能知人善用,好钢用到了刀刃上,便是祈玉治国的利器。”陈瑜说。

    萧祈玉真是庆幸自己回家来了,普天之下能敢如此直言不讳的人只有奶奶她一个!

    “有个叫什么褚、褚……。”萧祈玉挠头了。

    苏谦修轻声:“工部侍郎褚良复吗?”

    “对,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褚良复上书要让三军将士十之七八解甲归田。”萧祈玉看着陈瑜:“奶奶怎么看这件事?”

    陈瑜微微挑眉:“新法之中,对三军如何个说法呢?”

    “新法之中,对三军有所调整,在宣德府、梁州府两处分别设练兵场,每隔三年镇守四夷的将领都要回京,根据兵部和礼部的合议后,调任、升贬,每三年都会有大比,挑选良将,也要放老兵荣养,新兵入行伍。”萧祈玉说。

    陈瑜想了想:“孟丞相果然是一代能臣啊!至于说让三军将士解甲归田不可取,偌大的大越国没有骁勇善战之将士,何以让江山社稷永固?”

    萧祈玉起身凑到陈瑜身边:“奶奶,跟我细细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