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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机械门紧闭着，上面还可以看见两个带着水渍的手印，像是嘲讽一样。
乌斯曼有些沮丧，将头放在小人鱼的毛茸茸的脑袋上，小声说：
“我刚刚只是在想如果这扇门打开的话，我们就能出去了。”
温眠沉默地反手拍了拍他的头，半晌才出声：
“不急于这一时。”
小人鱼的手指很好看，细细长长的，皮肤是莹润的白，像是珍珠一样。
乌斯曼被这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指捏了捏。
“我不想在这待了。”塞壬语气森森。
说到这温眠也头疼，皱起眉冥思苦想起来。
除了特定的时间，这里根本不会来人，加上在这种研究所工作的人肯定都有签保密协议，他们想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套话怕是难。
而且时间拖久了也不好，她怕乌斯曼的身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反应。
虽然现在还没有表现，但药剂都是实打实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了的。
温眠目前将还没有症状背后的原因归结于塞壬的免疫系统也许更加强大。
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量变到质变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难道只能硬闯了吗？
温眠不免有些苦闷，忽然指尖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微微的痛。
她回过神来。
就见乌斯曼一只手攥着她的手指，偏着脑袋，用尖尖的牙齿轻咬了下。
温眠：“……”
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手抽开，问：“你干什么？”
被她这么冷冷的一问，乌斯曼的眼睛看过来，眨啊眨，表情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呀。”
温眠将“罪证”伸到他面前，“你咬我的手！你怎么老是喜欢咬人啊？”
乌斯曼：“我不喜欢咬人啊，你又不是人，而且你也可以咬我，给你咬。”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老老实实摊开在温眠眼前。
末了还像是有些担心一样，补充了一句：
“不许咬重，我都没有用力的。”
温眠无语地拂开他的手，“我又不喜欢咬人。”
“那这是你自己不咬的。”
乌斯曼堪称找话语漏洞第一人。
温眠：“……”
她忍不住抬手捏住塞壬的脸。
他脸上的线条很简洁利落，没有多余的胶原蛋白，她一捏只捏起薄薄的一层皮肉。
塞壬的脸部微微变形，表情有些懵逼，还有点小生气一样。
她竟然敢捏他的脸！
捏脸是不是表示挑衅？她为什么要捏他的脸？
塞壬心里一时各种念头跟要打结了一样，也理不清个头绪来。
而表面上，他只是维持着一个身体僵住的姿势，半天动也没动，更别说打开温眠的手了。
温眠扬眉，恶狠狠道：“你咬我我就捏你！”
她微微用力拧了一下，而后才松手。
乌斯曼拧眉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她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答应下来，“嗯。”
温眠：“？”
你“嗯”个什么劲儿？
下一秒，乌斯曼用行动向她解释了这句回答。
塞壬以她措手不及的速度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尖尖，眯了眯眼，眸中带着愉悦的亮光，
“到你了。”
温眠后知后觉地反应了好几秒。
恍然大悟，所以乌斯曼是误会错了她的意思？
她说那话的意思是为了让他别老是咬她了，他理解成了：我咬你一下，你捏我一下，很公平。
温眠汗颜。
她没动作，乌斯曼还不满了，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怼，用着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幼稚的话：
“你捏我呀，你捏啊……不是你说的嘛……”
温眠被他碎碎念得没办法，瞪他一眼，用力地拧了下他的脸颊肉。
乌斯曼疼得吸了口气。
温眠看他这样子，又有点心虚，指腹在他脸上蹭了蹭，“疼？”
乌斯曼想了想，双臂圈住她，额头贴住她的后脑勺，“嗯嗯。”
温眠一看他这不正面回答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也疼不到哪里去，松了口气。
她试图将塞壬的手给扯下去，然而对方手臂有力得像是铁钳，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对方仍是丝毫不动。
温眠幽幽叹了口气，再次躺平，沦为塞壬的人鱼形抱枕。
*
这天下午，实验体库再次打开。
和两天前乌斯曼的到来方式一模一样的，又一只人鱼被送了进来。
控制着机器的两个人穿着特制的防卫衣，明显有些畏手畏脚，门打开之后也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先探头朝温眠两人紧张地看过来。
当然，他们害怕的更多是乌斯曼。
研究所里面的人员算不得太多，丁点儿大的消息一个人知道，整个研究所也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件“人鱼伤人”的大事。
当初被乌斯曼攻击的那两名工作人员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对于这个差事，他们是万般不愿意。
担忧地看过去，两条“人鱼”此时抱成一团正在闭目养神。
这么看上去倒是没有一点儿攻击性，反而这画面还美得惊心动魄。
两人使了个眼色，心里祈祷着他们此时是真的睡着，放轻脚步推着那条昏迷中的人鱼走进去。
他们动作尽可能地放轻放快，身上都急出了汗，就指望着尽快解决，然后赶紧撤。
正将人鱼与仪器连接，一道女声突然在他们头顶响起：
“大叔，问你们一点问题呗？”
女声声线温婉曼妙，然而在此时心神紧绷的两人听来无异于催命符。
两人脸都瞬间惨白，颤颤巍巍抬头看过去。
小人鱼趴在水箱边缘，一张小脸精致漂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在她旁边，是一只比她大上许多的黑色人鱼，天神般的容貌冷厉，看着他们的眼神漠然。
两人腿都快软了，但看到人鱼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的迹象，还是鼓起勇气，回答：
“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温眠要问的东西肯定不能说。
温眠道：“没关系的，我要问你们的只是一些对于你们来说是常识的东西，你们肯定知道。”
她说话的时候，乌斯曼冰冷如利刃的眼神便轻缓缓地从两人身上划过，暗色的瞳仁看得两人心脏发颤。
巨大的看上去便十分有力的黑色鱼尾百无聊赖地晃荡，在水中搅出一圈圈波纹。
仿佛是在警告。
两人都要哭了，回答也不是，拒绝又害怕这条恐怖的人鱼对他们两个弱男子做出些什么。
温眠已经开口了：“这个研究所有多大？”
这个问题听上去并不机密，男人犹豫了一下，报出了一个数字。
算不上多大。
温眠又问：“一共有多少人？”
“……连博士在内，三十多人。”
“从这里到研究所外面，一共有多少道像这样的阻拦？”
人鱼纤细的手指指向那扇机械门。
两人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