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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手上的馄饨正烫，她嘶了一声，门一打开便赶紧跻身进去了，
“我给你买了一碗馄饨，你快去洗漱。”
她将馄饨放到桌子上，手指被烫地抬手捏住自己的耳垂。
秦越怔然了一下，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答应道：“好。”
她真的很好。
这样的她，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呢？
男人眸色逐渐加深，里面闪烁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他抬眸，笑得天真无邪：“眠眠真好。”
秦越已然决定好了，他要继续扮演下去。
如果温眠得知他恢复记忆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让他同行了。
至于可汗的这个身份，就更不可以让她知道。
至少不是现在。
秦越一向有耐心。
他能够蛰伏数年夺回自己的可汗之位；能够等待最佳时机，发起进攻大获全胜；也可以不急于现在一时。
他要等、要等温眠彻底离不开他，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怪他、怨他，最后也能原谅他的那时候。
这一刻，他饶是自己也不由得觉得他心思深沉。
和她的纯白良善相比，更是卑劣又不堪。
但有什么关系呢？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温眠当然不知道秦越此时内心的一系列想法，她正坐在桌前清点着自己的小钱袋，没看他。
闻言，柔软的脸颊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
梨涡甜得醉人。
*
“阿布，我觉得你这两天有点奇怪。”
温眠坐在马车里面，突然探出个头来看着秦越。
秦越心里一咯噔，脸上适时表露出疑惑的表情，很不解的，
“怎么奇怪？我失忆前不是现在这样吗？”
他知道，提及失忆，温眠就不会过多地探究。
毕竟她是骗了他的。
温眠顿了顿，慢吞吞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现在你和我中间好像隔了什么一样。”
只是一种感觉。
秦越心中微微吃惊。
他其实知道为什么。
毕竟是装的，他没办法每次都做到那么完美无瑕的一个度上。
怕表现得过于生疏，惹得温眠怀疑，又怕没能克制，引起温眠的反感。
就在他正纠结着找一个什么理由的时候，温眠小步小步挪到了他旁边。
少女一双水润而乌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仿佛会说话一样，灵动极了。
秦越被她看得身体发僵。
半晌，她毛茸茸的眉毛微微拧起，纠纠结结地问：
“我觉得你好像没有之前开心了，是为什么呀？”
秦越腹诽，倒还有些不想承认失忆那会儿每天都傻乐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随口找了个借口：
“这几天吃的东西我都不太喜欢。”
温眠睁大了眼睛：“可是你每顿都吃了很多啊！”
秦越：“……”
失误了。
然而还没等他再次开口，温眠便已经给他想了个理由了：
“难道是南方菜你吃不习惯？”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南方地界，阿布是突厥人，这些东西以前肯定都没吃过的。
秦越连忙点头。
温眠恍然大悟地说：“我还以为你不高兴。”
听着她软软的嗓音，秦越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温眠笑起来躲开了，注意到马车两旁逐渐繁华的街道，她喊道：
“先停一下！我去买一点东西。”
秦越眸色暗了下。
从环境不再特别冷之后，温眠平时就比较避免肢体接触了。
他收回手，将马车停下。
少女很明显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小跑着往旁边的商铺过去。
看着她随着动作微微摇曳的裙角，秦越往后靠去，脸上的表情终于能够没有任何伪装地放松。
男人靠在马车上，眉间有散漫的野性。
如果温眠这一刻回头，便能够轻易地看出他的不对。
但可惜她并没有。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秦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注意到不远的一处。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拿着一张纸，在向路人打听着什么。
秦越双眸眯了下，动作敏捷地下了马车，从后方绕近。
月白色长袍男人的面容清俊，有种他们中原特有的温雅书生气，正在和旁边的路人说话，
“对，就是画像上的这个样子，你们见过吗？她是我妹妹。”
秦越紧紧盯着他。
他的视角看不到男人手里的画像。
但此时，他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感知到危险的直觉。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面，他靠着这个直觉，险险捡回来了几次命。
忽然，对方似有所感，朝他看过来。
秦越匆忙隐匿于建筑后面。
陆修筠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
他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了熙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