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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这些，声音颤颤地告诉顾子晟。
“这些首饰，是妈妈自从得病起就一直念叨着给我的。”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带着哭腔说。
“这里还有一张二十万的存折，是我妈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穆依依有些喘不过气来，哭声有些压制不住。
“就连我妈病入膏肓的时候，她都没舍得拿去当手术费。”
穆依依捂着脸嘟囔：“我妈她真傻啊，居然找了穆青山。”
“不对，不是我妈傻，是我真的太傻了。”
“我以前又愚蠢，还胆小懦弱，没有好好保护我的母亲，她才、才就这么死了。”
穆依依蹲在地上，把头埋着，呜呜地哭。
“穆依依怎么这么傻，连自己的妈妈都保护不了，还被穆青山和穆歆耍得团团转，我真的好傻……”
穆依依的情绪决堤，哭声撕裂，带着悔恨。
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从前的自己过分的傻。
一心一意对穆歆和穆青山好，被他们看戏一样的玩弄。
别人只把她当傻子。
穆依依呜呜地哭，哭地顾子晟的心也微微做疼。
像也被刺扎疼了一样，细细密密，吸气都难。
穆依依外表柔弱，但顾子晟知道，她独立自强，鲜少依靠别人。
但一想到这些美好的品质是经历那番摧残才具有的，他不得不心痛穆依依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
“依依，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顾子晟摸过她的头，轻声安慰。
他轻轻擦拭她掉落身旁的泪珠，整理她被泪水打湿黏在脸上的碎发，动作轻柔。
“不要这么愧疚，穆依依。”
顾子晟目光坚定的对着穆依依：“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
他的心已经柔软地一塌糊涂。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等穆依依哭完，都带着啜泣的站起来，顾子晟给了穆依依一个温暖的拥抱。
温暖，又克制。
穆依依的身体僵住不动，停止呼吸。
等松开穆依依，穆依依抬头，眼中带着朦胧的雾气，神情复杂看向顾子晟。
顾子晟微笑拭去穆依依眼角的泪，低声安慰：“别哭啦。”
穆依依听见顾子晟的轻哄，终于止住了声音。
“你怎么今天突然回到这儿？”
顾子晟有些疑惑：“就是为了来这里怀旧？”
穆依依沉默片刻，摇头。
“我是来这儿看有没有能卖掉的东西。”
她抿唇，这才解释的起来。
“我要筹钱，我要筹钱，才能重获自由。”
顾子晟心里漏掉半拍，更是心疼。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
突然想到，他又急忙开口了。
“我可以借给你钱，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顾子晟心里藏了些期待。
原来她要筹钱离开那个男人。
穆依依料到顾子晟会这么说，眼里带着感激，但只是轻轻摇头。
“谢谢你，学长，我确实很需要钱，但我不想这件事连累到别人。”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顾子晟听见穆依依的拒绝，有些遗憾。
但是却让他更加肯定，他没有看错穆依依，穆依依，她值得。
她值得……他对她的爱。
想到这儿，顾子晟沉默片刻，带着些小心翼翼，藏着希冀地开口。
“依依，你需要的所有，我都可以给你。我也可以接受那两个孩子，他们很可爱，我会把他们当做亲生的来照顾。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会保证你所不放心的所有。依依，我爱你。”
所以……和我在一起吧。
这句话顾子晟没说出口，他小心地看向穆依依，对方纹丝不动。
半晌，穆依依抬头，带着微笑，婉言拒绝。
“不好意思，学长，我目前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顾子晟有些失望，但又好像并不意外，是意料之中的事。
穆依依格外坚定，继续说。
“我不想要去依靠男人生活。”
“我想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强大，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但我希望能靠自己。”
穆依依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
“嗯，我尊重你的决定，依依。”
顾子晟语气中带着苦涩，带着无奈。
“但是，如果你随时反悔，都可以来找我。”
顾子晟依然如来时，恢复了那温润地笑。
穆依依见顾子晟神色如往，放松下来。
“我们回去吧。”
回去仍然是顾子晟送穆依依回去的。
穆依依原本拒绝，但顾子晟格外坚定，穆依依也不得不由着他。
顾子晟依然如来时一般绅士，只是上车后，车内安静得过分，无人开口说话。
顾子晟打开电台，一个个音节飘出。
有了两个人之外的其他声音，车内的尴尬总算消失了那么几分。
她盯着窗外的景色像影片胶卷在倒放，最后暂停。
地点很熟悉，是陆洵的别墅。
终于到了。
穆依依跳出车子，向顾子晟道谢。
“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下次要是遇到麻烦，需要司机也可以找我。”
顾子晟打趣。
两个人都没有提顾子晟不算含蓄的告白。
互相告别后，穆依依回到别墅。
这次回来，她是来解约的。
一想到这儿，穆依依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昂头挺胸。
她兴奋又得意，是哼着歌儿进门。
难得的好心情。
“去哪儿鬼混了？”
一声冷冽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陆洵的。
穆依依头都没抬，回道：“关你屁事。”
“穆依依，你怎么回来还长翅膀了。”
陆洵冷笑，忍不住调侃起来。
“你翻开条约看看，有哪一条规定我回来要给你报告的？”
穆依依理直气壮，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陆洵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但还是带着一丝克制。
“大晚上的，你去了哪里？到底知不知道晚上出门有多危险。”
“危险，和你在一起是挺危险的。”
穆依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把陆洵看的一阵恼怒。
“穆依依！”
陆洵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
他大晚上不睡觉，亮着灯等她回来，关心的问几句，她就这个态度？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