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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陈宝珠,急急忙忙地从潜龙府邸返回皇宫,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作为天阳朝廷的国母,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过只是挂名而已。
在整座后宫真正的掌权人只有那位老妇人,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她知道这位老妇人并不喜欢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不喜欢她呢。
但一入后宫深似海,最起码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今天三个非比寻常的消息震动了她,使得她不得不走出府邸,踏入万般不愿意的皇宫。
一是,混蛋叶世昌远在北疆的那位儿子到了京城。
二是,楚王府里,闹了一出活春宫。
三是,那位老妇人要见那个年轻人。
当她走进后花园的时候,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妇人正躺在红木雕刻的木椅上,闭目养神时,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早到了。
皇后深呼吸一口,小心地走到老妇人跟前,小腿轻轻弯了一下,以表施礼。
并用练习了无数次的语气,小声道。
“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睁开了眼,轻轻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
“来了,坐吧。”
皇后见旁边有一把椅子,低头谢过后,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
她四处看了看,轻声问道。
“怎么不见婉儿姑姑?”
“她出去迎那位小王八蛋去了。”
“哦。”
一问一答过后,气氛有些尴尬,两人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太过尴尬的原因,太后有些不高兴地叹了一口气。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怯色,似乎有些愁苦,慢慢道:“儿臣在外一直清修,为母后与陛下祈福,对于其他事情早已没了念想,今天要不是母后急召,儿臣实在不想见到那人的儿子。”
“不见得吧。”太后冷笑道:“你不要装可怜,难道你忘了当年可是你给他开的后门,要不然在堂堂后宫大院,那叶世昌就算有八臂罗汉的本事,也根本没办法进这后宫,你就不想瞧瞧看,她的儿子和你的儿子比起来,到底有何差别。”
对于太后的咄咄逼人,皇后似乎早已习惯,他并非怨妇一类的货色,只见她低头居然掩嘴一笑说道:“母后瞧您这话说的,这天阳后宫是不可能有如此淫妇,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女人,怎能逃过母后的眼睛,比如多年前那位姓桑的,母后就从未看走眼过。”
太后微笑道:“多年不曾来我这院子,想不到嘴皮子的功夫倒是比以前来得厉害,我承认姓桑的我确实看走眼过,可你陈宝珠我却不曾看走眼,反而将你看得透透的,你至今还能活着,真该感谢万佛寺的那位,要不然只赏你一个三尺白绫,也难以理解我心头之恨。”
皇后面色微变,却依然笑着说道:“母后说得有理,儿臣自愧不如,所以这后宫我是能不来,最好还是别来了,而且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动我们母子分毫,特别是三保!母后您说得没错,我母子二人对万佛寺那位感恩戴德,万死不辞!”
“哼!”
两位天阳最有权势的女人,就这样安静对坐着,但话语之中的针锋相对,表明了两人从始至终有着重大的矛盾。
圣人曾说过,女人是一种感性且嘴硬的生物。
这两人谁都不愿意松动自己的心防,明明都知道是在恶心对方,可就是拿对方毫无办法。
一个年轻,一个年迈。
但同样的,都是不好惹的女人。
就在二人刚斗完嘴皮子,太后侍女婉儿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青衫年轻人。
她向太后与皇后做了万福后,对着年轻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年轻人笑着大步向前,半跪而下,朗声道。
“北疆叶一南,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欧~”
皇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看了看太后没有说话,于是自作主张道。
“你怎知我是皇后。”
叶一南,抬头笑道。
“能与太后老人家一起坐着,而且听闻陛下多年不曾纳妃,足以见得您就是皇后娘娘,而且..”
“最重要的是,您这幅雍容华贵的长相,这不就是我天阳国母的标准典范吗!”
皇后陈宝珠微微一笑,“这嘴可真甜。”
太后有一点不顺气,要知道,她才是此间最具权势的人,可陈宝珠毕竟是皇后,哪怕是名义上的。
这个时候不能在外人面前,让别人察觉皇家的矛盾,于是淡淡道。
“起来说话吧。”
“谢过太后,谢过皇后娘娘。”
“小小年纪,心思倒挺深。”
太后开口了,虽然长得一副慈祥模样,但口气却很是不好。
“不知太后此言何意?”
“还需要本宫明说?设计陷害忠臣,还去栽赃了楚王,居然还杀了李尚书的儿子!你真当你是叶世昌的儿子,本宫就没法下令抓你下牢?!”
叶一南丝毫不慌,缓缓道。
“太后您老人家真是错怪小臣了,我这不是帮你拔刺吗!”
“拔刺?呵呵,你且说来听一听,免得到了牢中大喊冤枉。”
叶一南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太后,您应该知道这守备侍卫长张雪松,是楚王派来的吧。”
“是有如何?”
“他居然敢违背上意,下了套陷害小臣,不正是不忠不良吗?!而且那李尚书,庙堂上尽人皆知,李尚书是宰相顾长兴的人属于老年派,而那做尽坏事的李一天是楚王的人,是少壮派的,如此蛇鼠两端的一家人,难道就不能除而后快吗?!”
说着,叶一南伸出一根手指头。
“整个天阳只有一人说了算,那便是天子!小臣初到京城,既然让我看见了,怎能不为天子分忧!容得他们欺瞒陛下不成?”
“至于您说的栽赃楚王,呵呵,太后您老人家难道就不觉得很提气吗?所以说怎能治小臣的罪呢。”
皇后的脸色有些笑意,今儿算是能看到老妇人吃瘪了。
果然不愧是她的孩子,这得理不饶人的功夫,不输她以前。
太后从椅子上坐起来,婉儿连忙过来扶,她甩开了婉儿的手,怒斥道。
“可你毕竟杀了朝廷命官的子嗣!你在北疆如何,本宫不管!可这是京城,今天非让你下牢治罪不可!”
见太后已然动怒,叶一南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人吧,这心实诚。看到了想到了就要做,对错等做完了再说,太后娘娘,你要认为小臣做得不对,那就不对吧!但我身娇肉贵的,可不喜欢去坐牢,而且..”
叶一南用指头数了数自己与太后皇后之间的距离。
“七步。”
“什么七步?”一直没说话的皇后,谨慎地问道。
叶一南哈哈一笑,拱手道。
“不知二位娘娘可听说过,小臣前段日子武道一途已经到了宗师境界!这短短七步的距离,足够让小臣挟持两位娘娘,然后大步地走出这皇宫了。”
“你!大胆!”
婉儿挡在太后身前,怒指道。
要知道这是皇宫,她绝不相信有人会如此胆大包天。
可这青衫年轻人,却摸了摸鼻子道。
“这有何不敢,我来自北疆,不正是你们说的不开化的蛮荒之地吗!小臣可不怎么讲道理,这人有时候确实需要理智与压制,但我却喜欢玩大一点,疯狂一点!”
说着,青衫年轻人的右手,一股气旋冉冉升起。
三位妇人的脸瞬间吓得雪白,比白纸还白。
要不是担心惊动陛下,早知道就应该多派些侍卫过来。
就在这时,花园门口处,响起了一道年迈的声音。
“臣顾长兴,奉陛下之命,带叶一南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