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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忌还是小看天下英雄了,哈斯巴人虽然排外,近些年来与走私商人的交易,都在边境附近完成,已经近十年没有让走私商人们靠近过黑石城附近了,就连圣水湖一带也很少有走私商人能接近,但是夏国对哈斯巴警惕也不是近几年才提起来的,早在哈斯巴建国之前,夏国就曾有军队深入茫茫荒原对当时的各个部落进行围剿,兵锋一度抵达黑金河一带,当时就绘制了详细的地图,有些山川河流的走势,比夏无忌手上这地图更加的精确。
夏无忌看着地图,机械的嚼着嘴里的肉干,手指顺着千山山脉东麓,自北向南滑动着,八百里千山,从饮马河一直延伸到北方草原深处,从地理上将大夏帝国和哈斯巴国隔绝开来,而到了草原深处,游牧的部落就是游进海水中的鱼儿,很难被捕捉到踪迹。
即使是夏国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只能是逐步的清剿北方的游牧部落,用断绝盐茶交易的方式,迫使游牧部落就范。游牧部落常年食用肉奶等食物,很难获得蔬菜和谷物,必须用喝茶的方式来中和食肉给消化系统带来的压力。
夏无忌也喜欢喝茶,尤其是喜欢喝劣质茶砖煮的奶茶,哈斯巴各部的头人们,都能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获得茶砖,其中不乏制作精良的茶砖,但是夏无忌就是喜欢五张羊皮就能换两块的劣质茶砖,打碎的茶砖加上盐和牛奶,煮至滚开,热腾腾的喝下一碗,正好解了肥美羊肉的油腻。
行军打仗当然没有条件喝奶茶,夏无忌虽然完全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但是向来与勇士们同甘共苦的夏无忌,不想搞这种特殊化。
行军的路线都在夏无忌脑子里,他打算一路向西,抵达国境线边上北端的村子,也就是被杨志清命名为灰头村的那个村子,然后折向南,一路搜寻侦察,最后抵达饮马河流域,其中金沙堡是夏无忌侦察的重点。只是这个夏国人口中的人屠,并不知道他再向西五十里,就会发现一座又一座空无一人的村子。
夏无忌看了一会儿地图,缓缓的揉着因为夜风感到微微发痛的头,收起地图,双目无神的看着火堆,陷入了沉思。
国王哈斯巴时日不多,夏无忌能不能顺利的接手整个国家,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那些被自己压制多年的各部头人,还有三个名义上的义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夏无忌在哈斯巴的尾王,振臂一挥,至少有七成以上的百姓会支持夏无忌,其余的人,还有大半都是因为家人被头人们控制在手里,只要五千铁甲在手,夏无忌不惧怕任何像他挑衅的部落头人们。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将来如何处理与夏国的关系,夏无忌还是很希望出现对峙相持的局面的,这种对峙和相持,能够给哈斯巴带来珍贵的发展时间,但是如何形成这种局面,夏无忌到现在没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如果说,通过打来取得这种局面,以哈斯巴目前的实力,很难,说是全民皆兵,但是总不能指望女人和孩子骑马上阵,倾全国之力,最多能征召十五万军队,再加上五万常备军,倒也能在边境上翻起些浪花来,不过一旦惹恼了夏国人,以夏国的军事实力和军队规模,碾碎整个哈斯巴,只是时间的问题。
过去哈斯巴和夏无忌的策略,是通过不断的骚扰,让夏国感受到哈斯巴的强硬和压力,当年哈斯巴建国之初,正是大夏帝国内忧外患,边境上四处漏风的时期,即使到了七年前,西方的大国还没开始皇位之争,马贼们经常犯边,北方的游牧民族也在每年的秋季定期南下劫掠,哈斯巴人的崛起,让夏国的局势雪上加霜。
于是哈斯巴就想把夏国打疼,打得不想或者不能再继续打下去,达成以战求和的目的,不得不说哈斯巴的策略十分冒险,但是结果十分的成功,七年前的大战过后,夏国就没有再组织过针对哈斯巴成规模的作战。
七年时间过去,老哈斯巴觉得目前夏国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外患,只有东北方向上的新生国家是夏国的麻烦,夏无忌也深知这一点。
夏无忌觉得,目前边境上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雪到来之前短暂的宁静罢了,夏国一定会组织一次针对哈斯巴国的行动,至少让哈斯巴人感到来自夏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压力。
夏无忌觉得用谈判的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结果,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夏国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邻居存在,必定会利用各种手段来削弱哈斯巴国,如果谈判成功,那哈斯巴很可能沦为夏国的属国,每年称臣纳贡,再任由夏国官方利用互市来剥削哈斯巴国的百姓,不论是各种盐铁茶砖,还是布匹器具,价格不会比走私商人开出的价格合理多少。
夏无忌是个骄傲的人,除了老哈斯巴,他不想臣服与任何人,更不想臣服于夏国的皇帝,再加上自己在夏国的名声,他料想夏国人很难接受谈判。
思来想去,夏无忌还是决定先观望,如果夏国不动手,自己就先解决内部问题之后,再考虑与夏国的问题,于是他枕着自己的马鞍,睡了过去。
几日来,朱运铎不断的收到各个侦察连送来的战报,内容无外乎都是些攻占了哪些村子,剿灭了多少哈斯巴人,获得了多少战利品云云。
朱运铎很谨慎,命令各连不得在已经攻占的村子里驻扎,必须在十八日中午前撤离侦察兵进入哈斯巴国境的最远距离,并在各个村子里,布置数量若干的滚地雷。
王木墩刚把一个滚地雷藏在房梁上,引线挂在房门上,只要推开门,滚地雷就会被引燃,接下来就是爆炸,王木墩觉得这种安放滚地雷的方式太浪费了,最多炸死两三个进屋查看的哈斯巴人,要是能在村口安置些滚地雷,自然能一炸一大片,不过连长嘱咐过,必须零散的安放滚地雷,确保个别滚地雷即使失效,也不会让哈斯巴人得到,不过即使哈斯巴人得到滚地雷也不要紧,他们根本不会使用火药,不过侦察兵们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朱运铎命令各连队尽快撤离,李虎子还有些不理解,觉得朱参谋太过小心了。不过作为从军士提拔起来的军官,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只好在刚拔掉一个村子之后,就命令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布置滚地雷。
李虎子率领自己的连队,带着十一旅的侦察连,深入灰头村以东八十多里,拔掉了一个小村子,这将是他们在哈斯巴境内拔掉的最后一个村子,在布置好之后,他们将在已经成为无人区的地带巡弋,并在一些村子中布置滚地雷,直到遇到哈斯巴人派出的巡逻队。
定国公胡硕不知道夏无忌已经率军前来边境巡弋,夏无忌也没想到夏国已经将他们的边境弄成了无人区,双方在这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步的接近,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夏帝国陆军,是主动出击,占据着战场的主动。
但是帝国陆军的计划,是先遭遇对方规模有限的巡逻队,再引诱哈斯巴军队来攻,但是夏无忌一下子带来了两万人,这远远超过了胡硕和朱运铎的预期,战局风云诡谲,大战一触即发!
李虎子连队完成了布置,向西北撤了二三里里,退入了林木线,打算在森林中休整几个小时后,再返回灰头村。
天光大亮,李虎子留下几个暗哨,监视林木线以东和刚刚撤离的村子。
九月十八日上午九点,在一棵桦树下睡觉的李虎子被王木墩叫醒,“连长,有情况!”王木墩木讷的脸凑到李虎子的耳朵附近,小声说道。
李虎子马上清醒了,起来之后,叫过那个第十一骑兵旅的侦察连长,这个叫林九章的小伙子,从军校门出来就进了第十一骑兵旅,先是做了两年排长,后又做了两年连长,后来被杨志清调到身边做参谋,这次十一旅组建侦察连,杨志清将他任命为连长,手底下四个排长都是老斥候。
小伙子听说有情况,两眼放光,跟着李虎子和王木墩,来到林木线的边缘,端着望远镜观察东边奔腾而来的哈斯巴骑兵。
这是夏无忌派出侦察的一个千人队,马队从东边奔腾而来,直奔几个小时之前被李虎子他们屠戮一空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