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宛府这两年过得不是很好

海岛麦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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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根带着哆晴来到了大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家挂着“锦绣坊”牌匾的铺子,店里正在忙碌着的两个伙计看到了阿根后跑到上口向着他作揖问好:

    “哎呀,阿根师傅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阿根向两位伙计介绍:

    “哦,这位哆晴小姐是咱宛府的贵客,夫人今天特地关照要给哆晴小姐扯最上好的缎子做一身最好的衣服。”

    两位伙计年纪大的是田叔,年轻的那位是叫牛春,两人在宛府名下的这家店当很了数年的伙计了,田叔在这里工作了四十年了,牛春则是13岁就来了这里做学徒了,如今21岁。

    虽然哆晴明确反复向两位伙计说了不必挑选,因为她真的不需要做这身衣服,但是田叔已经让牛春把店里最好的几匹锻子拿了过来摊在店里会客区的大台板上面展示给哆晴看。

    “小姐您看,这是咱锦绣庄里最上乘的杭州丝绸,您看这绿色的锻子配上你这白里透红的肤色,真是绝配;您再看这匹锻子是湖州产的丝绸,您看看,这红色配上您这乌发也是风华绝代之美;您再看这匹锻子……”

    眼前的华服之锻确实美仑美奂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哆晴也确实不需要它们,她今晚就要回2015年,所以此刻的她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面。

    “田叔,呃,这锻子真漂亮,随便哪匹布拿出来都是美得让我爱不释手,但是田叔,咱先把这事情放一放,呃,是这样的,田叔,我呢今晚就得回去,所以呢,这挑个锻子量体裁体这个事啊,咱先放一放,等下次我再来宛府时,我再来找您挑锻子。”

    这时牛春给哆晴和阿根端上了茶,田叔客气的为哆晴奉上了茶:

    “小姐,今日锦绣庄不知小姐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哆晴接过茶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田叔,哪里哪里,我哆晴只是好奇来逛逛街而已,既然来了这里,那就顺便来锦绣庄看看。田叔啊,您在这锦绣庄多少年了?”

    “我呀,我从16岁就在这里打杂了,现在我都56啦,托宛老爷和宛夫人的福,这几十年过得太太平平安安心心。”

    这时候,阿根又开始炫耀他引以为傲的“画相”了,他掏出破破的塑料袋,随机取出一张画像,递给旁边的牛春:

    “牛春弟,牛春弟,你看你看,这是我的画像。”

    牛春是个拘谨内向的小伙子,他接过阿根的画像看。

    “阿根哥,这画像画得像真的一样,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画的?”

    他再把画像递给田叔:

    “田叔你看,阿根哥这画像比对面悦来客栈的凤老板上月找人画的像要好看很多吧。”

    田叔一看也是惊为天人:

    “是啊,阿根,你这画像画得太好了,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哆晴在一旁看着他们少见多怪的样子哑然失笑,她一把抢过阿根杯里的塑料袋把里面的画像全部倒出来摊在大台板上:

    “田叔,牛春弟,你们看,阿根的画像可不止那一张,哼哼。”

    两人涌过来看着阿根的画像啧啧称奇,这让阿根心里爽飞了。

    “阿根,你、你这个画像是哪里找的画师?你、你、你这个画像要花多少银子啊?”

    哆晴在一旁终于是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两人道:

    “田叔,春弟,其实呢,我就是那个画师,阿根带我来这里,除了看看逛逛,顺便给你们画个像。这画像呢,和别的画师不同,只要你们在我前站一口气的时间,我把你们的样子存到我的这个扁扁的匣子里,然后带回去把你们的样子画到纸上就好了。”

    “这……这得要花多少银子啊?”牛春怯怯的问道。

    “不要钱,不要钱!”阿根忙不迭的说道:“牛春弟啊,你放心,哆晴小姐是咱宛府的贵客,她给咱画像不要钱,你尽可放心。”

    “那……那我好好画一张像,然后带给俺娘,这样俺即使不在家,俺娘也可以看看俺的画像就当看到俺了。”

    哆晴站起身走到牛春旁边,伸出右手豪气冲天的朝着他的肩膀重重一拍。

    “行,牛春弟弟,别说一张,你想几张就几张!”

    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大时代里,哆晴这番豪爽表现可把牛春吓坏了,他像触了电似的往后退:

    “小姐,别这样,别这样。”

    哆晴这才意识到失了态,赶紧退回椅子上坐下,努力装出淑女范。

    “牛春弟,抱歉抱歉,哆晴失礼了。”

    阿根打圆场了:

    “牛春弟,哆晴小姐是来自另外的地方,他们那个地方人人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所以刚才她忘了这里规矩,您可别见外啊。”

    牛春怯怯的问:

    “那么,哆晴小姐,您,来自哪里呢?”

    还没等哆晴想好怎么回答,阿根已经捷足先登抢答了,只见他食指放嘴前发出个“嘘”音,悠悠然的说道:

    “不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接下来,哆晴又过足了时空摄影师的瘾,在锦绣庄里分别给田叔和牛春拍了好几张照片,有他们正襟站立相和坐相、也有他们抱着布匹沉醉工作的样子、还有他们的合影。

    照完了相,哆晴随口一问这锦绣庄的生意怎么样,本来呢,这只是个客套话,但田叔听到这个问题就有点伤怀了,他叹了一口气。

    “唉,不瞒您说啊,哆晴姑娘,咱这个锦绣庄啊曾是这河州府第最大的布庄,宛府至今三代经营,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只是最近这些年外头连年战事,虽说战事不曾波及州府城,但时局动荡人心焕散,人们对新衣的需求自然就降缓了,尤其这两年,生意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每回夫人来收营款,都是少得可怜啊,再这样长此以往,怕是难以为继了,唉,愁啊!”

    “竟有此事?那宛府上下那么多人的开销靠的是啥?”

    “哆晴姑娘有所不知,宛老爷生前曾在衙门谋事,后来因诸事不顺辞官回家专营这个‘锦绣庄’和旁边的‘春雨如油’铺……”

    “春雨如油?”

    “哦,姑娘有所不知,那也是咱宛府的一个铺子,是个榨油坊,曾经也是河州府最大的榨油坊,但自两年前老爷去世后,以前的那些定点来进油的河州城里几家饭庄都去了别处进油。”

    “那就是说那些老客户不给夫人面子?”哆晴问道:“夫人得罪过他们吗?”。

    “唉,这世道嘛就是这样,看到女人当家,他们就不给面子。”

    “那听下来,自打宛老爷去世后,宛府这两年过得不是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