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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手指远处漂浮的尘埃，油然道：“你看那尘土，若是疲弱之师，则是杂乱的一片，而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扬起的尘埃则是一道道相互分离、泾渭分明的，只有个体实力既强悍，相互又配合无间者，才能达到这种又相互分离，又凝而不散的程度……”
天山童姥和段玉经他提醒之后再去看时，就见那天上的尘埃形成的乌云，果然是一绺绺相对分离的，看起来就像切成片的一片片大蘑菇。
寻常的军队，就算训练有素，也绝对达不到这种地步，只有人数众多的强者聚集在一起，才能产生这种异象。
那就像是一口就能将整个大理城吞下去的魔怪。
这仗怎么打？
对此，就算武侯复生，也当一筹莫展吧！
段玉压下心中的恐惧，问苏灿道：“你还会兵法？”
苏灿耸肩道：“兵法我是不懂的，不过经历的大小战斗不少，有些经验罢了……”
段玉撇撇嘴不说话。
就在此时，有人走近段玉，躬身行礼，接着递给了后者一个小纸条。
段玉一见之下，登时脸上微微变色，走近苏灿，低声道：“鸠摩智已经发出最后通牒，明天清早，他会亲自前来索取六脉神剑，若是不配合，便只有在战场上见。”
苏灿笑道：“若是配合呢？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大军既已发动，难道是他鸠摩智想收回就能收回去的？”
段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咦……这是伯父和段……父亲……他们思虑商量再三，才做出的判断，想不到你一下子就想到了……”
她虽然对段正淳极为感激，但要称呼他为父亲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会让她想起另一个世界，正在为她的“死”而伤心的那个真正的父亲。
从情感上来讲，对段正淳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还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不过虽然不习惯，但她还是必须强迫自己去习惯。
苏灿听她这么说，只是耸耸肩道：“猜的而已……”
接着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段世子不简单啊，这么快都培养了自己的眼线，他甚至还能在防护如此严密的军中随意进出……啧啧……”
这种事情，此前的那个段誉是做不来的，必然是段玉利用自己的身份短时间之内建立起来的。
这倒是令他对段玉刮目相看了。
知道掌握情报的重要性，这得有点手段，光凭那世子的身份可是不行的。
段玉被他识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之色，随即深深叹息。
随后在苏灿的力主之下，段玉带着他和天山童姥来到了天龙寺门口。
天龙寺和苏灿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并非建在山上，而是在平原地带，四面环水，只在寺门正对面有一条笔直的大道。
大道两旁古树参天，每棵树之间都是相差十来丈，但整个大道都浓荫密布，足见树木巨大，枝叶繁密。
天龙寺大门紧闭，香烟缭绕，梵唱阵阵，似乎对外界的大敌完全不在意。
在附近呆了一阵，三人便觉得心中忽然一片宁静。
天龙寺在大理国就像定海神针一般，而且地位尊崇独特，就连皇帝段正明都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见到他们还不能摆皇帝的架子，对那枯荣禅师甚至要持弟子之礼。
后来段正明让出皇位，剃度出家之后，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弟子罢了。
这在低武世界中是个奇特的现象。
之所以如此，除了天龙寺的高僧本来就是大理段氏的皇族后裔之外，更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令其成为皇室的终极依仗。
此前那场波及段延庆，又险些将整个段氏都覆灭的政变，就是靠着他们才得以拨乱反正。
可以说，天龙寺在大理国，已经开始初具高武世界那种宗门凌驾皇权的雏形。
段玉本身对这天龙寺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畏，见状便不敢打扰高僧们静修，不愿上前敲门。
实际上估计敲了门也只是被呵斥一番，这时候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苏灿也不勉强，快到了门前便折返往回走。
当他走过那些大树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屈指纷弹，嗤嗤嗤一阵轻响过去，一道细线被他从系统空间弹了出来，射向松树树干。
那线头带着迂回之劲，遇到树干便紧紧绕树三匝，随后打了个结，将一端固定起来。
苏灿隔空微微用力一拉，点点头，似乎对牢固程度感到满意，再屈指一弹，另一端也固定在了相对的一颗松树上。
这样，两棵树之间就出现了一条悬浮的钓丝细线。
那细线显然是特殊材质做成，很快就和周围环境的颜色变得完全一致，而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苏灿的动作幅度极小，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若非两女近在咫尺，根本难以发觉他做了手脚。
而等那细线消失之后，以他们远超常人的目力，都难以找到踪迹了。
段玉和天山童姥都是大为惊异，既为苏灿的功力之强，手法之妙，也为那细线的材质之奇特，当然更奇怪的是苏灿的行为本身。
这家伙简直就是闲着没事蛋疼啊。
段玉见他每经过一对大树都要这么做，刚开始的时候好奇、不解，慢慢就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劣质的纳米材料，她当然认得，也一点不稀罕。
在苏灿又做了两三颗之后，段玉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臂，道：“喂！你……干什么？这个时候这么贪玩，一点都不好玩呢……”
苏灿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臂挣开，笑道：“只是突然奇想罢了！这种东西不值几个钱，用不着的话，浪费了就浪费了吧……不过它们却非常牢靠，以童姥你的实力都难以崩断……明天如果打了起来……段世子，你可以将这些位置记住了，告诉咱们自己人，鸠摩智的人，嘿嘿……”
说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段玉倒吸冷气，道：“任你武功再高，纵跃而起，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东西一切，那恐怕……”
天山童姥拿过苏灿手中的一根细线看了看，运起内劲试着拉了拉，别说拉断，就连变形拉长都难以办到。
她不禁啧啧称奇，沉吟道：“到时候咱们自己人还可以当做施展轻功之时踏足的立足点……”
段玉喜道：“那真得把位置记熟了……不然……我的妈啊……”
苏灿道：“剩下的一起来吧，不，是你们俩来吧，我在附近看看风景，哦不，是查探一下地形……嘿，别一副不爽的样子，这叫分工不同。人的分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有重要不重要之别，重要的事情，我亲自去办，不重要的事，只好请你们代劳了，哈！开个玩笑，你们做的才是重要的事……哈哈！”
随后他将一堆钓丝线塞给了两人，在两人有些恼怒又无奈的目光中，径自踱步离开，去欣赏风景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