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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起见,这所私人医院顶流楼这层,除了最远那间病房躺着吸入乙醚昏睡的温栀,就只有医生和护士,还有杨家的保镖了。
解雨臣捏着刚从医生那拿来的复查报告,在门口看着。
这两兄妹感情好,他也就体贴的给人留时间。
(花爷解释:我才没有讨好小舅子…)
被杨元景出来,特意叫进去的解雨臣,还有点没跟上这两兄妹的思路。
乐景醒过来就跟他嘀咕了一些事,这些事,按她的性子应该会去问她哥。
他一听就知道涉及到了一些往事和秘事,他还是暂时避开的为好,乐景才不会为难。
待听杨乐景说完,解雨臣诧异的看向她,随即又低了头。
解雨臣上前握住杨乐景的手,即便看到杨元景脸色瞬间臭的不能再臭,他也没有放开。
此刻他心底情绪涌动,要不是顾忌杨元景,他还想抱住乐景,他现在已经很克制了。
这姑娘总是一次次出乎他预料,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坚定的、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这份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笃定选择,几乎是他生命中的唯一。
此刻,他在心底跟自己说,如同八岁时选择撑起解家一样,这个姑娘,也会是他未来的人生中,不可抛弃、不可辜负的存在。
杨元景实在忍不了,解雨臣居然用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妹妹,不由出声咳了好几下提醒。
杨乐景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解雨臣,不知怎地,很想笑啊,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这会绝不能当面笑出来,这两人可都有点记仇的。
好吧,还是她来转移注意力,让两人谈正事去吧
“哥,之前阿宁真是帮你去西北办的事?”
谈到正事,两人不约而同都正了脸色
解雨臣瞄了一眼自己被人踢的远远的凳子,顺势就坐在了乐景床边,纯当没看到杨元景的尖利的眼神。
杨元景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十分的不爽利,他这人心里越是气,脸上越是笑。
对面的解雨臣当然也看到,嘴角扯了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就旁听的乖觉表情。
“是你想的那样”
“一年前在西北,那么大的团伙作案,政府一点风声没收到,显然是有人在给他们在打掩护”
“这些事,作为领头的阿宁是最清楚其中关节的”
“我让阿宁带人摸排提供信息,我和大哥清理…上面也想出手整顿西北…”
“上头几位的意思,西北是国家和人民的西北,不该沦为某些人和势力的禁脔,魑魅魍魉,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这次都要一起清扫干净…”
“国家开始要布局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后的国际大战略,咱们的大后方必须安定…”
“内部安定了,才能谈发展”
“是金砖国家外长会晤吗?”
杨乐景因为二姐和二姐夫的缘故,倒是会关注一些外交上的事。
杨元景点了点头肯定,随即给妹妹补充
“预计最迟今年9月,这是国家在国际布局,落的第一颗试水棋”
杨乐景听完哥哥这些话,才把脑子里的一些事串起来,感叹道
“说起来,我们家这次也算是顺势而为了…”
说完,杨乐景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哥,你还记得一年前我去敦煌,你叫来接我的那个李然师兄吗?”
“我今天做梦梦到他了,他的声音,好像和这次绑架我的那个人,最后的咒骂声,听起来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导致混淆了…”
“不过,我重新回想了之前的事,我一直觉得那次,是我自己倒霉,上错了车,也没想那么多,但这次再想起来,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车牌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有四个相同的,一个车牌也就7个字母加数字,而且怎么可能那么巧,连车的款式和颜色也是和他说的相同…”
“还有,李然打第一通电话就正好没有信号,可是我上错车之后,他打了两次过来,就没一次掉线过,信号流畅度,前后不到半小时,怎么可能相差这么大?”
“特别是他第二次打电话,那么大嗓门,就是他那么大声音,才让阿宁的手下察觉到我上错了车,我感觉他第二通电话,就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杨乐景真是越说越觉得笃定,不是他怀疑哥哥的同学,而是这么一想,疑点真的太多了…之前她信任哥哥,可从没往这边想过。
杨元景叹了一口气,随即跟妹妹道
“真实的李然,可能已经死了…”
杨乐景因为分析的激动,有些红晕的脸色,一听完这句,唰的一下就白了。
解雨臣一直沉默的听着两兄妹说着,这会看到杨乐景脸色一下白了起来,眼里还透着惊惧,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随即将杨乐景半拥进怀里安慰。
杨元景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妹妹一瞬间苍白的脸色。
暖暖一向被他养的天真,虽然她现在口口声声要反击,他也相信暖暖肯定对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做了心理建设。
但依然天真,她可能无法想象,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如何无底线的凶残。
那就是一群毫无理智,毫无人性,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杨元景也如她的意,就先原原本本讲给她听,如果她连听,这些都接受不了,那么也就别谈什么反击不反击的了。
“李然现在还没找到尸体,也有可能还活着”
“这也是我让阿宁必须抓到这个假李然的原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乐景看着哥哥的眼睛,整个人十分小声的问
“李然师兄是因为我出事的吗?”
杨元景直视妹妹的眼睛,坚定的道
“是因为这群渣滓,暖暖,施暴者才是有罪,需要受审判的人”
“你是受害人,你没有错,无需自责”
说完,杨元景继续跟妹妹说道,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群人里,有一部分叫汪家人,起于明朝永乐年间,一个叫汪藏海的工部尚书”
“在风水堪舆一道,天分异常,曾与曾家的那位立了大功,被明成祖朱棣赐匾归乡的老祖共过事,两人也算得上是故交”
“紫禁城的规划设计,就是这个汪藏海主持拍板的,曾老祖负责的是堪舆风水部分”
“后来曾老祖受命堪舆明朝十三皇陵,还有部分明长城,汪藏海听命专注于修建明朝大城,此后两人就再没什么私人交集”
“明中后期,曾家被人忽悠走了几个小辈人,去干下墓的事,最后有人受不了,就反了水,逃回族里,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格杀在了曾家祖地里”
“我们杨曾廖赖,四家一脉,向来同进同退,至此便算与他们结了仇”
“此后,这群人时不时冒出来,有时候是连续的一段时间频繁出现,有时候是长达数十年的沉寂再出现”
“这些汪家人,各种身份都有,出现的完全没有定性,也没有规律”
“各家先代们从和他们不间断的各种交手中,渐渐总结出了经验”
“汪家的组建,并不以血脉,出身,宗族,姓氏为纽带,而是以同一个目的去凝结”
“所以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族人,只要认同他们的目的”
“长生”
解雨臣快速的接了一句
杨元景看了一眼解雨臣,直指关键,脑子确实好用,随即点了点头肯定
“不错,他们似乎是通过汪藏海留下的一些信息,十分笃定长生一事”
“他们认为某些特定的方士,或者掌权者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重要信息,那些信息就关乎于长生,所以十分执着于墓里的事”
杨乐景顺着哥哥说的,往下推理道
“所以他们觊觎我们家,不对,是我们四家人的堪舆之术,就是这个因为要堪舆风水,下墓点穴,还有破解机关?”
“显而易见,达官贵人的大墓岂是这么好闯的,他们当时又没有张家人那种能力”
“而唐后期开始,我们四家因先祖达成联盟,约定好同进同退,此后至今,从未违约过,四家信息一直都是共享的”
“又因为我们四家一脉,每代都至少有一家会出仕,因此几乎所有达官贵人的大墓或者大型工程,都有我们这一脉的影子,除了堪舆术,这些完整的信息,也是他们很想得到的…”
杨乐景一直努力在吸收自家哥哥说的这些信息,并在脑中给他们串成线,连成体系,抓住一个突兀的线头,她不由发问
“张家又是怎么回事?是张起灵小哥的张家?还是新月饭店的那个张家?”
“两个张家,本质是系出同源,张起灵是张家本家族长的职位名称,清末时期,张家本家已经被汪家瓦解四散到各地了,新月饭店那两位,是张家旁枝…”
杨元景解释完,便不想再谈了。
张家也不是什么好鸟,主枝势强的时候,霸道的很。
之前看族里留下的资料,张家人的有些做派,和汪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落到现在这下场,多少也有点咎由自取的意思,非必要他不想谈。
杨乐景就是个读“元”机,哥哥的心思她最会揣摩了,知道他不想聊张家,她便岔开话题
“那个假李然难道是汪家人?那他一年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儿,非把我弄到阿宁的队伍里去?把我绑了不就行了?”
说到这个,杨元景也在斟酌,要说到什么程度,前面讲的这些,毕竟时代久远,说说也无所谓
现下暖暖问的,要讲清楚,那就涉及到姑姑他们那一代的事了。
这儿还有个解雨臣,要讲到什么程度,就得慎重了。
想了想,杨元景才思考好措辞,沉吟道
“假李然可以说是汪家人,也可以说不是,之前我说过,这群人里,只有一部分是汪家人,其余的人要追究来历,涉及到建国初期,还有那十年的一些往事”
说到这里,杨元景想起下午妈妈给他的电话,又看了眼解雨臣,才补充道
“这事具体说起来,你们九门才是主角啊…”
解雨臣听完,眼神微变,他看了眼杨元景,心里不停在权衡,几息过后,才接话道
“张大佛爷”
杨元景听他这么说,才和缓了严肃的表情,刚才他就是光明正大试探他的。
身为解家当家,解雨臣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若装傻,今晚过后,他就别想再见暖暖了,因为这人绝对包藏祸心。
杨乐景明显听出了他们俩在打哑迷,她拉了拉解雨臣的袖子,又看着哥哥,示意他们来个人给她解释解释
杨元景抬了抬头示意解雨臣上,解雨臣接收到杨元景的示意,心头一哽,最后不得不屈服,出声解释道
“建国初期,张大佛爷接到上面某位领导的密令,要求他秘密寻找长生”
“张大佛爷于是便号召了九门各当家,前去相助”
“一则九门向来同气连枝,一致对外,张大佛爷为九门之首,相帮本是应该”
“二则张家一朝为官身,其它几家都想借此事,彻底改换门庭”
“于是各家家主,便各自携家中精英,全力前去相助”
“那些年,上面那位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九门各家精英也在一次次行动中,折损大半,却没得到满意的结果”
“最后张大佛爷遭到了贬斥,各家改换门庭的事,也被迫暂停了”
“之后国内变化莫测,那位领导也去世了…”
“明面上此事便停了下来,但暗地里,八几年,那个组织又开始运作起来,并操纵了九门的上一代,也就是吴三省、陈文锦他们继续研究长生”
“发起人应该是那位领导的下属,或者下属们…”
解雨臣将他知道的事情,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讲出来。
他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是在组织语言,这才接着继续
“其实六几年末的时候,九爷,也就是我爷爷,他就萌生了退意”
“和我爷爷有类似想法的也有几家,于是他们便各自以自己的方式,暗中布局,并守望相助,避开张大佛爷,各自给后人留退路…”
说到这里,解雨臣就不由唏嘘,爷爷他们那一代当年的艰难可见一斑。
他也是看了吴二白送来的解连环的那封信,再根据自己已起知的信息,前后拼凑推测,才整个事件前后大致串联起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加速收尾解家掌握的一些盘口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他不能辜负九爷和上一代的长辈们,用命给他们铺出来的路。
解家第三代必须脱出这些事,这是他这个被九爷亲自指定的解家第三代当家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