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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偷偷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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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古代架空
皇后下懿旨,命吴过颁旨,召回陈则铭。吴过来到岭南,却被陈则铭以父母孝期未到为名坚决拒绝,只得悻悻而归。
此时,杨如钦献计,皇后从之。再封陈则铭为枢密使,并交付印绶及亲笔圣旨,盖上了皇帝玉玺,改任杨如钦为钦差大臣,宣陈则铭火速入京。
陈则铭听说消息,避而不见,杨如钦两次上门,均吃了闭门羹,索性命人一把火烧了陈则铭所居茅屋,这才将陈则铭逼了出来。
陈则铭受命于危难之时,终成不世之功。
据说皇帝在山上,已经浑浑噩噩,听到山下撕杀声时,问身边内侍:“这是要决一死战了吗?”
内侍答道:“是陈将军领兵来救驾。”
皇帝那一瞬间的神色不是惊喜,而是惊诧和忧虑,之后便是良久沉默。
战胜后,在兵士震天的欢呼声中,一身黑甲的俊美将军迎回了他们的君王。
人们山呼万岁,其声直入云霄,这一幕似曾相识。
然而此刻是山颠,而非城下。
四年之后的再次相见,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彼此眼中的情绪是什么,当陈则铭再度跪倒的那一刻,他们各自的想法是什么,这些都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和体会了。
皇帝回京后,立刻颁昭,认可了皇后危难时下的旨意,封陈则铭为从一品枢密使,并赐铁券丹书,黄金布帛,以示皇恩浩荡。
这是陈家不曾有过的荣耀,只是来得太迟。
陈则铭坚决辞之。
皇帝命杨如钦前去说服,陈则铭无法推委,最终受命。
谁也不曾料到,这样的胜利仅仅只是开端,风生水起的变化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从来不会减少。
当陈则铭双手过肩,自皇帝手中接过曾经期盼不已的一切时,他垂下了眼,无悲无喜,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再惊不了他的情绪。
此刻的他淡漠而深沉,他内心在想什么没人再摸得清。
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经过太多的磨练早已经学会了波澜不惊。
而这一天,离他登上摄政王之位,幽禁萧定之日,尚有六年零三个月。
——第一部完(2008.9.25)——
第二卷
年关将至时,皇帝突然病倒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不过是伤风之类的小病症,并无大碍,韩有忠叫来的太医也如是说。
于是连皇帝自己对这病也并不是特别的上心。
但身为内官监太监的韩有忠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日里亲自熬药,按时按量给圣上服下。
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韩有忠一直表现出来的是无止尽的忠心和敬畏。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对他其实还有一丝类似长者对子侄的疼爱。当然这话他从来不敢跟人说,否则便是大不敬。
韩有忠净身前有个儿子,如果能活到今天,也该跟万岁一样大了。就是出于这样的心态,在万岁当年还是千岁时,他藏下了自己舍不得吃的一块糕点,送给眼见已经失势即将被废的少年太子。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样区区的一块点心,日后居然让他从一个不为人知的打杂宦官,一步登天成为了正四品的内官监太监,从此飞黄腾达。
他入宫的目的原本只是保个温饱,这样的回报实在太惊人也太够分量,就象天上突然砸了个馅饼,让他欢天喜地的同时突然也给了他人生最大的启示,让他瞬间醍醐灌顶——对于他这样没出身,没本事的人,最大的运势便是站对边,跟对人。
显然他今生该死心塌地跟的就是皇帝萧定。
可若是皇帝不行了呢,韩有忠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药就这样一天天吃着。
可皇帝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弱了下去,眼见元宵都过了,皇帝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倒日渐严重。到最后甚至因为低热难退,竟终日里犯晕,无法起身。
太医局资格最老的几名太医早就轮番上阵。
奇怪的是,除了风寒发热积劳成疾之外,这帮拿着朝廷俸禄的老家伙居然诊不出其他毛病。只是一再的老调重弹,开着调养的药方。
皇帝精神日渐萎靡后,惊惧愤怒,脾气更加的无常起来,可渐渐的,他连发火都带着些气喘吁吁的味道了。
众人谁也没说,谁也不敢说,可有些念头就象地里的野草,一但生长了,就拔之不尽的漫开来。
那一日,太医又断过脉象,还是瞧不出病根。万般无奈下,瞅着万岁床头成堆的折子,那太医灵光一闪,进言道万岁必须得静心修养,这样勤政此刻对身体有损无益,。
韩有忠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人是自找倒霉。
过不其然,万岁闻言也不回话,只拿审视般的目光盯着那人。那太医被他看得直发慌,手脚似乎都没处放了。
韩有忠观颜察色多年,早明白此刻自己该做什么,立刻抬手叫人。
门外兵士进来将那人拉了出去。那人连声喊冤。
韩有忠心道,万岁久病不愈,心里头已经发虚了。这当口你不安心治病,不好生哄着他,却劝着他赶紧分权,不打你打谁。分权不是不对,可你得让圣上自己个想清楚啊。
有些话,适当的时候说出来是良言,不适当的时候,那就是居心叵测惹人生厌了。
那人说错话倒还没什么,倒霉的是一同在场的其他太医,也被一样拖下去每人打了十杖。罪名是不学无术,妄断误人。
行刑之后,这几人都是月余不能行动。
太医局于是另换了太医来医治,纵然是如此,那怪病的病根终是没找到。
又过了几日,眼见床头的折子是越堆越高。
皇帝找来杜进澹及内阁诸臣,授意他们可对每日的奏章先行商议处理,见重要的再拣来批红。
杜进澹等人退下时,皇帝靠在床上,神色似是倦了,闭目半晌不语。
如此过了半个余月,朝政总算是没荒废,所幸的是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不见朝臣,安心调养之下,皇帝的身体虽然不见好,可也没继续坏下去。
韩有忠这才安心了些。
萧定今年三十四岁,亲政已经十五年。他也跟了他十五年,这样长的岁月,日日跟随,哪怕是条狗也跟出感情了,何况他原本便在他身上找过儿子的影子。
何况韩有忠深知一条道理,皇帝活得越长自己才能过得越好,最好是圣上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哪怕自己老到无福享受这皇恩浩荡了,可还有亲戚侄儿不是。
这样的功利心却也能夹杂着感情,韩有忠伤感地派人四处寻访良医,虽然折腾一番下来并起到没太大成效,可好歹也让萧定看到了自己的忠心。
某日,杜进澹捧着奏章来报——枢密副使陈则铭率兵灭贼十万,大获全胜,正在返京徒中。
听到这消息,皇帝怔了怔,隔了片刻,方似笑非笑道:“陈爱卿复出后,却是从无败绩……此番又是破贼数倍,以少胜多,良将如此,朝中之幸啊……”
最后几个字,萧定的语调缓慢而怪异,似话中有话。
韩有忠心中跳了一跳,但抬眼时,皇帝面上却又没什么特别的神情。
陈则铭六年前因在麒麟山救驾功高,而官封枢密使。
但本朝从来重文轻武,由武将居此重位,真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文臣纷纷进言上奏,言此举欠妥。
萧定左右权衡,将枢密使改为枢密副使,平了众议。
然身居枢密使的程起灵年纪已大,朝中真正能征善战的最高将领还是陈则铭。
韩有忠印象中的陈则铭是个带着憨直的毛头小伙子,当年也不是没打过败仗。但麒麟山救主之后的陈则铭与从前相比几乎是两个人。
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就如同一块颜色阴沉的生铁一样,隐隐带着拒人于千里的感觉,也不与朝中其他官员来往,孤僻得很。而反过来,他在战场上的光芒却渐渐迸发,灭贼平寇的战役,只要领军的是他,便无往不利。
突袭、以少胜多都成了他最爱的战术,越险越用,越用越精,然后每次捷报传回,人们都会感叹又是一个奇迹发生了。
当年他诱敌而用的战神两字,如今于他,已经快称得上是实至名归了。
韩有忠有时候会觉得,也许这个人把该用在人情世故上的聪明全拿到战争中去了。
其实韩有忠也能明白陈则铭的前后变化。
六年前,陈则铭弑主的举动虽然后来被皇帝解释为无心之失,但毕竟曾轰动一时。
那之后的陈则铭显然吸取了教训,更加的小心谨慎,说到底,其实这样的低调于人与己都是好事情。
让韩有忠看不明白的是皇帝对这位将军的若即若离,外人都说陈将军是万岁的宠臣,然而韩有忠看出的却是皇帝对这个人的提防。
殿前司原本也是枢密院辖下,萧定却把它单独提了出来,任用的将领与陈则铭正好是有些旧隙的朴寒。
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让他们相互牵制,为什么要牵制,那就是表示皇帝并不完全信任陈则铭。
然而在朝臣面前,皇帝却又给足陈则铭面子,每战必赏,连陈则铭死去的父母都加封了若干次,堆在陈府里的锦锻金银早该以万计了。
这一次估计是又该赏了。
韩有忠看着皇帝面容,死活看不出半点欢喜。
西南做乱的贼寇全数被歼,万岁却并不高兴。
床前的杜进澹又低声说了一句,“据报,陈将军依然如从前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动。”
萧定微微点头。
韩有忠在心底叹息,也不知道为了谁。
数日后,杜进澹再报,“陈将军已在城外三十里处扎寨,并着人传信求见。”
萧定听到这消息时,精神居然振奋了很多,推开欲扶自己的韩有忠,坐了起来。
韩有忠惊喜万分,“万岁?”
萧定却完全没听到他的叫声,想了想道,“着他立刻轻骑入城,听宣入宫。”
杜进澹恭敬道:“是。”
萧定沉吟片刻,突然又加了一句,“……左右同行不得超过五十人。”
杜进澹领命下去了。
萧定翻看着他递上来的奏折,心中却不禁想到,上次见到陈则铭该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六年前,陈则铭受封后,并没呆在京中。
麒麟山之战天朝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兵力财力难以为继,而律延看准了这一点,稍做喘息便再度出兵犯界。刚刚返京的萧定只得命令陈则铭重执帅印。
陈则铭收拾残兵,又招了些新丁,集合大军返回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