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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再见田闵如
泰禾田家祖籍?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任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汪博也一脸茫然,模模糊糊地似乎想到什么,但又不甚清晰,最后只以为是对方在故弄玄虚。
“臭小子,少在这儿夹杂不清……”
他正要直言紧逼,不料话未说完,现场气氛陡然一变,人群中悉悉索索一阵轻响,像是密集的脚步声,紧跟着一条通道自大堂自动排开,直达偏厅。
“田总。”
“田总您来了。”
“田总您好,我是新阳集团的老常,您不认识我了?”
伴随着许多人既礼貌又恭敬的问候声,一道身影缓缓穿过人群,一边随意回礼,一边踏着清脆的鞋跟撞击地面的轻响,走入厅内。
等她立定驻足,霎时间,整座偏厅焕然如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紧紧吸引到她身上,仿佛连刚刚紧张到窒息的冲突也暂时忘记。
全场能保持镇定的,除了童谏、辛然这些老一辈人,就只有任平一个,不过也差点失神,思绪不由回到一个月前的人壬斋,那个突然出现的高冷女子。
眼前之人自然就是田闵如,泰禾田家未来的掌门人。
关于这位田总,南陵各界有许多传闻,有说她少年成名、十几岁就入读国外高等名校的,有说她范蠡转世,虽然二十几岁,却已纵横商海多年的。
还有说她博学多才,除了掌管家族生意,还精通文、体、音、艺等各类特长的。
种种传言,不一而足。
但总而言之,此女是个罕见的天才,这绝无疑问!
凭借着近几年在商界的表现,田闵如已经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肯定,与之相伴的,是她那仿佛天生就强大的气场,也越见凌厉摄人。
以至于明明是个绝世美女,却少有人敢高攀,不得不说高处不胜寒啊。
“你来了。”
入厅首先见过童谏等长辈后,田闵如迅速把目光锁定向任平,虽然神情依旧清冷,话音中却似乎有种故友重逢的亲和。
任平微笑点头,心中暗叹一声好像。
这一声好像,指的是龙薇和田闵如,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龙薇起,他就有这种感觉:
一样的高挑身材,一样的清丽五官,一样的迫人气场。
最重要的,还是那股十分近似的迷人气质:
知性干练、强韧内敛、英姿勃勃。
差别处只在龙薇多了一丝温和,而田闵如更显着的是她无时无刻的清冷。
这两个女人,都绝非一般人!
“田总好久不见,希望在下今日来得不算唐突。”
“怎会,任先生的请柬可是我亲自写的。”
“哦?是吗?”
任平微感诧异,虽然觉得这话说得略显暧昧,但也没有多想。
只听对方继续道:
“任先生的那枚齐六字刀呢,能让闵如看看吗?我可等了有一个月了。”
“当然。”
任平随手将木盒里的一对刀币递过去。
“哦,是了,现在不是一枚,是一对了。”
田闵如微微一笑,接过来,不过并没有把玩多久,而是很快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什么东西,将其与两枚刀币放在一起。
此时,偏厅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手上,起初看不太清,但渐渐地有了眉目,只见田闵如从口袋中取出的不是其他,而是一根红绳,长约尺许,正用它穿过两枚刀币的环口,系成死结。
见此情景,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脸上纷纷变色:
“田总,您……”
原来,南陵地区一直有个旧俗,老人家晚年过寿,如六十、七十这种整数年,通常会事先准备一根红绳。
等到宾客们送出寿礼后,由寿星从中挑选一件最喜欢的,用红绳结环,戴在颈间,表示最得自己心意。
这种礼物通常在晚辈或至交好友所送中挑选,一来不至于拂了面子,让人难堪。
二来,所选的也不一定是最贵重的,只看东西是否对寿星心意,讨老人家欢心,这样一来,家中晚辈或至交当然大占便宜,被选中的概率较高。
可如今,田闵如分明就是代田老太爷挑选的啊!
且不说任平一非田家晚辈,二非至交好友,关于这对齐六字刀的公案可至今还未了结,怎么就被选中了?
“各位,寿礼清单爷爷刚刚已经看过了,他老人家让我向大家代为问候,感谢大家一片心意,田家在此谢过。”
将两枚齐六字刀穿起后,田闵如微微躬身,朝众人拜了个四方礼,就要离开。
众人略感惊愕,心想田老太爷自己怎么不来?选这对齐六字刀作为中意寿礼又是什么意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没等有人开口问,田闵如又顿了顿:
“哦,对了,在场各位有和任氏木业有债务纠纷的,自今日起,都可以来找我,我泰禾集团一应托管。”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其惊骇程度只有比刚刚更甚。
田闵如是谁,泰禾集团现今的实际掌控者!
过了今天,只怕连名义上也是了!
单凭她这一句话,几乎就意味着任氏木业的债务问题全部解决,再无后顾之忧,说是给任氏起死回生的机会也不为过。
都说一字千金,她这一句话里怕是不止千金,字字万金!
一时间,众人都懵了,其中有些人虽也听说过泰禾田家有意助任氏木业东山再起,但没想到是以如此直接的方式。
就连任平都大出意料之外,这位田总,行事如此爽利!
“闵如,老田人呢,他怎么自己不下来?”
一道略带疑惑的话音将众人从惊骇中惊醒,却是童谏。
如果说此时有哪些人还沉得住气的话,那就是他们这些田老太爷的至交好友了,刚才田闵如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田闵如闻言躬了躬身:
“童爷爷,爷爷正在接待客人,暂时抽不开身,所以让闵如主持,请您见谅。”
“哦?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晾在这里,看来这位客人一定不同凡响了?”
童谏微微一笑,倒不是怨怼,以他们数十年的交情,这些虚礼早已毫不在乎,只是不免好奇。
“不错,确是位贵客,这位客人不多时也会下来,请童爷爷和各位稍后。”
“好吧。”
童谏等人面面相觑,没再多问。
一旁的汪氏叔侄却心急如焚,眼见田闵如就要离开,汪博终于按耐不住:
“且慢田总,这是田老太爷的意思吗?他当真选中这件?”
说着指了指她手中的两枚齐六字刀,言下之意,竟是怀疑田闵如私自做主。
田闵如闻言皱了皱眉:
“不错,是爷爷的意思,汪先生有话说?”
“这个……田总,此物虽价值不菲,却寓意不祥,绝不是上佳寿礼,请转告田老太爷,听老朽一言,否则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惹人耻笑。”
汪博鼓足勇气道。
以汪氏一族的实力,比之童谏、辛然等人尚远远不足,更不论泰禾田家,他此言已是甘冒得罪田家的风险。
果然,田闵如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出于礼貌,还是淡淡地:
“汪先生多虑了,爷爷选这对东西结红绳,并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
“汪先生是不是管得太宽了,难道爷爷选什么寿礼,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不不,汪某绝无此意,实在是为老太爷声誉着想。”
汪博硬着头皮道。
田闵如面色一沉,似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不知好歹,顿了顿,冷哼一声: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我田家祖籍出自何处?”
什么,又是这个问题,难道田家祖籍真和齐六字刀有什么莫大关联?
众人纷纷不解。
此时的汪博已经隐约意识到什么,但内心绝不敢承认,心慌意乱之下,话音不由微颤:
“不……不知,请田总明示。”
“我田家祖籍源自齐鲁大地,与这对齐六字刀同根同源,现在你明白了?”
田闵如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