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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底,当我从山西怀仁回来后,距离春节尚有一段时日。恰在此时,我们村子东边的赵宋庄有一个人,他家女儿在广东东莞的一个电子厂里上班,趁着返乡之际回来招工。
我们村里好几个小伙子听闻此消息,心中都涌起了外出闯荡的渴望,我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一同报了名。没想到,还需要缴纳 200 块钱的介绍费,并且得去办好健康证。等所有人的手续都办好后,她又在附近的几个村庄里招了十几个人。于是,我们一群人怀揣着憧憬与期待,一同购买了亳州到东莞东的火车票,登上了前往广东的列车。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远赴广东打工,而且还是和十几个人一起。尽管旅途漫长,车上的时光枯燥乏味,但因为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同行,倒也并不觉得孤单难熬。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各自怀揣着对未来的幻想。就这样,在经过了两夜一天的旅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东莞东站。到了东莞东站,我们又带着行李坐上了从东莞东开往东坑的车。我们上班的地点,是在东莞东坑镇的东权电子厂。
到了厂里,带我们来的那位老乡的女儿,领着我们填了许多表格,办理完入职手续后,就帮忙安排好了宿舍。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是分开的,而且由于工厂里的工人数量众多,公司不得不在外面租了许多民房来当作宿舍。
这个电子厂规模庞大,足足有 4 千多个人。我第一次走进如此大规模的工厂,心中充满了新奇与震撼。这里主要生产汽车的 dVd、汽车音响、汽车喇叭等等,全都是出口的,为那些国际大品牌的汽车做配套服务。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香港人,在东莞有好几个厂,员工总数超过 1 万人。
每天的工作时间是八个小时,八个小时后就算加班。每个月连正常工资和加班费大概能有 400 来块钱,每个月 30 号发上个月的工资,也就是说要压一个月工资。很多人想要离职都得不到批准,公司不批的话,工人就只能自动离职,而自动离职后一个月的工资就拿不到了。这真的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资本家的残酷,他们挣的钱可都是我们工人的血汗钱啊!他们不仅妄图克扣我们正常的劳动报酬,甚至还想敲诈我们额外的工资报酬。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现实,如果自己不努力去寻求改变,就只能被别人无情地剥削压榨。
东莞的天气,冬天特别暖和,比起我的家乡要舒服太多了。我们宿舍住着五六个人,都是广西来的。在我们厂里,广西人和湖南人比较多,我们安徽人也不少。那个时候的东莞有点乱,经常会发生打群架的事件,很多人拉帮结派,以地域划分,如果谁有事,大家就会一起上,手里还拿着刀。晚上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街上有一大群人,个个提着刀在街上跑来跑去,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上班的环境还不错,车间里有地坪漆,进入车间必须要换拖鞋。我的工作主要是在流水线上做焊锡的工作,焊接线路板的插件。我们这一条拉线上有 20 多个人,拉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广东女孩子,姓黄,是我们那个车间主管的侄女。她长得小巧玲珑,十分漂亮,可也非常严肃。那个时候,拉长一个月才七八百块钱工资,车间主管一个月能有 2 千来块钱,大家都羡慕得不得了,一发工资就是厚厚的一叠,而我们才发 400 来块钱或者 300 来块钱。
上下班都要打卡,是那种纸质的小卡片。我们的车间在四楼,有 200 多个人。大厂的管理制度特别严格,条条框框很多,管理人员也很多。每层楼都有一个车间主管,每栋楼还有一个主管。大厂的福利还算不错,每个礼拜六不加班,礼拜天不上班,一日三餐都是免费的。吃饭的时候要分好几批,因为每个车间的下班上班时间都不一样,是错峰上下班。
伙食还算可以,打饭每次都要排队十几分钟。早餐有肉粥、油条、包子之类的,有时候还有糖水。中餐和晚餐都是两素一荤,还有一个汤。管理人员的伙食要比我们好一点,他们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小食堂,和我们不是一个食堂。保安也很多,有宿舍保安,每栋楼也都有保安。那个时候厂里面的小卖部很挣钱,小卖部里面还卖烟,甚至可以一根一根地卖。
第一次来到广东东莞,感觉这里的人都很时尚。即使是在大冬天,他们穿的衣服也很少,女孩子更是都特别漂亮。记得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孩子,和我是老乡,长得特别漂亮,高高瘦瘦的,身材很苗条。她总是会对着我发呆,我也常常会望着她出神。不知道她是不是暗恋我,而我也一直没有勇气向她表白,她也没有向我表达过什么。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我们每天就这么傻傻地望着对方,心中的情愫在悄然滋生,却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和表达。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们彼此像是对方心中那一抹温暖的慰藉。
每天走进车间,看着那忙碌的人群和运转的机器,心中既有着对未来的期待,又有着一丝迷茫。我会默默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想象着他们的故事。那些和我一同在流水线上工作的工友们,他们或许也有着自己的梦想和烦恼。我们都在这庞大的工厂里,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着。而每当夜晚来临,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舍友们的呼噜声和梦话,我总会思绪万千。我会想起家乡的亲人和朋友,想起那些曾经熟悉的场景和日子。在这里,虽然有着新的朋友和同事,但心中那份对家乡的思念却始终无法抹去。
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努力去适应,去拼搏。我要在这工厂的环境中不断成长,提升自己的技能,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我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实现自己的梦想,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而那些曾经的迷茫、困惑和不安,也都将成为我人生中宝贵的经历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