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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大开着,邢来两步走上前去,医生关亦儒和小护士都在里面,不过关亦儒似乎是瞬间换了一套医生的白大褂,身上也没有丝毫的血迹。邢来转过头来,再看,刚刚身边的关亦儒已经不在了。
病房内光线充足,设备齐全,病床,窗帘,灯管,除了墙面依旧腐败不堪以外,其他的都还非常干净整洁,总算是有一个正常的病房了。
关亦儒和小护士两人正在照顾一个病人,他的身边有四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守候着。
为什么又是四个男人守着?
当邢来走进房间的时候,四个男人齐刷刷的将头抬起来警惕的看着邢来。
“你有什么事?”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子马上上来问到。
官亦儒医生和小护士仿佛没有注意到邢来,依旧在认真仔细的为病床上的病人认真的护理。
邢来赶紧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病人干瘦如材,头发已经完全掉光了,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沉重的呼吸声整个病房内都能够听得见,他的心跳似乎也是非常的微弱,检测心跳的仪器上面的波动非常的缓慢。
再仔细看看,那病人的年纪没有八十也应该有七十好几了,干瘪的身体全是褶子。
“你有什么事?”那人再次问道,这一次已提高了好几度的嗓门,威胁的意味相当的严重。
邢来略略有些紧张,那人的额头上逐渐露出了青筋,似乎他的耐心也在逐渐消磨殆尽。
邢来赶紧看向病床上的老人,鼻头一酸,再次看向向他走来的男人的时候,眼眶已经有些微红。
来人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疑惑,停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也消失了。
邢来内心暗暗高兴,看来是赌对了,但是戏还是得演下去。
他没有回答那男人的问题,反而问到:“老先生这样已经多久了?”邢来的口吻沉重而又悲切,仿佛病床上躺着的就是他的亲人。
那男人沉默了一阵,回答到:“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这话一出,邢来几乎要把病床上的老头想象成自己的母亲那班,悲痛欲绝的眼中拼命的挤出一滴泪水,而又不让泪水留下来,而是一直憋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
男人眼看着邢来如此的悲痛,忍不住自己都要掉出眼泪来了,但是他自己身为老人的亲人,完全没见过邢来这面孔,他好奇的问道:“请问你是?”
邢来按了按鼻子,再次看了看病床上艰难呼吸着的老人:“抱歉,你是他孩子吗?”
“不是,我是他女婿。”
“我们,是同一层的,之前,和老人家说过几次话,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的话,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咳咳咳……”邢来故意咳嗽了两声,“明明说好,要一起坚强的活下去……”邢来欲言又止,看上去是悲痛至极的。
邢来本来就穿着病号服,再加上在监狱里剃了光头,要说他也是患了绝症,倒也有两分像模像样的。
“我……可以再看看他吗?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邢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然而当邢来走进一口,关亦儒医生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小护士轻轻的将床单拉起来,小心翼翼的盖在了老人的身上。
“怎么样了?医生?”奇怪男子问到。
这几个人看样子,应该就是老人的子嗣或者女婿一类的了,其中一个穿着灰西服,带着金边眼镜,看样子应该是个老板,年纪最大,另一个穿着黑西服,应该是个白领,接下来一位穿着尼子大衣,黑黑的脸上有条刀疤,带着黑色的墨镜,一脸阴沉,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善类。
提问的是那名白领,应该是这几人中最为年轻的。
官亦儒叹了一口气,说到:“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老人这身体已经经受不起再次抢救了,你们抓紧时间和老人道别吧。”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带金边眼镜的男子问到。
“抱歉,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病人现在的情况即使再次抢救,也无济于事,他的身体状况也完全不能负担再次手术。”
“你的意思就是见死不救了,是吧?”穿皮夹克的男子,那老人的女婿走过去质问到。
“请你们冷静一点,不是我不救,是已经没得救了,你们还不明白吗?如果你们真的担心他,就好好陪陪他吧。让他能够走得安心一点。”官亦儒虽然对他们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尽量客气的说到。
“医生,钱不是问题,你要多少我们都可以给你,但老爷子我们就着一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再说话,我不想大家都这么难堪。”金边眼镜的男子再次说到,这时候他的态度也不客气了起来。
小护士似乎看不下去了,有些激动的说到:“我们已经抢救了病人五次了,好不容易让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官医生的话你们还不明白吗?再上手术台,老人家一样也是死,你们还听不懂吗?”
“啪!”
皮夹克男子一个耳光扇倒小护士的脸上,小护士连连倒退,还好邢来上前一步将护士扶住。
邢来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真的够到了小护士的身体,触感竟然和真人是一样的。
“官医生,我们不想再说第二遍,老头子要活,不能死,都跟你说了,你要多少钱,随便开,你还我们一个健康的老人,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听不明白吗?”皮夹克男子说到。
“你们不要闹事我警告你们,这里是医院!”
“官医生,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识了……”戴墨镜的刀疤脸男子终于说话了。
而他刚刚一开口,邢来就皱起了眉头,这声音……
“官医生您可是全四川最好的医生,也是收费最贵的医生,我们老头子送过来的时候,都还是健健康康的,结果送到你这里来一住就是半年,其间你们医院说啥就是啥,要多少我们给多少,现在老人变成这样了,你给我撂下一句救不了……这话……说不过去吧……”
疤脸男子取下墨镜,深意的盯着官亦儒。
他没有把关亦儒吓到,倒是邢来大惊的叫了出来。
“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