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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辰自从回了京市,人又没了消息。
顾南栀从韩亚瑟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江北辰是被江老爷子扔进了新兵营操练。
这是江老爷子对江北辰违反纪律的惩罚吗?
顾南栀不得而知。但她可以想象,这段时间,江北辰一定过得不太轻松。
每周六的古筝课,推门之后再也看不到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的少年了。
周六下午,也没有人会以扔垃圾为借口送她去上绘画课了。
随之离开的,还有沈意安,她也跟着江北辰一起回京市了。
江北辰又在她的生活中渐渐消退。
但又和上次的突然消失不一样,他走了,送来了许妍。
许妍似乎是补位者,甚至会在早餐时间,递上一杯牛奶给顾南栀。
第一次看到伸到嘴边的牛奶,顾南栀是恍惚的。
自从江北辰去了集训队后,她都没再喝过牛奶了。
还有很多小习惯,顾南栀知道都是江北辰告诉她的。
比如她体育很差,所以许妍没有上来就教她防身术,而是先对她进行体能训练。
有次体育课的基础训练结束后,她去小卖部买冰淇淋。还没等她送进嘴里,许妍先一步夺过冰淇淋就扔进垃圾桶。
生理期快到了,她本就烦躁,刚想发火,许妍说,“生理期之前不能吃,你痛经。”
顾南栀原本已经浑身扎起的毛瞬间耷拉下来,许妍怎么会知道她的生理期呢,是他说的吧。
江北辰每次也会限制她生理期之前吃冷饮。
她有点想他了,他现在还好吗?
……
江北辰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他被丢进新兵营,人都脱了几层皮。
他能顺利去沙州,还得到老爷子的人力物力支持,必然是有条件的。
当初爷俩谈判的条件是,等江北辰救到人后,他未来的四年时间属于江老爷子。
江启山给了江北辰选择的。
第一个方案是江启山派人去救顾南栀,江北辰留下来继续上奥赛课,顺利参加国际奥赛,选择他喜欢的路继续发展。
第二种方案,如果江北辰执意要亲自去沙州,那代表前途还没一个女孩重要,他的人生被这个叫顾南栀的女孩所牵制,那还谈什么理想抱负呢。
江启山的意思是选择亲自救人,那江北辰就放弃了对未来的选择,接下来四年就由江启山替他规划人生道路。
江北辰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方案二,在关于顾南栀的事情面前,他没有任何所谓理性选择和顾全大局。
木棉的事情、吊扇的事情,虽然都解决了,但他始终都没能给顾南栀一个交代。现在,对方的进步一试探,已经威胁到了顾南栀的个人安全,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假手于他人。
……
后来,等他回到京市,江启山甚至没给他留任何找到白慕年把柄的时间,直接收了他的手机,把他关在江家老宅,不让他和外界接触。
江启山给他规划的道路是进军校,和大孙子一样,走从军之路。
江璟年那个逆子的事业不要也罢,老爷子本就不喜欢娱乐圈,何况江璟年还借着这个公司搞出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情,SJ传媒根本不值一提。
白氏母子三两次伤害顾南栀以刺激江北辰,无非就是为了那个破公司的继承权,他的孙子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个继承权而受到牵制。
倒不是江启山怕了白氏母子,而是他认为大丈夫为国为民为天下,他根本看不上SJ那点东西。
当然,江启山没对白氏母子出手,也是基于他们还没有真正对孙子出手,如果真的做出威胁江北辰的安全的事情,那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江北辰虽也无意争SJ传媒的继承权,但也没想过念军校啊。读军校,他势必要放弃他热爱的领域,而且可能接下来的几年都无法回家。爷爷这是要强行把他留在京市,和顾南栀隔离开来。
江北辰拒绝,江老爷子震怒,当初是江北辰自己答应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又反悔!
江北辰想和爷爷再谈谈,江老爷子无视孙子的抗议。
江北辰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
半夜下起了大雨,他就在雨中跪着。
最后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以绝食威胁江老爷子给孙子一次谈判的机会。
老爷子心疼老伴,这才让孙子进屋。
江北辰跪了一天一夜,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腿打着颤走进屋内。
江北辰提出,江老爷子让他读军校,无非是要他彻底摆脱江璟年的桎梏,彻底放弃继承权,就不会再被白氏母子针对。那他可以答应爷爷,不趟这个浑水。
江老爷子的第二个顾虑,就是江北辰遇到顾南栀的事情就无法理智,所以想把他们分割开来。让他去读军校,也无非是要把他困在京市。他可以留在京市,但他要去读华清。
因为取得奥赛全国第三名成绩,他已经拿到了华清、京大、震旦多所学校的提前录取通知书。原本他是准备按部就班陪小姑娘读完高三,然后一起去震旦的,他记得小姑娘说想去沪市读大学。现在,他只能选择理科排名第一的在京市的华清大学了。
留在京市,念自己喜欢的领域,短暂忍受和小姑娘的分开,好过自己的命运被他人安排。
而且省去高三,直接念大学,他也能更快成长,他现在要用跑的速度变强大。
江北辰戳中了江启山的心思。
老爷子其实也不是真的要逼大孙子从军,这也是他计划好的一环,他确实是想把江北辰抓回京市。
他也支持江北辰参加国际奥赛,走科研之路。但江北辰不珍惜机会,为顾南栀放弃名额,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的行为触怒了他。
上次来京市的时候,他通过下棋的方式已经提点了孙子,“潜心蛰伏,韬光养晦,伺时而动,蓄势而发,一击必中。”
顾南栀被诽谤抄袭的时候,江北辰的表现是令江启山满意的,冷静理智找到问题的关键。
到了吊扇事件开始,江北辰的行为开始变得十分不理智,明明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非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说白了,只要涉及到顾南栀的安全问题,江北辰就变得偏执疯狂不可控,江启山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定会成为白氏母子拿捏江北辰的关键。
所以,他要将两人分开。他知道江北辰已经拿到几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却没有回复,以他的天资,再读一年完全是浪费时间,犹豫不决无非是顾虑江城那丫头。
直接逼着江北辰做出选择可能会适得其反,索性先提出一个更苛刻的方案。以江启山对孙子的了解,孙子一定会提出退而求其次的方案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