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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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怕得要命,蜷缩在病床上,泪眼朦胧的。

    胳膊已粗略包扎过,系了个蝴蝶结,隐约可见鲜血溢出。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皮肤白得几近透明,伤口边缘甚至勒得泛青。

    这儿不是谢家名下的医院,医生不认得他们,只好脾气地叮嘱沈绒:“你安慰一下患者情绪,等准备好了来叫我,我那边还有一个病人。”

    临出门前,她顿了下,又转头道:“缝针得在六小时之内,别耽误太久,还得打破伤风,别忘了。”

    要缝针,还要打针。

    宋酥酥抽了下鼻子,将哽咽压回去。

    她怕疼,也很能忍疼。

    但莫名其妙,这回怕得厉害,手脚都凉。

    沈绒性子急,焦虑得在病房内转圈圈:“姐,大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听话!我可不想欠你一条命!”

    “绒绒。”

    宋酥酥忍着细碎哭腔,拉拉她的袖子,“你说我能打麻药吗?”

    “能打能打!”

    见她松口,沈绒忙点头,“刚医生就说了,给你打麻药呢!!打了麻药就不疼了!”

    “可是......”

    宋酥酥嘴一瘪,“打麻药的那个针,也很尖。”

    “......”

    沈绒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小时候打针,也这么欠欠的。

    要不说养小孩麻烦呢。

    想到这位算是自己半个救命恩人,沈大小姐强行将脾气压下来,哄道,“哎呀,一点儿也不疼的啦!这样,待会儿她给你打麻药,你要疼,你就咬我,行吧?”

    “不行。”

    宋酥酥又有点泛酸,抽噎了声,“我咬人可疼了,我怕你哭。”

    “......不是,我怎么可能哭。”

    “那你为什么刚刚眼圈红红的。”

    “我,我心疼你还不行啊?”

    沈绒试图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你再不缝针,以后可要留疤了啊,胳膊这儿留疤,以后都没法穿裙子。”

    “啊?”

    似是被唬到,宋酥酥嘴一瘪,方才强撑着没掉的泪珠啪嗒滚落,砸在手腕上,“我穿不了裙子了?”

    沈绒:“你现在缝针就能穿。”

    “可我不想缝。”

    “......”

    得。

    又绕回来了。

    沈绒拿出手机,威胁她:“你不听医生话,我可打电话跟谢伯父谢伯母说了啊?”

    宋酥酥咬着唇,不吭声。

    一双眸子清冷冷,蓄满水,小脸也苍白得可怕。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祖宗——”

    沈绒手一抖,险些给她跪下,“你看姐什么时候求过人,算我求你行不......”

    话未落,忽地有人推门进来。

    走廊冷风扑进病房,微凉又瘆人。

    窗外艳阳高照,宋酥酥蓦地望过去,瞧见来者颀长身影,泪珠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挂在下巴,像珍珠。

    沈绒恍若见到救世主,重重松口气:“谢总,她不肯缝针。”

    谢卿淮视线停在她胳膊上,只一瞬就移开,神色很淡:“劳烦叫一下医生,谢谢。”

    “我马上去!”

    沈绒二话不说往外跑。

    室内霎时安静下来,宋酥酥掉着眼泪,可怜兮兮望他,偏话里还有两分倔强:“我不想缝针,哥,我怕疼。”

    撒娇向来对谢卿淮最好用。

    然而他始终面色微凉,走过去在病床旁坐下,伸手扣住她细软腰肢,微微用力,就将人禁锢在怀中。

    她微微挣扎,神色慌乱,耳边嗓音寡淡:“别动。”

    好凶。

    宋酥酥更想哭了。

    她将脸死死埋进他的西装外套里。

    鼻尖有淡淡龙井茶香。

    一点儿也不好闻!

    讨厌死了。

    宋酥酥又疼又委屈,只听外头门嘎吱被人推开,细微消毒水味靠近。

    男人声音清冷而平静:“麻烦了。”

    她整个人霎时绷紧,在他怀中蜷缩得更紧。

    医生和护士进门,瞧了两人一眼:“时间可能有点久,要不还是躺下来?”

    “没关系。”

    “好。”

    “那消消毒,把摆台拿过来。”

    准备工作很快结束,宋酥酥只觉胳膊被按在台上,颇为扭曲的姿势,但她仍半点不敢回头,缩在谢卿淮怀中不说话。

    “可以叫出来,但是胳膊不能动。”

    “打麻药会有点疼,忍一下。”

    医生温温柔柔提醒。

    都这会儿功夫,宋酥酥还懂礼貌地,哑着哭腔低低嗯一声,嗓音颤啊颤:“谢谢。”

    她谢完,后背被人安抚似的轻拍了拍,若有似无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不怕,哥哥在。”

    袖子刚来时就被剪掉了,只用止血纱布草草处理。

    现下血液凝固,单是扯开都有些疼。

    麻醉针细碎地刺入伤口,密密麻麻痛感令她喘不过气。

    担心医生被影响,宋酥酥连掉眼泪都只敢偷偷的,愣是没让半点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去。

    反倒是另一只手被谢卿淮攥着。

    攥得极紧极紧。

    宋酥酥偶一抬眼,都能瞧见他手背青筋鼓起,指骨脉络分明,看着比她还紧张。

    缝针时间长,麻药劲上来已经不怎么疼。

    她就这么缩着,悄悄仰头看谢卿淮。

    这个视角,只能瞧见他流畅冷戾的下颚线,和微微抿起略微泛红的嘴唇。

    除却眼睛看他,会觉得他冷冰冰又不近人情。

    可他本来就冷冰冰。

    来了这么久,半句话都不跟她说,也不安慰她。

    宋酥酥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

    恰好医生结束,松口气:“等一下先别走,让你们朋友去把破伤风的药取一下,把针打了先,还是一样,取了之后到隔壁来叫我。”

    “谢谢。”

    能感觉到谢卿淮身子一松,他似是拿出手机吩咐保镖。

    还不说话。

    宋酥酥慢吞吞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垂着脑袋,睫毛上仍挂着泪珠,连眼睑都湿漉漉。

    可怜得要命。

    很快保镖送来破伤风,顺带叫来医生。

    这会儿宋酥酥倒是乖,伸出胳膊把针打了,一声也不吭。

    医生在病历本上签了个字,对保镖道:“还得换药拆线,你跟我过来一趟,听一下注意事项。”

    病房内再次归于安静。

    宋酥酥轻轻哽咽着,身侧谢卿淮将手机放下,眸光淡淡:“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