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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进入昭纯宫,踏入殿门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便触及到了坐在首位的纯淑妃。
神色一凛,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屈身行礼,声音略显紧张地说道:“奴婢翊坤宫琴儿参见纯淑妃娘娘。”
苏婧瑶安然坐在座椅上,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在她的身边,站立着慎刑司和宫正司的女官,她们都表情严肃,手中拿着纸笔,随时准备公正记录下所有审讯结果。
“琴儿,你应该也知道本宫受陛下和太后之委托,查贵妃中毒一事,这次把你从翊坤宫叫来,也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苏婧瑶缓缓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
琴儿赶紧恭顺地答道:“娘娘请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苏婧瑶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轻声问道:“本宫听说贵妃中毒当日的膳食,都是你准备的?”
“是的,娘娘。”琴儿忙不迭地回答。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又补充道,“可是贵妃当日的膳食被果儿碰过,当日安顺公公也来问过奴婢,后来安顺公公还曾搜查过果儿的房间,结果果儿房中竟然有安昭容的陪嫁之物。”
“嗯,你说的这些本宫在安顺的记录中都有看到过。”
“不过本宫己经问过安昭容,她的珍珠耳环丢失,是在东宫之时,当时丢失物件,安昭容也报备过。”
“那时候果儿还在内务府并未分配到贵妃宫中。”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始终落在琴儿身上。
“为了确认果儿和安昭容之间的联系,本宫又去看了当初陛下登基后,内务府分配宫女的档案。”
“果儿原本是要分配给白婕妤的,不过似乎是你和果儿关系好,所以让内务府将你和果儿都调配到翊坤宫的。”苏婧瑶的声音依旧淡淡。
琴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心中猛地一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噗通”一声立马跪下,声音带着慌乱和惊恐。
“娘娘,奴婢当时也不知道果儿是安昭容的人,奴婢还一首将果儿当作好姐妹,贵妃位份高,当时奴婢是想要果儿跟着奴婢过好日子呀。”
“既然果儿是因为你进入的翊坤宫,那安昭容如何在东宫就用陪嫁的珍珠耳环贿赂果儿?”
苏婧瑶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带着质问的口吻。
琴儿的脸色更加慌乱了,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果儿她......果儿她......”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茫然,一时之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后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起来吧,不用紧张,本宫今日只是想将所有的思绪理清楚。”
琴儿听到苏婧瑶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般,舒了一口气。
身体也似乎放松了下来,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苏婧瑶紧接着立马又问道:“昨日戌时,你在哪里?”
琴儿一听,眼神中顿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戌时?
当时她为了向萍儿打听纯淑妃调查贵妃中毒一事的进度,正好和萍儿约了戌时在翊坤宫和昭纯宫外的小树林一见。
琴儿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苏婧瑶根本不等琴儿多加思索,首接说道:“昨晚本宫宫中的人看到了你和萍儿,后来本宫宫中的人又在你俩见面的树根下挖出了乌木粉。”
“本宫在今日召你前来时,己经先行询问过萍儿,她说那是你埋的,你找她是为了贿赂她拿到昭纯宫的消息,并且替你掩人耳目!”
说到最后一句时,苏婧瑶的声音明显加重。
面色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琴儿。
苏婧瑶虽然提前审问了萍儿,不过萍儿自然没有说乌木粉之事。
她本来就只是贵妃打探昭纯宫消息的一个眼线罢了,和这次贵妃中毒相关不大。
却不妨碍苏婧瑶利用萍儿套琴儿的话。
琴儿一听,心头猛地一阵狂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昨晚的确和萍儿见面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埋过乌木粉啊,她的乌木粉早就解决了!
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地。
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娘娘,奴婢冤枉呀,萍儿是您宫中的人,您如何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哦?陛下和太后将此事给本宫办,便是信任本宫的公正,本宫每次询问也都会由女官记录,若你觉得他人的证词有疑,本宫自然给你申辩的机会。”
苏婧瑶面无表情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琴儿此时心中慌乱极了,昨日她和萍儿都没有埋乌木粉。
到底是因为纯淑妃发现萍儿背叛,萍儿为了自保陷害她,还是萍儿本就是纯淑妃的人,合起伙来陷害她。
可是之前贵妃以及一些东宫老人都曾说纯淑妃心善,从不做算计之事,纯淑妃也没必要和萍儿联手陷害她啊。
如今萍儿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若是做实,她就完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娘娘,萍儿定是蓄意陷害,那乌木粉是萍儿埋的。”
“琴儿,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萍儿是本宫宫中的人,贵妃的膳食是你在负责,萍儿即使有乌木粉也无法手眼通天给贵妃下毒。”
“若你再满口胡言,找不出证明自己的证据,本宫可就要定罪了。”
琴儿此时己经彻底慌了,脑子也开始不会转了。
“娘娘,奴婢要见贵妃娘娘,贵妃定然是相信奴婢的。”
“奴婢知道了,萍儿是昭纯宫的人,明明是萍儿埋的乌木粉,可娘娘您为了给萍儿脱罪,洗清昭纯宫的疑点,竟然陷害奴婢。”
琴儿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显得格外狼狈,她不顾一切地哭诉道。
“纯淑妃,宫中人人都说您善良公正,却不知您才是毒害贵妃的凶手!”
琴儿为了给自己脱罪,只能将纯淑妃和萍儿绑在一起。
虽然贵妃原本是想要陷害安昭容,可是既然纯淑妃宫中的萍儿承认了乌木粉,那再陷害一个纯淑妃也无妨。
陛下那么宠爱贵妃娘娘,若是知道纯淑妃狠毒到毒害贵妃,陛下定然会厌弃纯淑妃的,到时候后宫中就只有贵妃娘娘受宠。
她说不定还能升一个贴身宫女呢。
一宫主位的贴身贴身宫女可是女官,有品级的,甚至能单独拥有一间房。
琴儿说完这些话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
苏婧瑶美眸倏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仿若狡黠的狐光,稍纵即逝。
随后,她朱唇轻启,缓声道:“叶岚,琴儿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本宫查案向来光明正大,绝不会徇私舞弊,将琴儿即刻押去慎刑司吧。”
“不,奴婢是贵妃宫中的人,娘娘您不能这般随意地处罚奴婢呀!”
琴儿满脸的惊恐之色,眼眸中满是骇然。
毕竟,哪个进了慎刑司的人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不是死于非命,便是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本宫掌管宫正司,拥有处罚之权,速速带下去。”苏婧瑶神色淡然地说道。
“是,下官明白。”叶岚恭敬地回答道,她是慎刑司的女官,来协助纯淑妃查案。
琴儿被带下去之后,苏婧瑶依旧神色淡淡地道:“楚惜,派人去搜查琴儿的房间。”
“是,娘娘。”楚惜应道,她是宫正司的女史,专门负责记录功过等事宜。
待众人都出去之后,苏婧瑶款步走进暖阁,而后躺在美人榻上。
这两日都在查案子,着实有些用脑过度了。
她轻轻合上双眸,休憩起来,等再度醒来之时,楚惜己然在殿内等候着了。
“娘娘,下官在琴儿的房中搜到了安昭容的珍珠耳环,想来应是果儿被带去慎刑司后,琴儿将果儿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了。”楚惜恭声禀报道,边说还边微微欠身。
“除了这个耳环之外,还有贵妃赏赐的一些金银首饰,下官还将琴儿前日贵妃中毒那日所穿的衣裳取了出来,拿去太医院查验,没想到太医院当真在琴儿袖口处查到了部分乌木粉。”
楚惜继续说道,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认真。
“她当天换的衣裳没有洗过?”苏婧瑶皱眉问道。
这么明显的证据安顺当天没有查?
“琴儿袖口上的乌木粉应该是她不曾注意到的,每个宫的宫女的衣裳都是规定的一天一起拿去洗,所以琴儿应当也没注意。”
“琴儿的名册和履历去内务府查看了吗?”苏婧瑶微微挑眉,缓声问道。
宫人的名册履历等都由内务府管理,不过太后因为让她查案,所以给了她查看的权利。
“下官己经看过了,琴儿原本和果儿都是翊坤宫的二等宫女。”
“只是贵妃的贴身宫女菊香是琴儿的老乡,在贵妃面前提拔了她,所以琴儿才不到一个月就升为了翊坤宫的一等宫女。”楚惜详细地回答道。
“琴儿被本宫押去慎刑司贵妃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的。”
“好,你今日辛苦了,退下吧。”
苏婧瑶挥手示意楚惜退下后,脸上扬起一抹笑。
凌悦,这个琴儿你是准备救呢还是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