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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晕倒了。”
沈律言的话音刚落,江稚便掀开被子试图下床,虚弱的身体很轻易就被男人摁回了床上,他紧锁眉头,“医生说你还在发低烧,先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江稚脸色不耐,一把挥开他的手,“我自己会去医院,不用你多管闲事。”
她晕倒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的月色看着都灰蒙蒙的。
卧室的陈设,江稚一点儿都不熟悉,她以前应该是没有来过这里的。
似乎是一栋别墅。
外面很安静。
远处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充裕的光线。
沈律言没有去抓她,耐着性子跟在她身后。
她脑袋昏沉,走路都有点摇晃,尤其是胳膊,沉得像是抬不起来,腿脚也没有什么力气。
沈律言在她身后好意提醒:“你走慢点,小心摔了。”
楼梯上摔下去,又要吃好大的苦头。
江稚听见他的声音,身体僵了僵,跌跌撞撞走到走廊,她现在好像在三楼,长长的木质楼梯,盘旋在她眼前。
她扶着栏杆,小跑着下了楼。
别墅楼里有专门打理的佣人,似乎被这位忽然跑下楼的客人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门口是有保镖守着的,没有主人家的命令,保镖当然不会放人。
保姆原想张嘴提醒她,却在看见女人身后的男人时,及时止住了嘴。
沈律言跟着下了楼,看了眼钟表,“这个点,没有车你要怎么回去?”
江稚没回他,只是问:“我的包呢?”
沈律言说:“收起来了。”
江稚转过身来,躲也不躲,就这样看着他,“还我,我打车回去。”
“已经很晚了,你打不到车。”
凌晨一两点,这也不算繁华的闹市区,的确是很难打到车。
周遭安静,环境很好,平时很少会有出租车往这边。
这边的隐私性远远高过北城其他普通住宅,连进出入的大门都有专人看守,等闲人根本进不来。
平时车接车送,有专门的司机,不会打车。
江稚只想逃离这里。
男人穿着宽松舒适的家居服,乌发柔软,眉眼看起来都比平时温和,哪怕是平易近人的模样也不减半分压迫感。
江稚说:“把我的包给我。”
沈律言望着她沉默片刻,让人将她的包送了过来。
江稚的手机在里面,没有被打爆的电话,也没有什么短信。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沈律言解释说:“我让人转告过你舅舅和你母亲了。”
江稚对他的擅作主张,只有恼怒。
她一点儿都不想让家里人觉得她又和他折腾到了一起。
沈律言感觉她眼底深处的恨,就像一块块破碎的玻璃,四四方方都是锋利的直线,碰到就会伤到。
伤的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他抿唇,无声咽了咽喉咙,将痛都吞了回去。
江稚没有再多话,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了叫车的软件,过去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单。
她转身朝外走,沈律言一把捞住她的胳膊,“你要走回去?”
沈律言的眼中似乎产生了一道道的裂痕,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也带着点不可置信,“你宁愿深更半夜走回去。”
后半句话,他连说都说不出来。
江稚毫不迟疑,“是啊。”
她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她说:“和你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无法忍受,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委屈我自己来和你做戏。”
江稚如愿以偿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密密麻麻,像忽然爆开的引线,他脸色发白,表情难看。
江稚无动于衷的想。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就好了。
真的还对她余情未了。
真的对她还有点喜欢。
不是江稚有多稀罕沈律言的这点喜欢,而是她也可以仗着这点感情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他。
只有爱,只有在乎,被伤害的时候才会觉得痛。
无关紧要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伤不到他的。
江稚也不是圣人,也想让他尝尝曾经的苦果。
她说完似乎忍耐到了极致,忍无可忍般挣开他的手,打开门就看见了守在院子外的保镖。
她愣了下,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了回去。
天旋地转间,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扔到了身后柔软的沙发里,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抵在头顶,她的脸被气得发红,眼睛里泛起潮湿的水色,她冷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放开我!”
曲起膝盖试图将他撞开。
却又被更大的力道摁了回去。
男人和女人之间力气悬殊很大,她在动了真格的他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这几年她已经有在很努力的锻炼自己的身体。
力气还是很悬殊。
江稚嘴里不断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每句话拆分出来都是会杀人的刀子。
欺身压下的男人,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冷淡。
情绪冷淡的可怖。
静静望着她,静静听着她说的话。
“你除了强人所难还会什么?”
“我恨你,你看不出来吗?”
沈律言扣住了她的下巴,在下一秒钟堵住了她的嘴,这个吻似乎隐忍了多年,来势汹汹。
她的舌尖几乎都快要被咬破了。
疼的发麻。
被夺走了呼吸,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她咬了他,血气很快在唇齿间蔓延。
沈律言似乎不知道疼一样,另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她躲开她的机会,从容温和的人似乎被血气激发出了淡淡的戾气。
他好像要将她拆穿入腹,一口一口给吃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结束了这一切。
江稚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男人的脸上迅速浮现了明显的指印,他满不在乎,也不怕被她打,这点疼和心里的疼,一点儿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