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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谭驻马中军观战,看着文披头散发狼狈而回,心中大惊,急是命令大军停止进攻,后撤。
袁军得令,纷纷撇下矗立在关前的云梯等笨重器械,在各自本部军候的带领下呈扇形缓缓而退,阵形严整,持巨盾的悍卒堕于最后。
高长恭长舒一口气,今天算是过去了,既不能失败,又不能打的太过狠,真的好难受。
关下袁谭大营,数人枯坐。
一千多人的方阵回来的聊聊无几,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难道就如逢纪所说的唯有撤兵一途么?
“文将军,今天到底怎么了?”袁谭懊恼的问道,本指望文丑能够带来奇迹,那想文丑竟是第一个跑回大营的人,能不让袁谭气结。
文丑低垂着头道:“末将有负所托,请大公子责罚!”一想起城关上那惊艳的几箭,文丑就是一阵寒颤,太可怕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即便遇到战神般的吕布文丑也能倘然面对,可是碰上花荣那神出鬼没的利箭则让文丑心惊不已,人都是感性的,前者人们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后者给人更多的一种感官上的认识,等发现他的时候,小命已经在黄泉路上徘徊。
“都已经这样了,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了?”袁谭不耐烦的道。
“碰到了神射手,”文丑语气低沉,说完头低的更低了。
“神射手?”
“嗯,此人射术无双,正是那天与我缠斗之人,名花荣”文丑答道。
上党军中有神射手的消息瞬间传入袁军高层,人声鼎沸,好像炸开了锅一般。平时都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说话,况且这种更难以防范的利箭,谁还敢带头冲锋?
夕阳西下,夏日黄昏,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际,一切都沉浸在瑰丽的景色里,风静悄悄,树静悄悄。望着灿烂的天空,一切是那么安静。
日影将斜,天空像一块淡红的布幔,时间越久,上面的红色便会脱离,露出的,是漆黑的天幕。在黄昏下,一切那么朦胧,参差的树影,远处的大山,偶然的景色看起来像残缺模糊的的山水画,“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样的诗句,总在黄昏时分不经意掠过脑海,让人不禁叹息:如此美妙的景色只有短短的一刻。
白天的白,夜晚的黑,淡红便是它们的中和。黄昏也就是白天与夜晚的分界线。
炊烟袅袅,关上关下笼罩在一片暮色的烟霭中,一队马车在众人的哄笑中依次离开营寨,留下一串美妙的音符。
早就等候在关上的罗通得到消息,吩咐手下士卒一股脑的将搜刮到的泻药倾斜而下,霎时河水被染了个五颜六色,在翻滚的浪花中摇曳着动人的身姿,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在视线所及之处渐渐回复了清凌凌绿色,慢慢远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成败在此一举!”
望着消失在视线的流水,罗通攥紧了拳头,明日是大胜还是持续现在的状况就在那远去的带着上党所有人希望的掺杂着泻药的流水。
如此憋屈的战争,是罗通跟着张泉从来没遇到过的。
骑兵本来就是战争之王,在任何时刻都是对方注意的焦点,是令敌方为之头疼的地方,现在倒好,袁谭歪打正着,以微小的代价堵住了上党最尖锐的牙齿,或许是主公以及上党众文武急于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肌肉,和抱着早早遏制袁绍发展的想法,都是在准备不充分的条件下贸然发起的攻击,所以从战争刚开始就变成了上党文武的煎熬!
就在上党文武苦苦等待的时刻,袁谭正在大营里大发雷霆,他心里清楚,迟迟拿不下井径关这个罪责他背定了,这可不是他攻不下井径关而是因为他行动迟缓丢失了井径关,二者的罪责不可先提并论,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那些看他不顺眼的牛鬼蛇神肯定会跳出来把他啃个干干净净。
袁谭很苦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经过这两天连续的进攻,他已明白,以他目前的兵力根本攻不下井径关,可令他郁闷的是上党既不进攻也不后退,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诡计,让他时刻提防着上党的偷袭。
井径关天险,经过这几日张泉连续不断的维修加固,早已固若金汤,只需留守五千步卒就能将井径关守的水泄不通,而驻守关下的袁军既要时刻提防关上的偷袭还要为吃水发愁,真心不容易。
退!意味着失败,而驻守关上的一万精锐骑兵更时刻威胁着袁军的生命,关下还好,地形狭窄骑兵不便冲锋,若是到了开阔地带那将是步兵的噩梦!
张泉不退,袁谭亦退不得!
夏初的井径关,清晨六点十五分,太阳就从东边冒出头来。
沐浴在晨曦下的井径关上,罗通正愁容满面地看着关下袁军忙忙碌碌的身影,炊烟袅袅,升腾在狭窄险峻的滹沱河上,与阵阵水雾交错相伴,遮住了晨曦的刺眼的光芒。
大清早罗通就亲自趴在关墙上细细观察者袁军大营的动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通脸色愈发的阴沉,冷的好像冻了一层霜,早饭过后,袁军依旧生龙活虎,没有一丝肚泻的迹象,这意味着泻药之策失败!
“罗校尉,怎么样?”
张泉率领着麾下文武来到关上,一看罗通那冷若冰霜的脸,就知道结果如何,但还是不甘心,问道
罗通狠狠锤了一拳城垛,咬牙道:“袁军一切正常!”
张泉听到罗通的话似乎没感到一点儿吃惊,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有着两千多年的知识,数理化高度发达的现代,其实自长孙晟提出那条计策,张泉心里隐隐就在提示,此策不通,湍急充沛的水量,超长的距离,还得使人腹泻这的需要多少的泻药量,只不过是心里面不愿相信罢了。
骑兵是上党的长处,在井径关反倒阻碍了上党的发展,真是欲哭无泪啊,张泉神色黯然看着关下进进出出的袁军,暗叹道:“有时候运气也是胜利的决定条件,若在开阔地带,袁谭早被张泉打的哭爹喊娘了,岂能安然坐在那里。”
第一次献策就遭遇失败,长孙晟也是苦恼无比,拱拱手苦涩的道:“主公,属下无能,有负军师之名,还请另选贤能。”
“怎么,季晟先生这么快就开始撂挑子了?”张泉玩味的看着长孙晟,笑道。失败已成定局,地形条件死死限制住了一切,即便留候复生也不是也不见得能想出好的计策。
“属下岂敢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愧对主公”长孙晟苦笑着解释道。
“既然愧对,那就更应该努力想出好的计策,岂能半途而废”,张泉大手拍了拍长孙晟得肩膀以示安慰,见长孙晟脸色稍缓,继续道:“今日无果,明日再思良策不迟,走回去喝酒不醉不归!”说完率先走下城去。
众人早已压抑多日,也想发泄一通,齐声高呼:“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