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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蹭夫子,委委屈屈的道:“我也是运道不好,若是能提早个两天,在学里来了这事,也就省了这许多的苦楚了。”
夫子拍了拍她道:“你也无须讲这些个,总是要吃的,若是你在学里来了,我也是会照看着你吃的,你爹爹早都同我说过了。”
安君觉得人生不如原先圆满了…松开他,自个儿失神落魄的去了学间里。
终归她还是没有离家出走…晚上自个儿又抱着小包袱回家去了。
因为着这合欢果的事情,她还特特的翻了许多医书,不过也实在是可恶,关于生理这一块的东西,不管男女,都着墨甚少,偶有几张方子,也是写着女子在葵水时饮用,可调补身子。十分气结。
第二日又继续魔鬼早餐,生不如死的日子过了五日,才算结束。
她就差没放鞭炮恭送大姨妈了,好在只是一季来一次,不然才是真惨。
日子便如是的过着。
除却四月是祭山节,由着夫子带领,大家去植了几颗树,算做一件新鲜事儿。
中间丁山也出门过几趟,她也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离不开了。
一是小金雕已经能帮她送些不太远的信了,二十因为夫子很好的替代了丁山的角色……
用丁山的话说便是:“爹爹不在,你若是想爹爹了,便把夫子叫做爹爹,他也会疼你的。”夫子还在一旁点头应是。
中间和圆君通了几封信,还意外的收到了金子恒的小包裹,全是些新鲜的女儿家用的小玩意,也难得他费心,想了想,便将自个儿酿的酒,托人给他送去了几坛子。
一转眼便又是七月底,如今丁山常常出门,倒是也有了不少经验,一些不必带的不带,倒是轻便了许多,唯可惜的便是,圆君与金子恒都不能前去。
今次的百花节也与去年差别不大,没人陪她玩,她更无趣了些,只每日出去逛一段时间,便回房里呆在空间中看书。
倒是丁山认识了不少朋友,整日里去比划两下或是豪饮几杯,心思想开了不少,也不像往日那般纠结着一定想要找到她的便宜娘亲,全然抱着一个出来玩耍的心态。
安君瞧见了也放心不少。
百花节一过,他们便启程回家了,因为挂记着柱儿爷孙,还不顺路的去看了一趟,他们爷孙两如今倒是生活的也不错,那些亲戚多是些厚道人家,帮着他两置办了些田地,又搭了座矮房子,日子过得比在百花郡还好些,安君见如此,便也放心了。
这趟里没有抱太大的念头,所以丁山倒是也未有见失望的模样。回了清河,日子便是照常过着。
却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阴。
墨向东是墨岐小郡主的三儿子,之所以是小郡主是因为她娘亲只是在继爵卷上有名字,但真的郡主,也就是他祖母尚在,所以只称做小郡主。他如今二十有三,嫁给了户部中尉家的女儿做正夫。
他不是正夫所生,爹爹祖家也并不多显贵,娘亲虽是个郡主,但在楚国开国至今日,郡级封号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算不得多稀罕。
他这么个身份,能嫁做二品大员家的女儿做正夫,实算高攀了。皆因他的曾祖父,墨堂,乃是先帝御封的定邦王,其中内情,现不做多诉。
他如今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在上京一抓一大把,能在妻君面前有几分体面,上了哪都是带着一路同行,多是因着这层关系,虽然看透了个中缘由,他却不因这个过多心伤。
他又不是个蠢的,难不成还望着妻君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不成?能有机会,多多利用才是,计较那些没有的作甚?
不过有一桩心事他却始终挂记在心上,因为他的娘亲,墨崎郡主至今未有女儿,曾祖父已是八十高龄,若是哪一日去了,那他这份体面,也算到头了。
这里不得不多说一句,楚国的爵位,只传女儿,若是未得女儿,那便是要将爵位并封地收回的,不然楚国开国至今,这些个皇亲国戚们数量巨多,只怕是地方都不够封的。
只是他娘亲已是继了郡位,便不得再另享爵位了,不禁惹人长叹一句,真是天意弄人。
这趟里,本是陪着妻君上着百花节的,虽然兴趣缺缺,却也不得不做一副高兴模样,能有多高兴,高兴这趟里妻君兴许又能带回两个兄弟么?、
不过这趟,还真叫他碰到了一件高兴的事情,他遇到了一位与着娘亲有六分相似的小女君,瞧着年纪约莫十三四岁,说起来,十四年前,娘亲好像是出过一趟门,中间波折颇多,也是那趟回去,才继了郡位,之前她娘亲的性子可都是在谈情说爱上头,对这些个一向里没兴趣的。
合着这个女君的年纪,瞧着倒是有几分内容。
不过他可不是个蠢的,有功劳便是应自己先占着,写了封信,细细说了一番这事情,让心腹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上京曾祖父手中。
这档子事,还是禀与曾祖父好些,若是告知娘亲,还不晓得她会不会抽出空来理会。
他这趟告知了曾祖父,便与着妻君请罪说是在百花郡遇了一位故友,怕是要耽误几日,不得同她一并返回上京,妻君正得一位新人,十分爽快的挥挥手,让他爱干嘛干嘛去。
他先是上客栈打听了那位女君的信息,得知是平阳郡,清河村人,便又派了下属前去平阳细细打听。
俱安排好了,便在百花郡待下,安心等曾祖父的回信。
上京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日,那位女君的信息也都打探来了。
他能肯定这就是他的妹妹,带着曾祖父派人快马送来的信件,和两只子母树的子枝树干,一路快行,去了平阳郡。
说说这子母树,同一株母树上分下来的子树,选取两棵截取一小节树枝,煮了水,放凉。若是兄妹滴血入内,便能相容,若不是,便相互排斥,十分的灵验,俱无出过错。若是母子便母树,子树,各选一枝,其他同理。
他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清河村的时候,今日安君未有上女学,正挽着袖子和丁山一并在家里酿酒,丁山其实不愿让她做这个,不过她自己非要一起,还做意嫌弃丁山酿的不如自己酿的好,丁山便也随了她的意。
墨向东一路快马加鞭的到了他家院子门口的时候,瞧见他那本应该娇生惯养着的,日后许能继承王位的妹妹,居然挽着袖子在干粗活,其惊讶程度不亚于某一日,妻君说要散了那些莺莺燕燕只疼爱他一人。
他稳了稳心思,酝酿了下感情,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定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清了清嗓子,上前敲了敲院子门,安君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但其实丁山早就发现他们了,若是往日,他定是早就迎上前去了,不过如今他却不是那么憨实。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做一脸不注意状。
墨向东先是上前朝着丁山打了一揖:“丁叔爹。”
又不卑不亢的继续道“晚辈墨向东,是家母的第三子,因此也厚着脸皮,唤了丁爷做一声叔爹,万望叔爹莫要嫌弃。”
丁山做不在意状问:“却不知你家尊上是何人?”
墨向东略一欠身:“是晚辈疏忽了,家母乃是墨岐郡主,名唤作秋水。十四年前,承蒙您搭救,晚辈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万望丁叔爹见谅,今趟来,正是为了接安妹妹回家的。”
说罢,又向安君见了礼。
“秋水她,如今好么?”丁山的声音有些沉,熟悉的人便能听出,他这是激动了,紧张了,说完又似想起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邀着他往屋里去,俱坐下,又倒了茶水。
墨向东端起茶水抿了口道:“母亲如今极好的,便是有些思念丁叔爹,也是母亲的不是,我这做儿子的便是顶着不孝也要多说一句,母亲怎么能忍心让叔爹与安妹妹在此地受这些年的苦。”
丁山叹了口气:“不是秋水的过,是我自己。”末了罢了罢手,不欲多说这些。
墨向东倒是个机灵人儿直接转了话题:“晚辈这趟来,正是要接安妹妹上京的。”
又招了端着水盆子的下侍上来,自取了针道:“瞧见安妹妹第一眼,向东便知道她定是我的亲妹妹,不过这却是个形式,望叔爹与妹妹莫要计较。”
楚国倒是常有流落在外的孩子,若是母家兴起,寻了回去,便是要滴血认亲的,这倒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安君也爽快的拿了针,准备扎自个儿一下,比划了半天,终是没敢下手,拿着针递给丁山:“爹爹,还是你来罢。”丁山更不忍心了,墨迹了半日,望着安君水汪汪的眼睛,墨向东也不想动手,最后还是一位下侍扎的。
没有悬念的,安君就是他亲妹妹,墨向东心里的最后一丝丝不安也消退了。
拉着安君道:“妹妹若是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三哥。”
安君脸皮子厚极了,直接甜甜的唤了句:“三哥。”
将墨向东高兴的,撸下自个儿最好的玉佩放入她手中:“今日来的仓促,未有备一份见面礼,望妹妹莫要嫌弃。”
安君握着这块上好的玉佩道:“确是我占了哥哥好处,这么好的东西,那里就嫌弃了?”
却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占了谁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