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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马齿苋都能吃。”季扶云说过后,其他人才敢开始挖野菜。这些天,季扶云表现出来的学识让众人都是由衷的敬佩,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看季扶云越厉害就愈加觉得是威胁。
泥鳅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季扶云适时笑了笑。
“这个是大蒜吧!”一人欣喜地叫起来,奔到一边,那里生长着几丛翠绿的植物,郁郁繁盛,叶子细而长,笔直挺拔,接近泥土的根部由绿色转为白色,他不由欢呼:“我认识大蒜!”
那人说着,伸手就去拔。
“嘶!”那人叫了一声,大蒜的叶子比他想象的要锋利,碰了下就被划出一道小伤口,鲜血正沁出来,他抹了抹血,笑骂道:“比超市那些大蒜脾气野啊!”
“你太没用了!居然被大蒜割破了手!”许慧慧取笑道,也准备拔几根看看。
“不要!”季扶云和那人同时叫道!
一开始被划破手的人脸色变了,“我...我的手指在发麻!”
众人不禁看向他的手指,明明只是一道小伤口,血却越抹越多,转眼间,整只手掌都沾满了血。
“我的手快没知觉了!”那人哭丧着脸,朝众人求救。
季扶云快走几步,没有犹豫就朝那诡异的大蒜用了特异功能鉴定。
名称:雪蒜
特性:叶片锋利且有剧毒,麻痹神经,抑制血小板活动速度。根茎可解叶毒,并加速血小板活动,止血见效快。
还好,有救。他连忙小心挖出埋在地里的蒜,也就是根茎,掰了一瓣递给受伤的那人,“试试这个。”
“等一下!”一直沉闷着的泥鳅忽然大喊,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扶云,“你想干什么?”
季扶云斜睨他,“自然是解他的毒,止他的血。”
“解毒?”泥鳅气愤说道,“我们都看到他是因为这个东西中的毒,你还想把这东西的根给他,是什么居心?想毒死他吗?”
受伤的那人是叶蜚声队伍的,自然对泥鳅更加亲近一些,况且泥鳅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一般的植物要么是全部无毒,要么是部分有毒部分无毒,再要么是全部有毒,很少有一部分有毒而另一部分正好解这毒的,听上去就很玄幻。
季扶云盯着泥鳅,笑着收回手,“那就不要用了,反正流点血也不会死。”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发现那人的一点小伤口已经流了一地的血,即使用布包住了也无济于事,厚厚一块布转眼就湿透了,这哪是流点血?
“你心虚了。”泥鳅却在此刻咄咄逼人,强硬着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季扶云身上。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季扶云说。
“因为你想害死他!”泥鳅大喝一声,“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肯定能一眼看出有毒,但你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他,可是你却在你自己队伍的人准备碰触时开口阻止了。你见他没被毒死,想故意加重毒量,如果他死了,你大可以随便将责任推开,反正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你想削弱我们队伍的力量,想趁机吞并我们队伍,对不对!”
泥鳅一声声喝问着,声色俱厉。
叶蜚声队伍里的人登时都是神色怪异,看着季扶云的眼神夹杂着些许怀疑。
“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长势比较好的大蒜,所以没有开口阻止,然而在看到他被叶子割破手后他便觉察到不对劲,哪有大蒜叶那么锋利的?”季扶云解释。
周启明已经不动声色走到季扶云身边,肌肉紧绷,防止有人突然袭击。
泥鳅冷笑一声,“那你之后怎么又说这东西的根能解毒?”
季扶云挺淡然,“因为我想起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你以为我们会信?”
“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下毒的,我早在前几天就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他没听我的嘱咐,鲁莽之下中了毒,难道还能将这错推到我身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一定能解毒?毕竟人命关天,你要说不出所以然,你就是在拿人命开玩笑!”泥鳅仍旧不让步,没再纠结季扶云一开始是不是作壁上观,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季扶云后来的援救上,要是在这环节上证实季扶云出了差错,他的威信将要大打折扣,至少在叶蜚声的这些人看来,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了。
“证据?”季扶云勾起嘴角,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证据在我脑子里。”
泥鳅不屑一顾:“我虽然不怎么懂植物,但也知道一些常识,你说的根本不符合科学认知!难道你学的东西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吗?你要是说出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我们就暂且信你。”
季扶云心下冷笑一声,看来这泥鳅一步步引导下来,不仅仅是找他麻烦而已,而是想知道他所知的植物信息的来源。
没错,季扶云这几天的表现已经让泥鳅惊骇不已了,季扶云对大部分植物都能风轻云淡地指出属性,所拥有的知识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够承受的了的。泥鳅倒没怀疑季扶云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想到了季扶云背后的华夏国。他不禁猜测难道华夏对植物学的研究已经走在了地球的最前沿,所以何教授才能研究出让x国举国震惊的“丰和”五号,让x国不牺暴露出培养了三十多年的棋子也要夺取这一成果?所以才能培养出季扶云这样的人才?
那他偷出“丰和”五号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有季扶云这样的人在,迟早会研究出“丰和”六号、七号甚至十号,这是他的国家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他必须确认华夏的植物学发展水平,如果以后能回去,第一时间就向x国通风报信,尽早进行破坏。最好能将季扶云彻底绞杀在这里,为国家减少一个威胁。
泥鳅的目光隐晦而压抑,季扶云笑了笑:“你也说了你知道的是常识,我们专业的学的自然跟你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泥鳅气急,正待反驳时,季扶云又说话了,晃了晃手中的雪蒜瓣,“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试试效果好了。”
“试?”泥鳅说,死死盯着季扶云,“万一他死了算谁的?你偿命吗?”泥鳅可不怕试,只要他想,就算是真的解药也能随时变成毒/药。
受伤的那人脸色已经发白,显示出失血过多的症状,他哪里知道那一个小小的伤口会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现在一听说要他试试那大蒜能不能解毒,身体一阵摇晃,都快站不稳了。
“发生了什么事?”那一边,谢成和叶蜚声各自领着人过来,这边的喧闹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季扶云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枉费他和泥鳅说那么多废话。有了底气,季扶云说话自然也豪放起来:“不拿他试,拿我们两试。”
“你什么意思?”泥鳅厉声问,谢成和叶蜚声的到来也让他产生了压力,他不确定自己的空空妙手能否在这两人面前瞒天过海。
季扶云一把抽过周启明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脸颊处,“我在脸上划一下,然后用这东西止血,毒死了话算我倒霉,但要是有用的话,那你也划一下,当做对质疑我的道歉,怎么样?”
众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许慧慧忙劝阻:“别啊,要试的话随便在哪划个小伤口,别拿脸拗气,会留疤的!你长得这么帅,就算两个人都留疤,也是你吃亏啊!”
季扶云正气凛然,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我带领大家翻山越岭寻找可以吃的食物,从来没有藏私过。可现在有人质疑我的能力,甚至质疑我的用心,这是对一个植物学者极大的侮辱。尊严都没了,还要脸面做什么?”
“说得好!”陈嘉带头鼓掌。
何钟晴一直相信季扶云,无论他做什么都不曾怀疑,即使这一刻,也只是默默看着,默默加油。
众人怔愣之后被季扶云的铁骨铮铮感动了,也理解了他突如其来的准备自残的行为,这才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该有的气节,这是对自身选择的职业高度的尊敬与信仰,正是由于这种纯粹的信仰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达到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不需要了,我们相信你!”
受伤的那人也说道:“我也相信,我来试吧!”
泥鳅神色渐冷。
“不。”季扶云轻轻摇头拒绝,“有些耻辱必须要鲜血才能洗干净。我不是不能接受质疑,我只是希望在证实我的能力后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歉意。”
他扫过泥鳅,眼里精光微闪,很快退后几步远离泥鳅,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就狠狠划破了自己的脸颊,一道伤口从耳际延伸直到下巴,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啊!”何钟晴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科学怪人在普通人眼中总是会有点怪异的,性格偏激算正常了,众人对季扶云这一举动惊诧的同时反倒更多的是敬佩。
季扶云眼神发虚,但仍旧镇定地挥手,安抚混乱的众人。他掰过几瓣雪蒜,放在嘴里嚼碎,然后一点点敷在伤口上,血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慢。
赵澜拿了块布赶紧给他包扎好伤口,只是因为伤口位置太偏,赵澜只能把布包着季扶云的头绕了一圈,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此刻的气势强盛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他一步步逼近泥鳅,“我没死,那就到你了。”
泥鳅眯起眼,想看清季扶云的眼神。难道季扶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不应该的,这是顶级机密,没人会知道!可是为什么,季扶云非要在脸颊上划一刀?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尊严?
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学季扶云也划一刀,因为他是x国人。
x国人和华夏人的长相差距并不大,肤色发色都一样,但x国人的下颌比华夏人长,颧骨也很宽。泥鳅在很小就做了微整形手术,将多余的骨头剔除了,整成华夏人的样子放在华夏养大。三十年过去,当初整形的痕迹已经十分细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这里偏偏有两个不是一般人,谢成和叶蜚声!他们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他做了整形手术,而且是很小就做过。即使小孩子天生有缺陷,家长为他们做整形手术也选择会在七八岁以后,而不是在接受麻醉剂都可能死亡的幼小年龄。会这么做的,只有国际间谍。
谢成和叶蜚声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发生经过,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谢成更是弯起唇角,季扶云的应变能力不错,硬是将泥鳅暗害自己的圈套扭转成揭露对方的局。
他一早就和季扶云说过x国人与华夏人的差别,让季扶云从这方面着手。虽然看到泥鳅的脸部骨架很难,但一旦发现就是无法抵赖的证据。季扶云也一直在想方设法,甚至想过在和野兽搏斗之际,装作失手割破泥鳅的脸。而刚刚泥鳅在质疑他时,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更是先下手为强,不让泥鳅有拒绝的机会就划伤了自己,即使泥鳅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那么受到侮辱、愤怒难当的学者暴起发难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不过,季扶云对自己也太狠了。那一刀丝毫没留气力,连骨头上都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即使雪蒜能止血,可也不能祛疤。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必定要以疤痕的形式永远存在,对于他那张俊俏的脸来说,的确是大损失。
正是这份决绝,彻底震慑了众人。
见泥鳅神色惊疑不定,一直没回话,不少人嚷嚷开来了:“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人家季扶云都割了那么一道大口子,你怕什么,又不会死,顶多流点血而已。”
“快割快割!”
原先受伤的人用了雪蒜,血也已经止了,这会儿他因为之前的不信任更是觉得愧对季扶云,但他把自己的不信任大部分原因归结到泥鳅身上:“泥鳅哥,你之前说的确实有一点点过分,道个歉吧。”
和泥鳅关系较好的人也劝说:“忍一下也就过去了,你就跟季扶云道个歉,血流过后,我们就好好相处。”
泥鳅见所有人都偏向了季扶云,心下不由有些慌乱,看季扶云誓不罢休的架势,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讨不了好了。
他强行镇定下来,说:“好,刚才是我妄言,我道歉。”
说着,他上前两步,正打算接过季扶云手上拿的匕首。
“小心!”谢成提醒,身体已然急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