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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我?为什么是厌恶?憎恨自己?为什么是憎恨自己?我那样对你,你不该是憎恨我才对吗?嗯?”殷眠霜歇斯底里的喊着,眼中闪过痛苦和愤恨,为什么是厌恶她,而不是憎恨她?
瞎了眼才会选中她?选中?这是什么意思?
殷眠霜不懂,但她没有问,此刻追究的不是这个。
“为什么?”傅翼看了殷眠霜一眼,不理会她的咆哮声,平静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对你,我恨不起来,只会憎恨我自己。”
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复,永远当陌生人,反正他接下来的人生不会跟她绑缚在一起。
“翼,你忘了吗?我小时候你待我最好,只要是好东西,你都会想着我,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是爱,是真爱,我那样对你,等于是对你爱情的背叛,我不是不爱,而是要将自己的爱置于死地,我不相信你说的,只要曾经爱过,你就不可能不恨我。”殷眠霜越说越嘶厉的狂吼。
此刻,傅翼算是把她逼上绝路,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若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或是知道他将来会是傅氏皇朝的帝君,她不会放弃他,甚至想要杀死他。
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她一定第一个去买。
傅翼沉默,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
“就算没有爱,就算没有恨,那么亲情呢?”不爱不恨,亲情总该有吧。
“亲情?”傅翼睁开紧闭的双眸,却没看殷眠霜,目光空洞的望着*顶。
对她,何来亲情。
“你不是爱殷卧雪吗?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可以牺牲一切,你可别忘了,我是殷卧雪的堂姐,只要你认定了殷卧雪,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没有关系,你要跟着她叫我一声堂姐。”殷眠霜冷哼一声,他不是想要殷卧雪吗?
好啊!她就将殷卧雪给搬出来。
“不可能,你是你,她是她,即便我认定了她,也不会叫你一声堂姐,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丝毫关系,再说,卧雪还会认你吗?”傅翼问道。
殷眠霜沉默,殷卧雪那样对她,等于是跟她决裂了,还可能顾念亲情吗?
良久,殷眠霜深吸一口气,目光里划过一抹阴冷,说道:“好啊!没有亲情是吧?我现在改变注意了,你不是想见到傅恒吗?可以,我可以让你们父子相见,但是……”
“但是什么?”傅翼微眯起双眸,以他对殷眠霜的了解,绝对不会轻易让他见到恒儿,他会顺着她,假装被她威胁,目的只为引出她幕后的主使者。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却没有证据。
敌不动,我不动,谁动谁就是输家。
“你必需娶我为妻。”殷眠霜一字一句,一副若是傅翼拒绝的话,她一定会采取措施,至于那个措施是什么,哼!
傅翼冷哼一声,娶她,亏她说得出口,说话说变就变,谁敢相信她所说的话。
不过呢!
傅翼冷眸一闪,不急不慢的说道:“娶你,即便我答应娶你,日后即使朝夕相处,甚至是做着夫妻之间亲密的事,你觉得我们是相濡以沫,还是相敬如宾呢?又或许说,只是为了完成我对你的承诺。”
“不。”殷眠霜狂乱的嘶吼着,双手抱着头,扯着自己的秀发,利用头皮传来的痛,减轻心里的痛。
她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语言,可以这般伤人,伤人于无形,连一点伤痕都看不到。
若是以前,傅翼这番话对她没有杀伤力,可是现在,很有杀伤力,这五年来,她以殷卧雪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她渐渐地重新爱上了他,这是真爱,否则,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比起殷卧雪给她带来的痛,傅翼给她的痛更痛几万倍。“不,翼,你骗我,你是在骗我的,你爱我,你是真的爱,你爱不爱我,我感觉得到,这五年来,你对我的爱,我真的感觉得到,以前你爱我,现在你依旧爱我,你不会如此狠心的待我,我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你还是我的翼,最爱我的翼。”
“别自欺欺人了,也别枉费心机,活在自己的美梦中是很好,却不现实。”傅翼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救他的不是殷卧雪,他的命运会如何编排。
命,谁也掌控不了,在人生中铸下辉煌的一笔,痛与苦,喜与乐,都得承受。
“美梦……现实……好,很好,你爱也好,恨也罢,傅翼,我告诉你,就算是与你做陌生人,我也要与你长相私守。”殷眠霜站起身,得不到他的心,得到身体也可,她若是为他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大,她到要看他还怎么对孩子说,他的父母只是陌生人。
若是她生下他的孩子,这对殷卧雪来说,无疑不是巨大的打击。
她到要看看,他跟殷卧雪如何重来,如何破镜重圆,哼!
站在*边,殷眠霜略停顿了下,面对自己的最爱,跟自己最爱的人赤诚相见,还是有些害羞,粉颊晕染了两朵嫣红的云彩,却因脸上的伤疤毁了那份美好。
爬上////*,将身子覆盖在傅翼身上,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颤抖了下,殷眠霜大喜,他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感觉。
兴奋过后就是失望,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亲吻着他的胸膛,从喉结一路往上,最后准备吻他的唇。
“直接点,别做那些没意义的事,没用。”傅翼闭上双眸,侧头躲开,冷声道,表情没有厌恶,有得只是平淡,平淡的好似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般。
“你?”傅翼的话对她来说是羞辱,他对她起不了晴欲,要她怎么直接,她都抛尽了身为女子的矜持,如此主动,他还用身体来羞辱自己。
殷眠霜表情阴狠的扭曲着,目光凶狠的瞪着傅翼,见他依旧淡然的闭着双眸,恨意狰狞的盘踞在布满伤痕的脸上。
以前的傅翼,将她视如珍宝,这五年来,傅翼对她也是*爱有佳,不会这般羞辱她,自从有了殷卧雪那践人,他就变了,对自己无情,对自己漠视,现在连恨都不愿意给她。
“竟然注定要失去你,那我就得到你的人,将我远禁锢在我身边,一生一世,我跟你永无止境*着。”殷眠霜只会怪别人,从来不去找原因,她跟傅翼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
对于殷眠霜的话,傅翼在心里冷哼,就凭她,也想将他禁锢在身边,还一生一世,永远无止境*,痴心妄想。
傅翼紧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抹身影,嘴角噙着的浅淡笑意。
“翼。”千钧一发之时,莫如风的声音响起。
听到莫如风的声音,傅翼无奈的摇了摇头,殷眠霜猛然一愣,偏头,就见莫如风站在*边。
莫如风看都不看殷眠霜一眼,抬起掌劈向殷眠霜。
“如风。”傅翼出声阻止。
“舍不得。”莫如风抬眸看着傅翼,他懂傅翼的意思,只是故意这么说。
莫如风没杀殷眠霜,而是直接点了她的穴。
“我答应过遏云不杀她。”傅翼翻身而起,跳下*整理着衣衫,看了莫如风一眼,说道:“你怎么会来?”
“我若不来,你就*于她了。”莫如风说道,对傅翼,他是一百个不满,出了这样的事,他居然不告诉自己,他还拿自己当挚友吗?
“*于她?哼!她佩吗?”傅翼冷哼一声,即便莫如风不来,他也不会让她得逞。
“翼,你拿我当什么?”莫如风问道,他没心情跟傅翼讨论这个,他是找傅翼兴师问罪的。
“事出有因。”傅翼并不想多作解释,他们是挚友,无需解释。
莫如风愣了愣,见傅翼朝屋外走,顿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们之间不需要解释,只需要信任。
两人走后,苏卓然走了进来。
“穿上。”苏卓然解开殷眠霜身上的穴,手一挥,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挥向殷眠霜。
殷眠霜没有拒绝,两三下穿好*,坐在*边,皱起眉头,搭在脚上的手攥紧拳头,看了一眼苏卓然抱着的傅恒,良久后才开口。“我要他死。”
傅翼给她的侮辱,她要他加倍偿还,他不是笃定她不敢杀他儿子吗?好啊!她就杀给他看看,她到要看看,当他看见自己儿子的人头时,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要他后悔,后悔没有从了她。
听殷眠霜这一说,小家伙到先不乐意了,小家伙不喜欢她,长得丑就算了,第一印象还不好,敢趴在她父皇身上,哼!
小家伙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从苏卓然身上下来,苏卓然不解,却在小家伙执拗的眼神中,将他放在地上。
小家伙双脚一触地,屁颠屁颠跑向殷眠霜,露出他可爱的小虎牙。“丑阿姨,恒儿突然好喜欢你,恒儿要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说完,小手就伸向横挂在他左腰间的竹筒。
最喜欢的东西,苏卓然额际布满黑线,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小家伙最喜欢的东西,一般人是不会喜欢的。
对傅恒的突然转变,殷眠霜有些失神,他难道听不懂她的话吗?她要他的命,他居然还将她最爱的东西送给自己,不知不觉真伸出了手,疑惑的目光没从傅恒身上移开,她要看看这小家伙在她面前耍得出什么花招,倏地手心里好似有东西在爬动。
殷眠霜收回目光,定眼一看,有些不敢相信手里的东西,眨了眨双眼,还是一堆蚂蚁在她手心里爬动。
“丑阿姨,喜欢恒儿送给你的礼物吗?”恒儿甜甜的笑着。
“啊。”殷眠霜一声尖叫,猛的站起身,甩着手臂,那些蚂蚁,能让人毛骨悚然,在她手心里爬动,那种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加上这些蚂蚁让殷眠霜忆起在地下室,那些不知殷卧雪从何处弄来的虫,给她的幻觉,那些虫子无孔不入的钻进她身体里,啃咬着她的五脏六腑。
胃里翻滚着,殷眠霜忍不住,趴在*上猛吐。
“呵呵。”傅恒见状,乐呵呵的笑出声。“丑阿姨不喜欢,真好。”
又将竹筒里的蚂蚁倒向殷眠霜,一边倒,一边嘴里还叫着:“蚂蚁咬她,咬死她,咬死她。”
苏卓然看着满地在爬动的虫,再看着丢得兴奋而在原地跳着的小家伙,头痛,抬手揉搓着眉心,这些蚂蚁本该在地上自由自在的爬,可偏偏遇上这小恶魔,硬是把它们抓回来放在一起,两三只还没什么,全聚集在一起,就连他都忍不住打冷颤。
“啊。”殷眠霜嘶吼着,双手拼命的挥着,是见到蚂蚁的害怕,是被蚂蚁咬到的痛。“别过来,别过来。”
只穿着白色*的殷眠霜,*上爬上蚂蚁,远看就像是花纹,别有一番风景。
“哦,没了。”小家伙将竹筒口朝下的倒着,什么也没倒出来,小脸蛋儿上写满了失望,哭丧着脸抱怨道:“真的没了,还没玩够,怎么就没了呢?”
对此,傅翼没有阻止,只站在一旁无奈的摇着头,这小家伙一旦玩疯起来,想要阻止他尽兴,痴人说梦。
他是殷卧雪跟傅翼的儿子,真不知道小家伙随了谁?
“没事,还有别的。”傅翼眼前一亮,乌云去也,阳光再次来到他脸蛋儿上。
从衣袖里,抓住一只蛤蟆,呵呵的笑着,卯足力,砸向殷眠霜,正好砸在殷眠霜鼻梁上,小家伙虽没多大的力,却以他现的力度,足以将她的鼻梁砸断,蛤蟆也伤了受,从它背上的包里溅出白浆,白浆瞬间射进殷眠霜双眸里,火辣辣的痛击来。
“啊,我的眼睛,好痛,好痛。”殷眠霜双手捂住眼,痛得直叫,浑身哆嗦,减轻不了痛,双手狠狠地拍打着双眼,血从她眼角溢出。
“呵呵,坏人叔叔,她痛耶,她在叫痛耶。”小家伙抱着苏卓然的腿,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殷眠霜,兴奋的直跳脚。
苏卓然嘴角抽了抽,很想回答傅翼,他有耳朵,听见了。
“玩够了吗?”苏卓然蹲下身,用衣袖擦拭着小家伙额头上的汗,眼里满是溺爱。
对殷眠霜,他没有同情,也没动容,他救了她,她的命就归她,给她机会,给她时间,她居然不懂得把握,这就不能怪他了。
“我还有。”小家伙神秘一笑,放开傅翼,又跑到殷眠霜面前,抓住缠在他手臂上的蛇,毫不迟疑的向殷眠霜丢去。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
殷眠霜张嘴叫,蛇也张嘴,头伸进殷眠霜嘴里,咬断她的舌头,蛇太小吞不下殷眠霜的舌头,咻的一下从殷眠霜嘴里钻出来,吐掉舌头,回来小家伙肩上盘踞着,吐着蕊子,嘴边还沾着血。
尖叫声瞬间停止,此刻殷眠霜感觉不到痛,瞳孔放大,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小家伙蹲下身子,瞬也不瞬的盯着蛇吐出来的战利品,天真无邪的问道:“这是什么?”
苏卓然也呆滞着,这应该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善始善终,恶有恶果。
“嗯。”叫不出声,所有的恨都积聚在殷眠霜心里,在她胸口膨胀得都快要炸开了,脸上的伤疤在狰狞表情之下扭曲成丑陋,阴狠的目光毒辣的盯着眼前的傅恒。
小家伙毕竟还小,嗅不到杀气,一时之间也感觉不到危险靠近,苏卓然却感觉到了,他刚移动身,殷眠霜还是比他快了一步。
“傅恒。”看着小家伙的身子飞出去,苏卓然有一瞬间停止呼吸,他不敢想象,如果傅恒出了事的后果,先别说殷卧雪跟殷遏云,就连他自己也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见风接住傅恒的身子,悬挂在喉咙的心总算落下,虚惊一场,苏卓然擦了下吓出来的冷汗,冲了上去,从风手中接过小家伙。
傅恒真的被吓到了,呆滞的望着苏卓然,苏卓然心一痛,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呜呜呜……痛……”傅恒将头埋进苏卓然胸膛里,哇哇大哭,泪雨磅礴,好不伤心。
“痛。”苏卓然紧张的放开傅翼,抱他坐在自己腿上,捧着他的脸,在他身上检察着,没找到受上的地方,苏卓然却没有安心。“恒儿,快告诉我,哪儿痛?”
“手痛。”傅恒抹了把眼泪,俨然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可怜兮兮的摊开小手,手心里划出一条口子,伤口不深,血从里面溢出。
苏卓然心头一紧,倒吸口气,以前傅翼是如何保护小家伙,他不知道,这些天他一直将小家伙保护的很好,纵使再玩皮,他不能跟着小家伙,也会叫风跟在他身后,小心的保护着他。
快速拿出药,止血、清理、包扎,所有动作麻利却小心翼翼。
“不痛了。”睫毛上挂满泪珠儿,恒儿伸出小手,抚平着苏卓然紧皱的眉头。
几天下来,傅恒也喜欢苏卓然了。
等处理好,苏卓然才发觉风不对劲,风是最见不得小孩子受伤的人,而这会儿,他居然如此安静,安静的可怕,宛如安静后的暴风雨。“风。”
“风叔叔。”傅恒也察觉出风的反常。
风锐利的目光死盯着一个地方,如同见到食物的野兽,杀气聚集,透着血腥,昭示着残暴。
“风。”苏卓然惊呼出声,另一只手快速捂住傅怛的眼睛,不是想阻止风,而是他不愿让傅恒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他还这么小,会留下阴影。
苏卓然不知道,当他将傅恒掳来时,已经给小家伙留下阴影了。
殷眠霜被风杀死后,苏卓然让风将恒儿带走,他站了很久,当天色渐渐沉下来,他才一把火将屋子全烧了,看着火焰,映红了一片天际,好似天上的火烧云,绚丽中透着烧伤人心的红焰。
将手中的火把丢进火里,苏卓然转身离去,步伐缓慢。
没有追上苏卓然,殷卧雪并没有回皇宫,而是漫无边际的走着。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映出光辉。
走累了,殷卧雪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静静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心思百转千回,却始终理不清她的思绪。
一会儿后,依然明月高照,天空却渐渐飘落起细雨。
另一抹身影从殷卧雪出来,他就无声无息的跟着她,贪婪的目光眷恋的望着她的背影,他想了很久,终究猜不透她坐在那里是何意?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纵身一跃落在殷卧雪身后。
清风刮过,殷卧雪一愣,感觉后面有人接近,陌生的气息,让她知道那人不是傅翼,也非苏卓然,手不露痕迹移到腰间,握住鞭子。
“细雨伤身。”很温柔的语气,一件外袍披在了殷卧雪肩上,为她挡去了少许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