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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摞照片像一种无声无味的毒药,正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理智,这些天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这里面一定有诈,但是看着那照片,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一个人如果心里有了事往往说出口的却都是没事。黄玩玩可以很笃定的说,眼前的秦朗绝对有事瞒着她!
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而胡闹猜测的感觉。
看着黄玩玩那欲言又止的红唇,秦朗轻偏过头,看向窗外。
入冬的夜晚那是娴静,明月温婉的挂在空中,如水般清透的月华静静的倾泻于大地,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清冷之意。
别墅前的落院里一株桂花虽然没有沁人的芳香却依旧能够在这清冷的夜里释放出一种清蒙沁幽之美,落影斑驳,平添一种如诗的孤寂。
景随心迁,此时偌大的卧室里,黄玩玩与秦朗就这样静静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相对无言,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极轻的叹口气,秦朗收回深邃暗堂的眼眸,落在黄玩玩身上,一言不发。
黄玩玩抑着脸静静的看起他,眼底似有倔强,似有不甘,似有疑惑。
“把那工作辞了吧,听话!”
“为什么非要我辞了这份工作?”
“因为我不喜欢你和李子波走得太近!”
“你脑子有问题吧?”她什么时候和李子波走得太近过了?
或因心里有了芥蒂,黄玩玩的这句话听在秦朗的耳中便有了另一种解释:他阻止她与李子波继续过分亲密的要求是一种脑子有病的行为,“你……轻浮!”
他气得有些口无遮拦。
轻浮二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割在黄玩玩的脸上,让她的脸一阵青白交错。
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滚!”
秦朗紧抿着薄唇瞅着黄玩玩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后面若寒冰的捞过一件休闲外套,转身向房门走去,拉开房门,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这间卧室。
当那扇门合启的那一刻,黄玩玩拾起床上的抱枕使劲的往门上砸去。
她此时的心情一片凌乱,近日两人之间那隐约的隔阂与疏离感早已让她暗火燃烧,而刚刚秦朗的那番言语与行为就如同一根导火线点爆了她心底的怒火。
在她的观念中,爱情应该是坦坦荡荡没有隐瞒的,她最讨厌这种有事不说,没事找事的相处方式。
生情懒惰的她不喜欢多愁善感,更不喜欢掏空心思的去揣摩对方的心思,然后像个二五百似的费尽心思去讨好,因为这样的爱情太卑微,她不屑!
摔门的秦朗也很有骨气的一夜未回房间,黄玩玩亲眼看见他驾车离开了别墅,不知去向何处。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带着微熏的醉意回来,直接倒在沙发上化成死猪。
见到秦朗这副模样,她心里的火气更旺,当场就有种想趁着他熟睡之际一脚踢死他的冲动。终究还是心太软,当脚离他的脸不到十公分远的时候她停住了。
看着他那沉静如夜天使的睡颜,心有怨火无法发的黄玩玩带着一种报复的心理将那离他十公分的脚尖慢慢的送前,送到他的鼻子下方,让他好好的闻闻!
踢不死你就恶心死你!
*
用手用力的抓挠着头发,她趴在桌上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
怎么办啊?她其实很想潇洒的对他拜拜手,很想洒脱的说声: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自此天涯海角不相见!
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蹦不出来,她舍不得他啊!
望着窗外的蓝天,黄玩玩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了。
就在她的双眼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过来。
抬起头,李子波噙着淡如春花,暖如秋月的笑,一身正式的西装完美的衬托出他的斯文与儒雅。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还是工作太累了?”语气暖暖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个老板在逮着了员工趴桌偷懒时还会如此的温和好说话?
黄玩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理了理头发。
“李总,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想偷懒的。”
李子波眼角带笑的看着她,“没事,工作累了适当的休息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不是机械,精力总是有限的嘛。”
黄玩玩耳尖的听到来自周边其他的同事的轻切声,略带着鄙夷与轻视。
泛着二憨般的笑容,“呵呵,李总,我会努力……”
“饿了吗?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呢?我请你!”李子波抬起手臂看了看腕上的名表,打断了黄玩玩的话。
黄玩玩一愣,随后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不饿!”
“你中午不吃饭吗?”
“我带了一些便当。”
“我饿了,就当我请你陪我吃好吗?”李子波的声线突然降低,带着细微的乞求。
如鹰般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黄玩玩的脸上,殷切而炽热。
见李子波如此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黄玩玩不免有些尴尬与心慌,“呃,李总,我手上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弄好……”
“我等你弄好再去也行,要不交给其他人帮你做。”
“玩玩,我帮你吧!”
黄玩玩身边的小江同事立马热情的拔刀相助,他的热情让黄玩玩有一种被人两肋插刀的感觉。
对着那主动提出帮忙的小江露出一抺悻悻的笑。
“没有你的相陪,我想这顿饭说什么我都不会有胃口了。走吧,就当学雷锋做好事,帮帮我吧。”李子波伸手欲牵她。
面对着李子波如此放低身段的邀请,黄玩玩一时间找不到词来拒绝,她也觉得自己实在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过分的拒绝也是一种矫情。
看到黄玩玩有了迟疑,李子波瞳眸微微一眯,用着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气问:“你该不会是在怕秦二少吧?”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见死乞白赖不起多大作用,李子波适时的改用激将法。
历史上所谓的请将不如激将敢情说得就是黄玩玩这样的二货将军吧。
“谁怕他了!”黄玩玩挺起胸膛,摆出副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
“那为什么吃顿饭都得如此的畏畏缩缩?难道是在怕我?”
畏畏缩缩四个字让黄玩玩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她扯了扯嘴角,是啊,不就是去吃一顿饭吗,她至于表现的如此矫情吗?
看着李子波,“好吧,我收拾下。”
李子波点了点头,“我在大厅等你。”
大厅,那可是人来人往的地方。答应赴约的黄玩玩心底多少还是发虚的,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秦朗知道了会很生气的,于是她想开口要求李子波换个地方,却见李子波转身快速的走进账务经理的办公室。
就拿请黄玩玩吃饭的这件事儿,不得不说李子波的软磨硬泡兼合激将之法比起秦朗当初的无耻威胁来得高明太多了。
毕竟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生物,见不得男人表现出脆弱,而他,李子波恰好深谙女人心,懂得女人喜欢听什么,也爱听什么。这一点,却是秦朗所不能比拟的。
秦朗有些懊恼的将手机给丢到沙发的另一边,心烦的掏出兜里烟点上,一口接一口的猛抽着。
他什么都好,唯独烟瘾有点大,对于这一点黄玩玩曾多次表示反感。
多次想拨出黄玩玩的号码,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些照片他就会莫名的心烦,总觉得这样做自己会太窝囊。
自已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暧昧,自己还得笑脸相对?这得有多大的胸襟啊!
他秦朗一向都不曾说过自己大度。
然而智商高于情商的他也深深的明白,如果自己不主动道歉的话,以黄玩玩那犟牛般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动服软的,那么两人之间的间隙将会越裂越大,这段感情最终极有可能以含恨而终。
在感情中必须有一个扮演弱者,否则的话强强则断。
那么究竟要让谁来扮演这个弱者呢?
究竟是男人的尊严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究竟是他先道歉还是要等着她来道歉?
其实她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他熟睡之后给他盖条毯子。
其实她只是太年轻,一时间确定不了自己的心,他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多给她一点爱。
其实她只是有些贪玩,他应该……
其实那些照片都是真的!
照片上的画面再一次狠狠的撞击了秦朗那本就烦乱的心。
混了商场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如此烦乱纠结过!
怪不得过来人都说情场如战场,步步惊心。
身为身价上百亿的钻石极限量版王老五的他狠狠的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摁,重重的捶了下茶几,低咒声:靠!
算了,就让她一回吧!
拾起手机,准备拨打给黄玩玩请她去吃海鲜大餐就当他向她赔昨晚的不是。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秦朗有些不悦的皱眉望去。
是哪个不再混的敢如此大胆的闯入领导的办公室,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郑涛!
郑涛身后跟着长如妖孽的罗臻。
“阿朗,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秦朗握着那尚未拨出的手机不解的看向罗臻。
“恭喜你晋升为黄玩玩的情人一号啊!”罗臻阴阳怪气的说着。
本来他对黄玩玩的印象是极佳的,但自从在郑涛听说了有关那些照片的事后,印象就难免有些改观,不由的对秦朗表示同情。
同时他也很惊讶:完美如神的秦二少居然也有被人劈腿的一天,这世界简直太可怕。
“什么情人一号?说人话!”
“你的老婆现在正跟着她的情人二号在我名下的一家餐馆里享受着浪漫的烛光餐呢!”罗臻深吸一口气后一气说完。
秦朗愣了足足两秒。
“你诓我吧?”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啊!”罗臻没好气的说。
咬了咬牙,秦朗站了身,“走!”
捉奸捉双!他这就捉奸去。
宽敞而奢华的隔断间中,黄玩玩看着那摆满了的佳肴,有些发囧的说:“李总,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多吗?你太瘦了,真得该多吃点。”
夹了个串虾递给黄玩玩,眼泛温柔。
黄玩玩干笑着,如果说实话的话,这一桌的盛器精美做工雅致份量有待争议的菜还不够她一个人吃呢!
但是她不能吃饱啊!
她得留着肚子回去陪秦朗吃晚餐,不然的话,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又得唠叨了,说她嫌弃他的厨艺,说她是个败家娘们,放在家里现有的菜不吃,花钱到外面吃。
电话响起,是秦朗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