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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白脖颈上头的红色就像一把利剑扎进了他的心口,痛楚酸涩,排山倒海一般的卷进他的心里。
何宁将领口重新拉好,眸子泛着惊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面里的震惊愤怒,如同风雨前的可怕阴沉,让人瞧着就想要远离。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我可以解释。”
他地沉沉的笑起来,阴测的笑声让人觉得恐怖。看着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陌生,甚至是愤恨。
“我没想到,你还真的就爬上了肖孟九的床,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们家老太太的几句话,又或者为了商家的几个空铺子?”
何宁眼眶的眼泪已经盈满,顺着眼角滑下。“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那你要怎么为它辩解?我记得在酒楼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你去了一趟乾帮回来就有了?景俞早就跟我说你跟肖孟九不干不净,我正是不相信才对你试探。结果,你骗我一次两次,现在竟然还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陈景俞?
何宁一愣,心下了然,笑得也越发的苦涩了一些。“陈景俞跟你说,我和肖孟九不干不净?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发妻?”
忽又想起,一个才刚刚嫁进新门的女人,和一个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是后者更加愿意让他相信。她这一回,真的是要被肖孟九给害死了。
商泽修后退两步,看着何宁的眼神也愈加的陌生,令人心寒。“我就是因为不信,这才试探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带着那么脏的东西回来,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妇道么?”
何宁的眼泪又再夺眶而出,捏起了自己的帕子使劲的往那红印子处擦。白皙的脖颈被擦出得老红,却依旧盖不过那红色。
“我不脏,我没有做过,我跟他清清白白,我们是清白的!”
一个在力证清白,一个又是被怒火蒙上心头的人。以至于他们都同时的忘记了一个人,陈景俞。
商泽修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并未多说一句。只是何宁在抬眼之间,清楚明白的看见了他眼里头的厌恶和嫌弃。
他在嫌弃自己!
何宁心里委屈,却总是说不明白。她现在恨死了肖孟九,根本就不可能再像上一回让他过来给自己做证。
从上一回开始,她跟肖孟九的传言已经在商家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能够让老太太觉得自己有些用处,她不想轻易的毁掉商泽修妻子的身份。
“我真的没有!是猴三儿,肖孟九的手下给我喝了一杯什么茶,然后肖孟九给我吃了解药之后就一直都是这样,可能是药性没消的原因。泽修,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可能做得出来。”
商泽修垂下了眼眸,又沉沉的笑了两声。“何宁,那你是不是还要等到孩子生出来,还要继续跟我说,这个是商家的血脉,是我误会了你?”
何宁身子猛然一震,脸色陡然变白,惊恐的看着他。“你还是不信我?可是我把商家的铺子给要回来了啊!”
“我说过,商家的那几间铺子,我不要了。”
她的脑中一阵混沌,晕晕乎乎,整个耳朵就只听得到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我不要了。
他不要什么?是不要铺子,还是她?
“你不要我了?”她惶恐无助,失了神一般的喃喃低语,还是被商泽修给听进了耳朵里。
面前的何宁,比当初他见过的所有样子都更加的柔弱又无助。他的心突然有些疼了起来,这个曾经温婉乖巧的娇妻,不卑不亢聪明伶俐的少夫人,竟然能有这个胆子,敢欺骗自己。
尽管他对何宁是有着愧疚,可是他不容许别人这么不怕死的蒙蔽自己!
“何宁,你胆子是真大。你是不是就真的不信,我会杀了你。”
气急,倒也是不怕了。何宁摇摇晃晃站起来,脑袋晕乎的厉害。“我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就是真的没了这条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商泽修也冷静了下来,沉峻的容颜,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连!”
秦连在门外,早就听见了里头的动静。商泽修这一喊,没敢耽误,小跑着就到了他的跟前。
“把她给我关到柴房里,谁都不准见!”
“商泽修!”她语气坚决不卑不亢,顿了顿,咬着牙的说:“我等着你还我清白之时。”
商家的少夫人被关进了柴房的事情,一瞬间就在商家炸了锅一般的传开了。有好事的知道何宁是从乾帮回来之后,就更加狂乱的嚼起了舌头,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
知秋听着那些话,心里是着急的紧。商瑜来过一回,歪着小脑袋的问她,为什么别人要骂何宁是破鞋,难道小妈跟破鞋是一个意思?
知秋心里难过,却又为何宁不值。商瑜年纪小,不知道事故,看着一直对她好的知秋难过,便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哇哇的哭着,一直到商老太太来把她带走才止住了哭声。
得了商泽修的令,所有的人都不敢,也更加不屑靠近那柴房。何宁哭了半天,也渴了半天,愣是没见着一个人。
她免不了的更加难过,难道她这韶华青春,就真的要在这柴房里结束么?这么一想,就越发觉得身上的寒意更甚了一些。抱紧了胳膊,找个能够休息的地方坐下,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鼻头一酸,又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天色渐黑,何宁都没听见外头有过任何动静。这不大不小的柴房,却阴森寒冷,让她觉得恐怖。
“少夫人,少夫人!”秦连悄悄敲着柴房门口,就着被锁住的大门缝隙,朝着里头小心的喊着何宁。
何宁迷蒙的睁开双眼,外头天色都已经黑透了。外头的秦连得不到回应,越发的着急的喊着她。
“是秦连么?”
秦连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喜。
“少夫人,我偷偷给你拿了个馒头,你先垫吧垫吧。”说完,他又推了推那门,发现那门就只能是一个小缝,不能再推更大了。看着手里头的馒头,他自己倒是犯了愁。
柴房太暗,何宁没瞧清地上散落的木柴,摔了个跟头,膝盖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秦连听见响动,心里又急了起来,差点就要掏出钥匙把那锁给打开了。“少夫人,你怎么了?”
何宁揉着疼的发紧的膝盖,深深呼吸几下,才终于挪到了门边。“秦连,大少爷愿意放我出去了么?”
秦连有些为难,支吾了半天,才对着门缝里头说:“少夫人,少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一些,这一回少爷是真的生气了。不仅是少爷,这事儿就是任何男人担上了,都得火。”
何宁有些颓丧失落,靠着那紧锁的房门跌坐下来。“我知道,换成是我,我也生气。可是,我跟肖孟九真的什么都没有。”
秦连咬咬牙,看看另外一边的黑暗,故意压低了声音。“少夫人,我认识你说的那个猴三儿,是不是尖嘴猴腮眼睛很大?若是少夫人你想要离开这里,离开商家,我就想办法告诉他,让他给大当家带话,带你远走高飞。”
“秦连你说的什么胡话!我都说了我跟肖孟九什么事儿都没有!”
“少夫人难道你还愿意在柴房里呆着么?大当家对你的好我们眼里都看着呢!少夫人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大当家,让他救你出去。”
何宁痛恨的直咬牙,顾不上其他,对着那门板就狠狠一拍。“秦连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何宁自从嫁进了商家,那就只会是商家的女人!今儿要不是肖孟九给我吃了解药,我还就真着了猴三儿的道!你去告诉肖孟九,让他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何宁再不认他肖孟九!”
秦连琢磨了一会,刚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的黑影一闪,他只能是闭上了嘴巴。着急的将那馒头放在手里,两手一合,竟然给拍成了个大饼子。
何宁怀中落下一物,依稀能瞧出来是个白面发出来的东西,原来正是秦连从门缝处塞进来的馒头。
突然,她的脑里一片清新,将那馒头猛地丢开,拍着那紧锁的房门喊着秦连的名字。
“秦连!你回来!知秋呢,知秋在哪里?”
她怎么没想到,说这一番话一点儿也不像是秦连。她进门的时间不长,可是秦连的品性却是知道的。秦连护主,怎么可能跟猴三儿相识,又更加不可能会让肖孟九来带她走了!
商泽修那么生气,秦连又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他的授意秦连怎么可能会过来说出这一番话!而且,商泽修那么谨慎,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心朝着外头的家奴呆在商家?
若是要有人来送吃的,那只能是知秋,怎么能轮到秦连?
心又凉了两分,膝盖的疼痛一阵一阵,何宁却依旧不知疲倦的拍打着那门板,一声声的喊着商泽修。
“大少爷?”秦连看着并未走出多远的商泽修,心里梗的慌。
“少爷,少夫人一定做不出来那事儿,要不?”
商泽修眼中含着冷冽,望得秦连不敢再多言半句。“难道你想真的去跟着乾帮混,不想留在商家了?”